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實錄:我的上司說,請你忘了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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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述人:莫安雲(化名)性別:女職業:審計人員年齡:26歲采寫: 聶行雲雖然他有女友,我還是暗暗地喜歡他   他是坐在我對麵的同事,我報到的那一天,是他指點我到公司的各個部門辦理各種手續,龐大的機構需要一張複雜的人際地圖,幸虧有他指點,我才不至於迷路。不由得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後來的日子裏,每每看到他心底便有暗暗的喜悅與搖曳。他叫丁原,是我的直接上司,比我大三歲,參加工作早,所以修煉出一種人情練達後所特有的精明,他長得帥氣,再加上一點雅皮作風,竟然讓我不由自主地產生愛慕。   但是,他有一個叫小菲的美麗女友。我對自己說,我們隻是同一辦公室的同事,最好隻限於點頭之交,這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沒有那次出差,也許我們會由同事而成為朋友,一般意義上的。在哈爾濱的酒吧裏,我的心蕩漾起來   上班後的第三個月,得到一個出差的機會,到哈爾濱,與他同行。   到達哈爾濱的第一天,那裏的寒冷讓我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都縮小了一圈,不由自主地想往溫暖的地方鑽。好在我們的工作都是在暖氣充足的寫字樓內。   就要離開這個城市的前夜,他請我一起去逛街。“這幾天隻是忙,沒有顧得上看風景,回去了會後悔的。”他說。   我很高興,其實我早就想出去逛逛了,卻懼於這裏的寒冷與自己一塌糊塗的方向感,也因為公事未完結而不敢出門。現在,一旦走到街頭,不由深深後悔這幾天的深居簡出,哈爾濱的街頭是美麗的,看著那些巍峨於夜色中的高大的歐式建築,我對丁原說:“沒想到,這個城市很有一些異國情調。”   “是啊,任何一個你不熟悉的地方其實都是有著異國情調的。”他說。 他話不多,但是,隻要說一句就一定要讓人記住。   走累了,我們進了一家叫雲水間的酒吧。裏麵的布置有江南風情,客人很多,我們隨意地聊著,一邊四下打量。這裏的空氣中都有戀愛的味道,那麽多的人在曖昧的燈火下做著各種親熱的舉動,我的心莫名地蕩漾起來。我看了他一眼,他迎著我的目光,亮亮的,越發讓我不好意思起來。   從溫暖得甚至有些燠熱的酒吧出來,一陣寒氣撲麵而來,“好冷啊。”我說,我不自覺地去尋找一個依靠,這時,我抓住的是他的手。   “是太冷了。”他說,“我給你哈哈氣吧。”他把我的手送到他的嘴邊,哈著哈著,一股暖流從手上流到我的心上,然後,他的唇挨了過來,以後的一切就不在我的掌握中了。   在寒冷的夜裏依偎在你所愛的人懷裏,是一件幸福的事,就算是現在,我也依然這樣認為。隻是太短暫了,就像一場美麗的夢。他說,我以為你是不在乎的   上班的第一天,我不敢到辦公室去,直到鈴聲響才蹇進辦公室。丁原正把他在哈爾濱買的鬆籽發給大家,看到我來,頭也沒有抬一下。這時,就有人調侃說:“來來來,吃莫安雲和丁原的糖,喜糖。”   我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偷眼看他,他一陣風一樣地忙進忙出。出差期間積累的事情有些多,可是,他為什麽看都不看我一眼呢。在經曆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他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下班後,我遲疑著走還是不走,他抬頭問:“你怎麽不回家?”我說我想請他一起去吃飯。他很為難地說:“我與小菲約好了一起吃飯的。”不止一次聽他提到她。現在,這個名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刺耳。   “你們,你們還在一起?”我驚訝地看著他。他用更驚訝的目光看著我,然後輕聲說,是的。接著,他低下頭去,顯然是在等我走。   “那,那天,我們已經那樣了,你怎可以?”我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那天我強迫你了嗎?”我無言以對。我寧願被他欺騙,也不想聽到他如此殘酷地說。   “那天你也需要不是嗎?所以請你現在忘了它,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最後,他補充了一句:“如果說那天的事傷害了你,請你原諒,我以為,你是不在乎的。”他的目光從我的頭頂飄過去,聲音也是飄的,他的身影也飄了起來……   當我定下神來,辦公室裏已經空無一人,他走了。為了尊嚴,我選擇了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的,簡直就是行屍走肉一般,我不敢抬眼看別人,與人說一兩句話常常就驚出一身的汗來。我的臉上裝出一副輕鬆自然的樣子,可是內心高度緊張,總是不由自主地聯想,雖然別人明明不在說我,但我總是以為別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於是,時時感到自己很受傷。   一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夢:我在辦公室裏,他拿一張紙過來,讓我告訴他上麵一個字,他挨我挨得好近。我幾乎要窒息了。這時,一個人進來了,對他說有人找他,他狂怒起來,對著那個人大吼。我正要去安慰他,他卻轉身而去,騎上一輛摩托車飛馳而去,我在後麵喊,你等等我,你等等我,可是,他卻始終是不顧我而去了。   我從夢中哭著醒來,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得問問他,為何他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說變就變了呢?   我抓起電話,給他打了過去,雖然,他跟我說不要給他打電話的,但是,現在真的忍不住了。接電話的是他,他很不耐煩地說,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打來好嗎,我怔住了,然後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在一邊問是誰呀?然後就是電話掛斷的聲音。   第二天上班時,我遲到了。我無法麵對這樣的現實——白天,他坐在我的對麵,公事公辦地做事,給我心理的折磨,晚上,他還來到我的夢裏。   我得離開這兒。於是,我直接到總經理辦公室遞上了一份辭職書。   那天,我穿上最美的衣裳,到辦公室去收拾自己的東西。辦公室的同事大概早已知道我要走了,都很驚訝地說,你幹得好好的怎麽就拋棄我們?然後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努力地做出自然從容的樣子,對他們笑著,用簡單的話回答他們。   有人說你今天真美,丁原抬頭看了我一眼,我捉住了他的目光,從裏麵,我看到了一絲的歉意,但這已經不是我所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