口述：她偷偷拿掉我的孩子

愛情是不會退卻的，退卻的隻是時間。感傷是不會退卻的，退卻的隻是迷離的記憶。　　記不清是什麽時候在哪裏看到的這句話，但我還一直記憶猶新。為了愛情，我曾經背叛父母，放棄前途，但最終我仍然沒能把它留住。如今，當幸福離我遠去，隻留下傷感時，才發現我的愛情已經在那個冬天漸漸退卻了。　　一次偶然的相識　　在我心裏上大學不是人生的唯一出路，18歲時，我毅然放棄了考大學的機會。在父母的埋怨聲中，我背上行囊，開始了四處漂泊的生活。　　和朋友一起離開了家鄉，我在山東煙台做了一名建築工人。初來乍到，我沒有更多的要求，一心隻想好好工作，將來出人頭地。從煙台到南京又到上海，這樣一路走來，我吃了以前從未吃過的苦。通過自己不懈的努力，在我24歲那年終於得到了一次發展的機會，之後，我來到了武漢一家外資裝潢設計公司裏，開始承攬一些小的工程，從此，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變。　　小小的成功似乎讓我有些得意，但是內心始終有種背井離鄉的無奈和酸楚。這種感覺讓我很茫然，並且不知所措。於是，我學會了跳舞，和朋友們經常泡在舞池和酒吧裏，因為隻有在喧鬧的場所才能排解我心中的寂寞。那時，在我身邊不乏有一些頻頻來獻殷勤的女人，但我清楚地知道這些人想從我這裏得到的是什麽，對此，我也隻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從未對她們動過真感情。也正因為如此，在我內心深處特別渴望一份真摯的感情。　　2001年夏天的一個夜晚，我泡完酒吧打算回家，和朋友分手後，我沒有像往常那樣打的回去，而是獨自在馬路上遊走，因為當時喝了不少酒，我憑著腦子裏僅存的意識摸索著回家的路。天很黑，路也很長，想著家鄉，想著父母，想著背井離鄉孤單的自己，我的心裏空蕩蕩的。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終於走到了家門口，我掏出鑰匙開門，但沒想到怎麽也打不開門。這時，房門居然自己開了，一個女孩出現在我麵前，“找誰？”我被她嚇了一跳，對她上下打量一番後，又確認了一下樓層，這明明是我家。接著，我毫不客氣地對她說：“你說我找誰，你是誰？在我家幹嗎？”“神經病……”一聽這話，我的火氣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伸手就推了她一下。這一推不打緊，女孩罵得更凶了，隨後屋裏又出來一個女孩，問到底怎麽回事。我遲疑了，心想，難道是我弄錯了？一陣鬧騰之後，我的酒也醒了大半。再次確認後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弄錯了，明明住在三單元的我竟然跑到了二單元，還跟人家鬧，丟死人了，我當時真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對麵前的兩個女孩我除了道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剛開門的女孩正想借題發揮，隻見後出來的那個女孩阻止了她，並對我說：“沒事兒，你趕緊回去吧！”就著一句話，讓我感動了老半天。　　我的眼裏隻有你　　那次醉酒事件之後，我依然過著忙碌且燈紅酒綠的日子，那兩個女孩也依然很有規律的上班下班，偶爾會在樓下碰麵，我們也隻不過打個招呼而已。　　命運的車輪似乎也有脫離軌道的時候，否則，我跟她們這兩條壓根不可能有交點的平行線居然也有了交點。2001年中秋節那天，下班後看著朋友都一個個回家團圓，我隻能獨自回家過節，逼仄的房間讓我感到孤獨和淒涼，這使我又想到了舞廳。於是，我整理了一番出了門，碰巧的是，我剛下樓就碰到了那兩個女孩。打過招呼之後，忽然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我腦子裏閃現出來，我何不請這兩個女孩一起出去呢？人多了豈不熱鬧。　　一瞬間，我鼓足了勇氣，轉身跑到了她倆跟前，對她們說：“今天是中秋節，我請你們去吃個飯吧，也算對上次的事向你們正式道個歉。”那兩個女孩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們對視了一下，連稱不用不用。我看她們麵有難色，知道自己有些唐突，於是又解釋了一番，她們最終放鬆了心情並答應了我的邀請。　　閑聊中我知道那個善良的女孩名叫雅慧，今年20歲，家在安徽，在武漢一家傳呼台工作，和她同住的女孩名叫雯雯，今年19歲，是她的同事。通過這次的接觸，我對她倆仔細觀察了一番，雅慧身材嬌小，言談舉止大方，漂亮的眼睛裏顯出一種特有的靈氣，而雯雯則是一個性格單純爽朗的丫頭。總之，通過這次接觸，我們漸漸熟了起來。　　之後的日子，雯雯和雅慧成了我這裏的常客，雯雯天天哥長哥短的叫我，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無親無故，就幹脆認雯雯做了幹妹妹。相比之下，雅慧則顯得較為矜持，每次見麵她的話都不多，可我總能從她的眼睛裏讀出點什麽，這讓我心裏產生了一種預感，我跟雅慧肯定會發生點什麽。　愛情來的時候真是讓人沒有防備，在和雅慧的接觸中，我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了這個靈巧的女孩。我是個不會隱藏自己內心想法的人，喜歡就是喜歡，於是在聖誕節那天，我很認真地向雅慧表白了我的想法，並向她發誓會一輩子愛她、珍惜她，而雅慧居然也同意了。　　相愛的感覺真好，我和雅慧整日沉浸在幸福和甜蜜當中。為了她，我跟所有異性朋友斷絕了來往，像很多年輕人那樣，很快的，我們住在了一起，這讓我有了家的感覺。我對雅慧很溺愛，隻要她有要求我都盡量滿足。我們經常一起出去逛街，看電影，吃好吃的東西，玩好玩的地方，連周圍的朋友都說我眼睛裏就隻有雅慧一個人。　　愛讓我傷痕累累　　心中的那份責任感，使我不願讓雅慧受半點委屈，我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家裏，但沒想到家裏卻堅決不同意我們的事，原因就是我必須在老家找媳婦。我很生氣，但我想，隻要把雅慧帶回去，父母一定會喜歡她的。　　我沒有把家裏不同意的事情告訴雅慧，過年時，雅慧跟著我回了老家。到家後，父母對雅慧的冷言冷語讓我心裏很不舒服，雅慧也看出了什麽，但她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地忍受著。看著雅慧受了委屈，我終於爆發了，臨走時，我對父母說，如果你們還想要我這個兒子就必須同意我們結婚。看著傷心的父母，我還是狠心丟下他們帶雅慧回到了武漢。　　激情總歸要歸於平淡，我們浪漫的日子逐漸被柴米油鹽所代替。沒多久，傳呼台麵臨倒閉，雅慧下崗了。沒有工作的她整日待在家裏無所事事，這讓她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而我的工作又是早出晚歸，陪她的時間少了，她開始胡思亂想，整日疑神疑鬼。我們開始吵架，從幾天一次到一天幾次，我漸漸開始厭倦這種生活，但我依然愛她。　　雅慧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始整日跑去跳舞，想著她整日閑來無事，我也沒有過多的阻攔。隻是覺得雅慧好像變了一個人，對我也越來越冷淡。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2003年，一天，她忽然告訴我她懷孕了，我當時很高興，並提出跟她盡快把手續辦了，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雅慧居然說不想要這個孩子，我聽完她的話一下子蒙了。這還是我深愛的那個雅慧嗎？通過這件事情，我開始關注雅慧的一舉一動，我發現雅慧幾次從外麵回來，身後總會有個陌生的男人送她到門口不遠的地方。有了親眼見到的證據，我開始質問雅慧，而她臉上竟毫無難色，並對我說，那個男人對她很好，並答應結婚後給她一份不錯的工作。另外，還有一個讓我徹底絕望的消息，她已經把我們的孩子偷偷到醫院拿掉了，我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2004年冬天，傷心欲絕的我辭去工作，沒有跟任何朋友道別，帶著身上僅剩的800元錢獨自搭上返鄉的列車。　　希望她過得快樂　　回到家，父母看到我什麽話也沒說，他們的眼睛裏隻有心疼和憐惜。我這才明白，親情原來比愛情可靠得多。　　放棄了所有的我，之後來到了鄭州，一切從頭開始。有了這次失敗的感情經曆，我不再輕言愛情，在以後的兩年裏，我沒有談及過感情的事。但隨著年齡的增長，父母開始為我的婚事著急，但他們卻從不給我施加任何壓力，我很明白他們是不想讓我再想起傷心的往事。為了不再讓他們為我操心，我開始答應親戚朋友為我安排的相親，就在去年年初，我結婚了。　　現在的妻子很愛我，對我過去的感情她也略知一二，但從我的內心來說，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情早已隨著那個冬天的過去而不存在了。　　去年年底，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又到了武漢，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我的心仍有種莫名的悸動。我曾經是那麽恨雅慧，但當我再次來到這個城市，我發現，過去的一切我都已經釋懷。如果還有機會讓我見到雅慧的話，我會對她說：“希望你能過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