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豔 17年前養父母領養了一個弟弟 11年前家有變故養母離家出走兩年前養父去世拋下小姐弟倆 22歲的柴豔照顧著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兩年來，兩人相依為命。為給患有心髒病的弟弟攢錢治病，柴豔每天的生活費控製在5元以內。柴豔不敢戀愛，怕弟弟有被冷落的感覺。柴豔把幫弟弟治病當作尋找伴侶的一個條件，這也讓她失去了戀愛的機會。特殊的家庭柴豔這樣省吃儉用，為的是小她5歲卻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秦元（應柴豔要求化名）。因弟弟患有心髒病，柴豔盡最大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花銷，期待有一天可以帶弟弟去看病。大約在柴豔一歲多的時候，柴豔的養母領養了她。柴豔五歲那年，養父母帶著她回河南老家探親，一戶人家因超生麵臨罰款，養父母一商量，便帶著生下來僅7天的秦元回到盤錦，姐弟倆就這樣走到了一個家裏。 1994年的一天，柴豔養父遭遇車禍，右腳掌被截去一半。腳有了殘疾後，養父不能像往常一樣掙錢了，隻能靠撿拾破爛維持家用，麵對家庭生活的困頓，養母離家出走。在柴豔的記憶中，養父是一個特別負責任的男人。從養母離開後，他便既當爹又當媽，生活再苦也不叫累，看到兩個孩子就非常高興。因養父身體的原因，一家三口生活非常清貧，但也其樂融融。在柴豔中學畢業時，養父和她有過一次長談，告訴柴豔弟弟有心髒病，需要不少錢治病，考慮到弟弟還要上學和治病，柴豔毅然決定放棄升學，開始和養父一起為支撐這個特殊家庭分擔責任。柴豔打工掙錢，家裏的狀況又稍有了些起色。可好景不長，2004年5月的一天，養父突然去世，柴豔這個文弱女孩麵臨著獨自支撐家庭的境況。那年，柴豔20歲，弟弟隻有15歲。難舍的親情 2004年7月，柴豔姐弟和養父老家親人一起護送著養父的骨灰回到河南。在那裏，秦元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秦元的親生母親說，他們自己的生活條件也不好，沒有能力供秦元讀書，而且大家十多年沒見麵，彼此也沒有什麽感情，他們不想讓秦元回到自己身邊。返回盤錦前的第五天，柴豔來到秦元親生父母家，希望聽到秦元自己的意見。還沒到家門，秦元遠遠地跑來，大聲地喊：“姐姐，連你也不要我了嗎？”姐弟倆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如何照顧這個弟弟，柴豔並沒有把握。一些鄰居勸說柴豔，一個女孩要帶著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而且有病的弟弟生活，會有很多困難，柴豔陷入了無助和迷茫中。 “養父去世那年，是我們姐弟倆最難的一年，我工作不順利，弟弟還上中學。”柴豔告訴記者，為養父料理完後事，每天為給弟弟拿4元的午餐費都犯難。 “就是那天他喊那句，我心裏像是刀絞一樣，隻有一個念頭：隻要我倆在一起，什麽也不重要了。”柴豔緩緩地說：“與我相比，弟弟更值得同情，我有親生父母是找不到，而他有親生父母卻不能相認。”柴豔眼裏的淚水滾落下來，她忙用手擦拭眼角，但淚水還匯集在下巴的下方，一滴滴淌到地上。辛酸的賬本 “2月5日，吃飯3元；2月6日，吃飯2元；2月7日，吃飯4元；2月9日，電話費1.6元＋吃飯2元……” 這是柴豔記錄自己日常開銷的賬本，從養父2004年5月去世後，她就一直把每天的花銷記在本上，最少的時候，她一天隻花了一塊錢吃飯。 “我每天吃用花銷都掌握在5元以內，記了賬，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錢花冒了，如果今天花冒了，明天就再少花些，一月總能平衡下來。”說著近兩年生活上的事，柴豔的眼淚滴在胸前的毛衣上。在柴豔的賬本上，曾有一天花200元的記錄，那是去年冬天，天出奇地冷，她花200元給弟弟買了一件羽絨服，這是近兩年來花錢最多的一天。所有花大錢的日子，基本都是給弟弟買東西。賬本上，沒有柴豔為自己買新衣服、化妝品的花銷。她說，除了工作服，還有兩件同事和中學老師送的衣服，除了吃飯便沒有花錢的地方了。 “兩三塊錢你怎麽吃飯呢？”當記者問起賬本的事時，柴豔又抹起眼淚：“有時一頓就買上一個麻花或紅薯，特別餓的時候就泡上兩包方便麵，偶爾也會做點米飯，就著一塊錢的特價鹹菜。” 柴豔在盤錦市興隆台區一家超市打工，每月有500多元的收入。由於上班遠，天冷搬到超市集體宿舍後，整個冬天她都是這樣挺過來的。柴豔說她喜歡夏天，夏天蔬菜便宜，冬天的蔬菜根本買不起，她已經半年沒買過新鮮蔬菜吃了。姐弟相依姐姐的煩惱沒錢為弟弟治病心裏難受柴豔說，現在最讓她揪心的還是給弟弟看病的事。她在弟弟六歲時就知道他有心髒病，養父也是迫於經濟條件，一直沒有帶他去醫院係統治療。“我最怕帶他上醫院，醫生說要住院治而我沒錢，那我做姐姐真的會很難受。如果是親生姐弟血型相同，為他換器官我也情願。想著養父對我們的好，我做不到丟下他不管。”柴豔雙手捂臉，試圖控製自己的情緒，但還是抽動著肩膀，輕輕哭出聲來。姐姐的期望有單位教弟弟學技術如今，柴豔17歲的弟弟在一家飯店當學徒，除食宿外，每月還有100多元的工錢，多少緩減了她的一些壓力。她說，弟弟做不了重活，最大的心願就是有單位願意接收弟弟，讓他學一技之長，可以早點自食其力。姐姐的婚事不幫弟弟看病一切免談看到柴豔的艱難，一些好心的鄰居給柴豔張羅著介紹對象，希望能幫助柴豔搭一把力。但柴豔提出要求，自己要帶著弟弟一起過，有能力的要幫弟弟看病。可別人介紹來的男朋友，不是覺得她帶著弟弟是累贅，就是沒有能力幫她給弟弟看病，先後談了幾個都沒有成。姐姐的擔心弟弟成家後會對自己好嗎 “弟弟自尊心還強，我怕談戀愛讓他感覺我分心，現在沒有心思談了。可我擔心這樣挺著，等我有能力帶他上醫院治病了，我也會老的，他終究會成家的，他還會關心我這個姐姐嗎？”柴豔兩手叉在一起，輕輕地搓著。對話柴豔等弟弟一點點長大，家裏會好些吧記者：有人知道你和弟弟的事嗎？有人幫助你們嗎？柴豔：我中學老師張曉賓一直關心著我，時不時讓我帶弟弟上她家改善生活，還幫著弟弟聯係工作。我在超市工作了五個多月後，有同事知道了，我本來不想他們知道。他們過小年時還給我和弟弟捐了500元錢。那一刻，自己偽裝的堅強像塌了一樣…… 記者：兩年來你苦苦撐著這個家，弟弟知道你的苦衷、懂事嗎？柴豔：有時也特別讓人心酸，本來家裏條件不好，他有時還向我撒謊去上網，我還打過他。最生氣的一次，我讓他回自己父母身邊去。說過後，我也後悔，他有親生父母和兄弟，可我在世上隻有他一個親人，如果他真走了，我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記者：你覺得自己苦嗎？柴豔：前不久，在電視裏看了洪戰輝2005感動中國人物帶著妹妹上學的事，發現世上還有比自己艱難的人。養父去世後，天都像塌下來了一樣，看著平房漏水、屋裏冒水，我和弟弟隻有哭的份。等弟弟一點點長大，家裏也會好些吧。記者：你怎麽看待養父撫養你和弟弟？柴豔：養父很苦，他太老實，經常被人欺負，我知道那些年他活得很卑微，沒有能力，沒有尊嚴，可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姐弟倆。每次想起他，我就會哭，過年的時候，我就拿著他的照片哭了一夜。我想攢些錢，明年老人去世三周年的時候，帶著弟弟回河南老家，給他上上墳，再立一座碑。親生父母拋棄了我，隻有他才配做我的父親。（柴豔不願意讓弟弟露麵，所以記者沒有見到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