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性人：他分別擔當了四次婚姻的男女主角

一個兩性人：他分別擔當了四次婚姻的男女主角 　　四次結婚，兩次作為女人，兩次作為男人。作為女人，她生過的惟一一個男孩，落生不久即夭折。作為男人，他又經曆了兩次失敗的婚姻。現在，他四處漂泊，拚命打工掙錢，希望有一天通過現代的醫學手段確定自己的性別。 　　他住在黑龍江林甸縣四合鄉聯合村，1962年生人，村民都叫他吳四(化名)。聯合村是林甸縣相對貧困的一個村子。走進村子放眼望去，見不到一間大瓦房，多數是用堿殼子搭成 的土坯房。一天通三趟車，到了下午，就找不到回縣城的客車。 　　吳四的房子仍然還在村裏，沿村食雜店門前一條泥土路向西走，最矮的一間土坯房就是吳四曾經的家。據說，這間房子是吳四的第二個妻子秀娟花1300元錢從同村的村民手中買下的。兩人在這裏住了將近一年，早晚吳四負責接送孩子，秀娟則與村民一起下地幹活。忙完了一天的農活，村民們能看到兩人像一對戀人一樣趴在土崗的慢坡上說話，那情景還挺浪漫。 　　2003年年末，不知什麽原因，秀娟不辭而別。吳四也離開聯合村。他先後在幾個姐姐家住過一段時間，後來外出打工，村裏人再也不知道他的消息。 　　——愛騎馬，從不穿花衣服 　　“說起吳四來也挺可憐的。”食雜店的店主是聯合村的老戶，比吳四大十多歲，算是看著他長大的。 　　據說，吳四並不是聯合村的人，年幼的時候他隨改嫁的母親一起來到了聯合村。吳四從小就不像個小姑娘，他愛留平頭，從不穿花衣服，喜歡和男同學一塊玩，與男生打架從不吃虧。在當地，村民外出下地幹活，一般婦女習慣坐平板車，男的騎馬，吳四到了下地幹活的年齡一般都是騎馬，由此獲得了一個“假小子”的綽號。 　　大約是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吳四的性別徹底發生了改變，這是在他經曆了兩次失敗的婚姻之後。從外表看，吳四穿上了中山裝，身體變得強壯，抽煙喝酒。不久，他還從外地領回來一個大姑娘。 　　“那時，小孩都被要求改口，叫嬸的改成叫叔，叫姨的改成叫舅，叫錯了他還不高興。聽到別人改口叫叔他就樂嗬。”一個自稱是吳四的二姑婆的人告訴記者。 　　吳四的四次結婚都是在聯合村操辦的。他前兩次出嫁經過了婚姻登記，對這兩次婚姻村民們都承認，而吳四與後來領回的兩個女人之間是否存在著婚姻行為，則沒人能說清楚。二姑婆說，在吳四的身上女性的特征已經不明顯，但也沒發現有男性的特征。有人說，現在吳四仍然戴著胸罩。但吳四在村裏堅持說自己有男性器官，並說，到北京去檢查也不怕。 　　第一次結婚時，吳四生育了一個男孩，這也是吳四惟一的一次生育。由於吳四的骨盆狹窄，恥骨位置低，孩子生出來就是個死胎被扔進了糞坑。誰都知道男孩在農村家庭中的分量，不少見過胎兒屍體的人都覺得可惜。假如這個孩子活著，還會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連孩子都生過了，怎麽說變就變了性別呢？”由此，吳四變性的事就更加讓同村人難以置信。 　——作為女人，為要離婚割腕自殺 　　吳四鬧精神病的事，二姑婆至今仍記憶猶新。 　　據說吳四第一次結婚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後期。生下的男嬰死了之後，吳四就鬧著要離婚，曾兩次割腕自殺。吳四的第一個丈夫叫趙安業(化名)，是聯合村老實巴交的農民，據說他們是自由戀愛。趙安業的人品相當好，吳四割腕後，趙安業照顧他的起居，自己吃鹹菜，卻給媳婦包餃子。吳四對他說：“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們兩個不合適，我們還是離婚吧。” 　　鬧得最厲害的時候，吳四被父母接回了家。一天，二姑婆去吳家串門，隻見吳四被綁在椅子上，老吳頭氣得雙眼通紅，在屋裏破口大罵：“你個兔崽子，想找女人，你中了邪了。”吳四也不示弱，坐在椅子上一腳把地上的火盆子踢飛。當時，吳四的奶奶正盤腿坐在炕上卷煙卷，火盆直奔火炕飛過去，老太太被嚇得從炕上掉到了地上。吳老漢給吳四一頓暴打。 　　吳老漢從此將吳四關在家裏，對外聲稱吳四得了精神病。第一次離婚之後，吳家還抱有幻想，很快為吳四找了婆家。但吳四寧死不回頭，結婚當天連拉帶拽地被送到了婆家。 　　吳四的第二任丈夫是附近豐田村的齊某，齊某還是一個未婚青年。洞房花燭夜，吳四合衣坐在床角，齊某以為妻子害羞主動靠了上去，被吳四一腳踹下了床。七天回門，吳四再也不打算回婆家了。 　　吳老漢又找人把他送回了婆家。臨走時，吳四說：“爸，你就饒了我吧，我是男的不是女的。”聽女兒說出這樣的混賬話，吳老漢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孩子都生出來了，你還能不是女的？” 　　那時吳四娘家的人都不相信吳四變成了男的，與鄰居嘮嗑還說，吳四是心高，一般的男的他看不上眼。鄰居們也都相信。他們認為找個男人一起生活，吳四能慢慢轉變過來。但也有一些跡象讓吳四的娘家人擔心。吳四的大嫂告訴記者，吳四第一次離婚回娘家住時，她就發現吳四沒有了例假。 　　吳四娘家人不願看到的結果還是出現了。一天，吳四的第二任丈夫血流滿麵地到丈母娘家告狀。原來，兩人的婚後生活不美滿，經常吵架。一天吵翻了臉，吳四公開了身份，用磚頭將齊某拍得頭破血流。吳四作為女性的婚姻生活，就此告終，以後村裏再沒人敢上門說媒，吳家也不再強製他嫁人，默許了他的男性身份。 　——作為男人，兩次婚姻無果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吳四經常外出打工，一年冬天他從外地領回一個大姑娘，這下轟動了全村。 　　女的名叫愛華(化名)，是永勝村人，據說長得還挺漂亮。當時，吳四的一個姐姐嫁到了永勝村，正好與愛華家住前後院。吳四到姐姐家玩，與愛華一見鍾情。愛華當時剛滿二十歲，得知兩人戀愛的消息後，吳四的姐姐不同意，女方家得知吳四的情況後更是強烈反對，但愛華對吳四卻一往情深。為了能生活在一起，一天夜裏，吳四帶著愛華私奔了。 　　據說，兩人到嫩江的農場生活了一年多，吳四在那裏打工。雖然兩人有過性接觸，但愛華始終沒有懷孕。在農場找不到活兒幹，吳四帶著愛華回到了村裏。 　　此時，愛華的家人也在打聽閨女的下落，不久，愛華的母親找到村裏將閨女領回了家。臨走時，愛華痛哭流涕，吳四也不願意讓她離開，但是兩人都沒有堅持，因為愛華沒有生育，這樣的婚姻不會有結果。 　　村民們都相信，愛華與吳四之間存在著真正的男女之情。據說，兩人分開後始終沒有中斷聯係，去年吳四母親的祭日，愛華還專程趕到聯合村，與吳四一起雙雙為老人上墳。 　　11月19日，記者通過吳四的親屬找到了愛華。愛華告訴記者，與吳四之間短暫的同居生活在某種程度上敗壞了她的名聲，回到家後，她被遠嫁他鄉。丈夫是個患高度近視的農民，現在已經失明。婚後，兩人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女兒先天失明。麵對她的兩個女兒和失明的丈夫，對於往事記者竟然不知如何提起。 　　“他的第二個女人長得也漂亮，大高個，針線活兒好，吳四現在腳上穿的鞋還是她做的。”吳四的村鄰說。 　　2003年年初，吳四又領回來一個女人，村裏人叫她秀娟。秀娟帶來了一個女兒，為了能和吳四共同生活，她花1300元錢買下一所房子，還重新添置了家具被褥。有了孩子吳四如獲至寶，那時村裏人經常能看到吳四背著秀娟的女兒上學的情景，兩人親如父女。但吳四對秀娟並不好。去年年末，秀娟帶著孩子突然消失了，村裏人推測她是被吳四打跑的。 　　　——性別之痛，鑄就人生悲劇 　　“你說他是男人吧，可他生過孩子；你說他是女人吧，他能往家領大姑娘。”說起吳四的性別，吳四的嫂子也無從判斷。據說，吳四的嫂子就吳四是否真有男性功能的問題曾問 過秀娟，秀娟非常肯定地回答有，並說，“如果他沒有男性功能，我們怎麽會在一起生活這麽長時間。”吳四的嫂子說，他在家幹的都是力氣活，像搖四輪車、扛米袋子等，吳四幹起來一點也不吃力。 　　一個人真的能同時具備男女兩種性器官嗎？這些特殊的人群怎樣才能改變生理缺陷，走上正常人的生活道路？哈醫科大學醫學遺傳教研室教授劉權章認為，在醫學上存在著因染色體變異而形成的兩性畸形患者，這些患者可能同時具備兩套性器官，隨著年齡的增長雄性激素的增加男性傾向會逐漸增加。 　　一般的兩性畸形患者，男性出生時會伴隨尿道下裂，女性會出現陰蒂肥大的特征。在受到刺激的時候，陰蒂也會勃起，有時被患者自認為是陰莖。對於兩性畸形患者的治療，現代經常采用手術的方式，根據患者的社會性別角色和生理特征決定患者的性別，一般女變男的難度較大。 　　為了找到吳四，記者先後找到了他的哥嫂，並通過電話與他的其他親屬取得了聯係。11月22日，記者得到確切的消息，吳四住在林甸縣四合鄉合勝村的一個姐姐家。記者撥通吳四姐姐家的電話，對方稱，吳四與親屬一起到位於富裕縣境內的一個親屬家幫工，估計半夜能回來。 　　第二天一早，記者再次撥通電話，對方稱，吳四乘早車到大慶打工，現在很難與他取得聯係。吳四的嫂子說，吳四正在拚命打工掙錢，他希望有一天通過現代的醫學手段確定自己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