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幕實錄:脫衣舞歌舞團的運作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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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湖南、四川、安徽等地十幾歲農村姑娘,被人騙至福建等地,被逼走上跳脫衣舞之路。昨日,兩名曾在閩南一安徽脫衣舞歌舞團做過夥計,並深知其中內幕的知情人士來到報社,他們向記者講述了我省專門從事脫衣舞表演的歌舞團的內幕,十分驚人,下麵是他們談話的整理記錄。

內幕之一:脫衣舞女怎麽來?

脫衣舞歌舞團、脫衣舞女是在近10年間出現的,以前沒有。80年代時,一般都是正規的,唱歌的、跳舞的,演雜技的,變魔術的,當時民間娛樂不豐富,所以歌舞團每到一地都很受歡迎。現在,很多脫衣舞歌舞團的大老板都是當時發家的。後來,生意慢慢冷落了,於是出現了三點式表演,然後發展到今天靠脫衣來吸引觀眾。

現在的一個歌舞團一般有7到8個女孩子,年紀在16歲到22歲之間,主要來自湖北、湖南、四川、安徽等農村地區。這些人主要通過棚主(小歌舞團老板)的姘頭、朋友和親戚的朋友充當中間人,在上述等地招徠來的。一般來說,許多中間人並不知情。招徠時一般說成是某歌舞團或某廠需要工人,有男有女,男的當夥計,女的就當脫衣舞女。其實,招人時給的待遇並不高,不過月薪500元左右,食宿全包。但對於當地農村來說,許多人在家待業,這筆錢也讓很多人動心。

確定對象後,這些女孩子被帶到福建,交給棚主進行培訓。剛開始,先是教跳舞,在教的過程中,慢慢用言語打動這些女孩子,教她們開放些,同時也通過老脫衣舞女表演對其進行教育洗腦。剛開始,絕大多數的女孩子知道自己要跳脫衣舞後,往往不幹。然後,棚主及其姘頭就抓一個反對最激烈的,捆起來用掃帚棒痛打一頓,起到殺雞給猴看的作用。我親眼見過,有個不願意跳的,被棚主打的渾身是血,帶到醫院花了1000多元,治好後又必須跳。還有一次,差點出人命,有個女孩從6樓跳下,當時摔到2樓的廚房內。但女孩沒什麽事,隻刮傷了一些皮,最後還是被抓住。

由於帶來的姑娘都是農村出來的,文化程度不高,而且年紀很小,幾乎都是首次出遠門,身上又沒錢,離開了這些地方也不知如何生存,所以給這些棚主一嚇,都乖乖的跳脫衣舞。

內幕之二:脫衣舞團咋管理

一個棚子由幾種人組成,一個棚主,一個棚主的姘頭,這個姘頭往往是脫衣舞女,對其他脫衣舞女進行監視,有的還負責管帳。有3到4個夥計,主要是從事搬家、看場地、買票、燒菜等工作。還有就是7到8個的脫衣舞女。

脫衣舞女除了平時演出外,平時就呆在團裏打牌、睡覺、看借來的小說雜誌。雖然跟著劇團在全省巡回演出,但除了演出外,平時很少外出。外出時,也要由棚主信的過的人帶隊,起監視作用,棚主也擔心她們逃跑。每天,兩個脫衣舞女還要輪流煮飯,一人打掃衛生。

棚主對脫衣舞女的控製主要通過三點實現,一是錢,雖然承諾是月薪500元,但實際上很少會實現的。絕大部分的棚主不會給脫衣舞女發工資,這樣一來可以多賺錢,另外不讓脫衣舞女有錢離開,一舉兩得。舞女需要錢時,一般找棚主支,支的多少,就要看跟棚主的關係如何,一次有支20元、30元的,也有支50 元、 60元的,好的一般一個月可以支到150元到200元。通過控製錢,棚主將脫衣舞女緊緊控製在團裏。二是暴力,對於不聽話的,想逃跑的,就是棍棒伺候,在歌舞團裏,脫衣舞女被打是家常便飯。三是性,為了控製這些小女孩,棚主一般都會霸占幾個女孩做小老婆。在封閉的歌舞團內,棚主就是皇帝,想跟誰睡就跟睡睡。也有不從的,他們(棚主及其親戚朋友)會通過下藥、暴力等手段,脅迫其屈服。而在歌舞團內,許多脫衣舞女對性也不是很在意,一般會通過睡覺的方式,討棚主的喜歡。這樣每人感覺都和棚主有特殊關係。另外,在脫衣團內,對夥計與舞女之間的交往也比較在意,棚主就怕兩人之間產生感情,夥計將脫衣舞女帶走,這種情況發生很多,因為棚主對於夥計比較難控製。

內幕之三:脫衣舞團咋運作

一個以泉州南安為據點的歌舞團,下麵有17個棚子。這個鼓舞團的老板叫黃老大(外號),原先他和老左(老左)一起辦了一個歌舞團,後來慢慢擴大,有了許多棚子,這些棚子的棚主都是黃老大等人帶出來的,是他的親戚朋友,或有些沾親帶故的人,絕大部分是安徽人。

這些棚子有的有演出證,有的沒有,將演出證相互借來借去。由於黃老大對福建省各地演出場所很熟,剛開始各個棚主都在黃老大處開介紹信,然後到當地演出。

各個棚子和各地的演出場所都有長期的合作關係,各個棚子間相互輪流。在一個演出場所,一個歌舞團一般是的2到3天,最長的可到七八天。這些演出場所一般是當地的劇院、電影院、公園、火車站、廢樓、包租的樓房等。這些演出場所的老板一般在當地都有背景。棚子到當地後,隻和演出場所的老板接觸,由他們提供安全保障。

在棚子與演出場所之間,對於收益,一般采取四六分成、或三七分成,劇團拿大頭。隻有廈門一家影院是倒四六。劇團的門票一般是十元,春節的時候可達20 元。在春節,是這些棚子的收入旺季,在火車站,有時一天門票收入可達一萬元。平時,一天收入在兩三千元。一個棚子,一天繳納50 元的文化費,50元的夥食費,有時還有零星的支出,平時的純收入也在500元左右。

內幕之四:逃避檢查的手段

由於脫衣舞團是非法的,隨時可能麵臨公安、文化部門的衝擊,以及新聞媒體的曝光,為此,脫衣舞歌舞團采取了一些方法來躲避打擊。

現在,每個脫衣舞團到一個地方都不會呆很久,一般二三天,一天演出最多可達5場,一般一場在80分鍾,最多可達2小時。通過增加當天演出時間,縮短在當地呆的時間,來減少暴露的機會。在演出時,一般棚子的棚主都在離現場較遠的地方,有的呆在演出場所門口的對麵,注意觀察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現。所以,每次衝擊脫衣舞場所時,都逮不住棚主。在門口、場內都有棚子的人,對於新客,特別是衣冠楚楚,帶手提包的人,或東張西望、不往舞台上看的人,他們會特別警惕。而且,在外麵有專門設計,一根電線連到台後,後台裝著電燈泡,或是手裏抓著“鐵將軍”報警器,裏麵燈一亮或警報一響,脫衣舞女們就知道有情況,馬上正常演出。

其實,脫衣舞團並不是在所有地方、所有時候都全脫,在風聲緊或場地老板勢力不大的地方,他們往往不會全脫,采取一些技術手段,比如在舞台中間拉一個透明紗布,或留一個縫隙,舞女們在裏麵脫衣,光著身子走來走去,洗澡,外麵看的一清二楚。有的是穿著及其寬大的短褲,跳舞時對著觀眾撐開腿,做出誘惑的動作,重要的部位就露出來。

在脫衣舞歌舞團內,棚主都經常威脅脫衣舞女,如果被抓住了,我會花一些錢保你們出來,如果講的話,會叫人打死你。所以,被抓後,許多舞女都不會開口。

惠安縣崇武鎮撲空

22日,本報接到報料,惠安縣崇武鎮車站一公裏外持續數晚都在進行“脫衣舞”表演,當晚記者隨即趕往惠安縣崇武鎮,崇武邊防派出所獲悉情況後,隨即派一名幹事同本報記者一起到鎮內進行“踩點”調查。

在鎮內,一摩的駕駛員將記者一行送到一拆遷房樓下,他向門口幾名大漢說明是帶來看表演的,記者同邊防幹事順利混進了正在演出節目的右邊大廳。

8時,記者剛走進大廳,就聽到主持人在幕後用麥克風不斷重複著“火熱的表演即將始”,近30名中、老年人錯落的坐在一個70多平方米大廳裏中間。

8時4分,舞台上的燈光亮了起來,3名穿紅色“三點式”的女子從舞台邊的小屋走出,在台上呈一字隊列扭腰擺手。3名女子退場後,一名穿白色短裙、蘭色內衣的女子出場-

8時12分,記者溜進衛生間向留在邊防派出所的同事發出行動暗號,當記者返回時,邊防幹事稱看場的人已識破他的身份,要求記者迅速同他一起離開,記者注意到整個行程中始終有3名男子盯梢。

10幾分鍾後,當記者同邊防幹事從邊防派出所搬救兵前往查處時,現場已是人去樓空。接受調查的業主稱二樓兩個大廳體表演什麽他也不清楚,目前崇武邊防派出所已對此事展開調查。

南安洪瀨鎮抓了一夥

在南安洪瀨鎮建洪村委會的旁邊,就是白天鵝酒店的中心歌舞池。

22日晚,記者和便衣民警及司機事先到歌舞廳旁,便衣民警買了一張門票先上樓,記者在外麵注意到,當便衣民警上樓時,歌舞廳樓下有一個人立即用手機和二樓看風的人通話。當便衣民警到了二樓往表演現場走去時,隨後就有兩個穿著黑色上衣的人緊跟上去。當便衣民警進洗手間向在外麵等候的公安民警報信時,記者立即注意到那些看場望風的人,突然間一陣騷亂,不停的打電話,不停的向樓上的人揮手示意趕緊撤。

晚上8時30分,記者尾隨南安治安大隊的幾名民警,衝向該中心歌舞池。剛到樓梯口,一堆中年男人“轟”的從樓梯上衝了下來。瞬間,這批看客已跑得沒了影。走進中心歌舞池,幾名濃妝豔抹的年輕女性身著內衣內褲正坐在床邊,現場還有一名四五歲大小的小女孩長衣長褲混在其中,據稱是其中一名女郎的妹妹。

麵對民警,七名女郎或站或坐,一句話都不說,其中一名身著紅色內衣褲的女郎還站在舞台上。在屋裏,警察還搜到一本筆記本,上麵詳細記錄了各個“演員”每天的表演安排。

“你們在幹什麽?”警察在一番搜索後,開始問話。

“跳舞的。”台上的女郎支支唔唔。

“跳什麽舞?為什麽穿的這麽少?”

“集體舞,穿的少到時好換衣服。”

“你們的老板呢?”

“他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怎麽聯係到他。”

隨後,七個女郎連同她們的各種“表演”衣物和那個小女孩統統被帶到南安治安大隊。

一名長相秀氣自稱叫劉小雪的女孩稱,她今年18歲,讀到小學三年級,是河南固鎮縣人,父母在家裏務勞。不久前,同村一個老鄉通過自己的父親把她介紹到南安洪瀨演出,每晚跳兩個舞“快樂指南”與“阿拉伯之夜”,一個月掙個400塊。這個月初她來到洪瀨,身份證已經被老板“劉飛”拿走。與她一起跳舞的“姐姐們”有5名是她的同鄉。

當民警問她是否知道為什麽被帶到公安局,劉小雪稱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自己跳舞所在地是哪裏,她還一直強調自己“隻是在換衣服”,而且“沒有在台上脫過衣服”。

一個濃妝的女孩叫劉菲,自稱河南人,在“黑玫瑰”大團演出,因為這個小團演出人員不夠,她是來幫忙的。

三名脫衣舞女“勝利大逃亡”

21日清晨5時30分,天剛蒙蒙亮,在崇武木屋區的一個巷子深處,隨著“嘎”的一聲輕響,21歲的蕭紅(化名)躡手躡腳地打開了木門,隨後,五名男女從屋內魚貫而出,匆匆奔向1公裏外的車站,開始了他們的“自由大逃亡”。

蕭紅,安徽人,一年前,她聽親戚介紹,泉州一家歌舞團需要演員,每月工資500元時,從沒出過遠門的她怦然心動,帶著“對新生活的向往”她上路了。但未曾想,從此就掉進了一個讓她“不堪回首”的陷阱——那個所謂的歌舞團是專門組織跳脫衣舞非法團夥。

經過4個多月的精心謀劃後,蕭紅等三名脫衣舞女在兩名劇團男子的幫助下,踏上了她的“新生之路”,22晚11時,她和兩名同伴終於安全回到了安徽的家中。

昨日下午,記者通過電話采訪了蕭紅,她向記者敘說了她被騙落入陷阱、以及出逃的全部經曆。

“當時,我已經在家閑著呆了3年,很想外出打工,可是,我是家中老麽,父母不肯。直到有一天,一個親戚到我們家,說他一個從泉州來的朋友提供了一個信息:泉州一個歌舞團要招舞蹈演員,每月工資500元,於是我心動了。由於是親戚介紹的,我父母也答應了。”蕭紅說,於是她隨著一個40多歲的男子來到了泉州。

剛開始沒有什麽不同,有專人教蕭紅等新來的“演員”學跳舞。但不久,真相逐漸顯露,一個棚主(小歌舞團的老板)的姘頭在教她們跳舞的同時,不斷地向她們灌輸“開放的觀念”,實際上就是要她們跳脫衣舞。

“剛開始,有人不願意脫,於是他們將反抗最強烈的人綁起來,用掃帚棒拚命的打,在暴力威逼下,剛入夥的新人都怕了,順從了。”蕭紅說。

隨後,該歌舞團帶著蕭紅等人,足跡幾乎遍及福建全省各地,日複一日讓她們跳脫衣舞。慢慢的,許多人開始習慣了。但蕭紅沒有屈服,她在尋找機會逃離。在歌舞團裏,有她兩個同村的姑娘,於是她們就一起密謀出逃。

“9月14日,我們歌舞團的一個湖南籍的姐妹趁機出逃,還沒上車就被抓住了,回來被打得很慘,躺了一個多星期。”蕭紅說。但她們麵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錢。

蕭紅到歌舞團後,每月500元的工資從沒兌現。每個月隻能分多次支取一些錢,最多的一個月隻拿了150多元。想逃,可是沒有路費。辛好在這一歌舞團中,有兩個男夥計,其中一人是蕭紅隔壁村的人。蕭紅等三人私下就對兩名男夥計說想回家,而這兩人也正想離開。這樣他們開始計劃出逃,一邊慢慢地從生活費中攢錢,兩個男夥計則不斷地向棚主催討工資,最後,五人攢下了800元錢。

20日晚,他們在崇武演出結束後,就開始和劇團裏的人打牌,一直玩到淩晨1時,“當時,我們都已經策劃好,第二天一早就逃走,我們想把他們搞疲倦,第二天就無法早起,那我們就可以自由行動了!”蕭紅告訴記者。

同時,他們還用了個緩兵之計,當晚,他們告訴棚主,第二天一早,5人準備去海邊散心,由於有兩名男夥計在,棚主沒有起疑心。另外,第二天的首場場演出是下午3時,這也為他們出逃贏得了時間。

當天晚上,他們5人都沒有睡著,躺在床上等天亮。“晚上,我躺在床上,聽淩晨5時,他們靜悄悄的起床,什麽東西也沒帶,匆匆的趕往汽車站。6時20分,他們從惠安坐車到廈門。12時08分,蕭紅等三名脫衣舞女登上開往蚌埠的火車,並於當日晚11時左右達到蚌埠。

最後蕭紅告訴記者,今後她希望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目前,村裏、家裏還不知道她們三人的經曆。“現在,我隻想靜靜的在家呆著。”蕭紅告訴記者,經過這麽多,她最感激那兩名帶她們出來的夥計,在她們上車時,他們離開了她們,去了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