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強奸搶劫數十起 變態殺手走上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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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生 李春生的父母   主持人阿丘:這個人,叫李南,又叫李加,又叫童春生。這些名字您聽著肯定耳生,但他的事情,您肯定已經聽說了,他就是兩個月前在湖南衡陽落網的,被當地媒體稱為殺人狂魔、變態殺人狂的,李春生。   畫麵:押解李春生的警車歸來,李春生戴著腳鐐手銬,被押下警車(畫麵定格)。   畫麵:李春生指認4.28案件處理屍體現場。   旁白: 2004年4月28日,湖南衡陽警方破獲一起殺人案件,這就是衡陽警方在湖南永州抓獲歸案的犯罪嫌疑人李春生,根據初步調查,此人手上至少犯下數十起大案,12條人命,目前最新的遇害者名單還在進一步增加當中。當地警方說,李春生,是個極度危險人物。   照片:顏高鳴   旁白:湖南省衡陽市公安局珠暉分局刑警大隊長,4.28殺人搶劫案專案組成員。   采訪:   顏高鳴:我們衝上去,就是腳鏈手銬,拷起以後,把他橫擺車上麵,用腳踩在底下,受不了了,肯定是公安機關已經掌握了大量的事實,已經鎖定就是他了。他說你不要這麽搞,我什麽事都說,第二句話就是你抓了我,你立功了,我說抓殺人犯多了,立什麽功,他說你抓幾個殺人犯?我說抓了殺三個的,他說三個算什麽?   照片:肖海波   旁白:肖海波,衡陽市公安局副局長,4.28案件專案組指揮長。   采訪肖局長:他就說,他今年要殺30個,他自己要殺30個他的口號是這樣,今年我們沒有讓他計劃實現。   主持人阿丘:對於李春生,有過多年刑偵經驗的刑警隊長給出的評價是,殺人心狠手辣,手段令人發指;當地媒體稱李春生為殺人狂魔、變態殺人狂;而他自己,落網之時麵對警察還在自吹自擂殺人如麻!李春生,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就在前幾天,我的同事在看守所見到了這個極度危險人物。   畫麵:李春生被幹警押出監倉。   記者:那你那一瞬間被抓住以後,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你記得嗎?   李春生:我說你們這麽快,我說想不到你們有這麽快,這是我的第一句話,到後來我就說我不上網你們永遠都抓不到,到後來我說無所謂了,反正是你們抓了,死就死了。什麽事情我都看通了。以前我還沒有這樣,打一打搞一搞也不可能去殺人,但是他媽的這個世界上你不給他一定下馬威,也沒人服你啊。所以不管我走到哪裏,隻要認識我的人,我講話他必須聽我的,沒有不聽我的,可能是虛榮心覺得人家聽我的就是好吧,我到哪個地方哪個地方就天翻地覆,隻要待上三天就知道我這個名字了。   畫麵:鏡頭定格/照片:李春生照片   畫麵:多名被害人現場照片   旁白:李春生,湖南衡南縣廖田鎮人,32歲,從2001到2004年先後在廣東、廣西、雲南、貴州、湖南等地流竄作案,殺人強奸搶劫數十起,其中截至目前被警方查實的已經有至少12條人命。   主持人阿丘:警方告訴我的同事,被害人唐某某是一名賓館服務員,4月25日那天她被李春生在網上聊天誘騙出來強奸殺害。   畫麵:抓捕李春生警車歸來場景   主持人阿丘:4.28案件成功告破,不僅終結了李春生的殺戮之路,也成為警方偵破他犯下的累累罪行的關鍵突破口。   畫麵:第一個被害人溫學林現場遇害照片   主持人阿丘:4.28案件成功告破,不僅終結了李春生的殺戮之路,也成為警方偵破他犯下的累累罪行的關鍵突破口。(照片)這裏是廣州市花都區洪秀全水庫,照片上的被害人溫某某遇害時正在釣魚,他和李春生素不相識。這是目前警方查實的李春生犯下的第一條人命, 來聽聽李春生第一次殺人所為何來。   采訪:   李春生:他釣魚我也釣魚,我的鉤不是被石頭卡住了,搞得線斷了嗎,我就借他的,他幾個釣嗎,他有三個好像,我就拿他的釣,我說借給我釣,因為我還有很多魚食呢,他說我這個鉤幾百塊錢的你賠起嗎,我說去你媽的,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誰,我賠得起嗎?他就吵了,他就講廣州話了,我就一錘把他搞死。   主持人阿丘:警方調查他的檔案發現,李春生早有前科在身,1997年曾經因為搶劫罪被判入獄4年,2000年底剛剛出獄。這次坐牢對他影響很大。   采訪:   李春生:怎麽樣說呢,我第一次坐牢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我不會往好的方麵去想,坐牢可以這樣說,對於一種人來說,他可以改好,不會去犯事了,對另外一種人來說,他也許對他作案的經驗越老到,一種是老實的人到裏麵來怕打嘛,是不是,怕人家欺負,幹脆在家裏多好,還有一種是調皮的人,在裏麵學的東西更多嗎,在外麵做事情就更精嘛,還有一種是恨,像和我這樣一種人一樣,我完全是帶著一種恨的態度。   采訪日本一喬大學犯罪學博士   張荊:有些人在監獄裏真正被改造了,有部分人學了很多犯罪手段,能做更大的案子,他說的是實情,西方社會是這樣子的,中國也是這樣子的。在西方有種理論叫標簽理論,中國批判的比較曆害,但標簽理論很重要的一點呢,就是說初次越軌到最後成為一個習慣性越軌這樣一個人的過程,很重要的一個因素是標簽,你給他注上一個標簽以後,原來並不是有意識的犯罪,他可能會成為有意識的或者是累犯。   李春生:所以從那次以後我就說過,動手就狠,不狠不行,沒事情也得搞事情出來,幹脆搞大一點就好了,所以那次對我的影響也是很大的。   畫麵:照片:第一個被害人 最後一個被害人   主持人阿丘:剛才說到,李春生殺害的最後一個人,也就是4.28案件的被害人唐某某,是他在網巴裏用QQ約出來的網友,就是這個僅僅隻見了一麵的女網友,見麵10個小時後就成為了他手下的冤魂。警察說,這其實並不例外,而是李春生的作案規律之一,現在已經查證的12條人命,幾乎全部是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警察特別提到李春生的一個作案細節,在網上和網友聊天,他用的網名叫無淚止緘,這是什麽意思?   采訪   李春生:我受的苦都沒有淚的,都流不出淚的。   主持人阿丘:作案數十起,殺死十餘人,還說自己受的苦流不出淚。究竟是什麽苦?我的同事說,李春生的老家在衡南縣農村,家裏7姊妹,李春生是老小,有5個姐姐一個哥哥。2歲的時候他父親過世,母親改嫁了。李春生說,他14歲就離家出走了。   采訪:   李春生:那時候我在讀初中,我剛好從學校,我是晚上住校嘛中午就回家吃飯嘛,剛好中午家裏雞讓農藥搞死了,她說朝我發脾氣,她說平時我不回來,今天回來雞就死了,就給我一剪刀我就走了。   主持人阿丘:李春生說的這個她,就是他親生母親。在采訪中,李春生始終沒有正麵提到過媽媽或者母親兩個字。   采訪:   李春生:我沒有母親,不要提。我就想了,我比你大,我比你能力強,我就可以搞你了。人家比你本事大,人家在你麵前發火,你還得說發得好發得好,你再發兩句吧,人就是這樣,有時候遇到一些事情打了人家,人家還說對不起打得好,   畫麵:李春生母親看照片,扔到桌上,哭,又從李春生繼父手上搶過來看。   李春生母親:我給他一剪刀,有這回事情,有!(回憶當時情形)沒想到他還記得。沒想到。   采訪:   記者:我今天下午看到你媽媽一直在哭。   李春生:她會哭,鬼才信。我哥哭我還相信。   采訪人類學學者侯遠高:   他從價值觀形成的這個階段,14歲他出走到他現在這十幾年的時間,正好是市場經濟發展起來,傳統的社會管理瓦解中,他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這十幾年,社會結構中有障礙,這個障礙是體製造成的,在基層社會中,很少有人或沒有人來關心社區當中青少年的行為,單靠家庭,特別是破碎的家庭,對孩子已經失去了安全感,失去對家庭的信任,這時孩子應該怎麽辦?他隻有流入社會了。   主持人阿丘:就為了這個小事情,李春生離家出走,但是等到18歲的時候,他又回到了家裏。然而這一次回家,又發生了一件事,因為母親疏忽大意犯下的一個錯誤,原本已經回家和母親和解的李春生,再次出走,而這次,18歲的他幾乎就算是和母親徹底決裂了。   李春生:本來我那一年是去當兵的,結果他媽的本來五個指標,我是其中一個,我身體最好我就當兵了,去他娘的,他把人家身體不好的去當兵,把我刷下來,那是一個轉折點。   畫麵:李春生老家   采訪:   李春生母親:他怪家裏把他的年齡搞錯了,把72年出生的搞成69年,搞成了他姐姐的年齡。生氣再不回家了。   李春生:那次當兵沒有當成是一個轉折點。   采訪人類學學者肖亮中:   李春生覺得他已經默認了社會的規則。他知道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社會對他是歧視的。所以他曾經想到回來當兵。當兵是一種渴望,進入一種正常的社會,在他那種人來說,這是他唯一的一個辦法。他覺得,所以當他母親漫不經心地把他的年齡給報錯以後,他完全被擊怒了。肯定是最後一個希望的泡沫也破滅了。所以他絕對受不了。我覺得這一點是應該理解的。他這個時候其實他渴望自己能成功。所以每個社會他都應該給予他的個體成員。一個成功的想象他是能通過自己的勞動能夠獲得成功。通過自己的努力,通過自己的奮鬥。能夠獲得一些社會資源。但如果這個社會不給予他的話。這個後果是非常危險的。   主持人阿丘:當兵沒當成,李春生說他這一走就再也沒有正經回來過。他對家裏說在外麵打工,其實是打劫,被捕後他對警察說他的錢都存在別人口袋裏。剛才說了,李春生的生父姓李,繼父姓童,警察說,李春生流亡期間用過很多化名,比如李南李加等,但萬變不離其宗,都有一個李字,看來對生父念念不忘。李春生還對我的同事說起這麽一個事情。   采訪   李春生:我每一年去祭望我爸,每一次去看他拜他,每個清明節每天都去,我就在想我爸還不錯,把我生的個子也那麽大,也那麽帥,還是可以的嘛。   采訪應用人類學學者侯遠高:   不管事實到底怎樣,反映了他的心理。它需要有一種精神寄托,他做這些事情還是有恐懼感的,他需要有一種力量去保護他,依賴他,找到一種心理平衡。他父親對他的行為產生潛在影響的一股力量,他對他父親的一種想象當中能找到他希望向上的一麵,希望回到正軌。人在社會中的那種孤獨感,他就想尋找一種超乎現實的精神的力量的感召,這就是他對他父親的想象是他一種重要的心理情結,是一種幫助他向上的一股力量,但我們社會沒有抓住它。其實他是在尋找解脫的辦法,他找不到別的力量去幫助他,他很無助,他其實很悲涼。他感到自己很孤獨,沒有親情沒有家庭,沒有社會保障,他找一種支撐,既可憐也可悲。   采訪唐曉輝:   他做過這麽多案子,盡管口裏麵說並不,這個不怕,那個不怕,什麽都不怕,實際上他描述,那個犯罪人,臨死的時候,看他那眼,他還是害怕的,其實對他心理影響還是相當大的,所以你看受害人,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全對他進行,眼睛進行遮擋,或者用布,或者用什麽東西,眼睛擋著,就是你別看著我,他有這個隱含的意思在裏麵,說明他心裏一種,畏懼心理,他還是怕。但是可能照他自己話來說,他就覺得回不了頭了也是,他回不了頭,沒有想回頭。他就放任自己,就這麽下去。   采訪李春生:   記者:聽說你也是殺了人以後,一定得找什麽東西把臉蓋住。   李春生:死了嘛。   記者:為什麽要把他蓋住,他已經死了?   李春生:蓋住好一點,沒有其他的想法。可能是我的習慣吧,每一個人都蓋住,隻是蓋住他的臉。   記者:你覺得你能麵對他們嗎?   李春生:如果真的是麵對他們的家人的時候,我真的是不知道怎麽樣形容。   畫麵:作案現場照片。   畫麵:看守所大門   采訪:   李春生:怎麽樣講呢?說句真心話,如果能夠平平安安活著,就是好。因為人生該滿足的早都已經滿足了,滿足不了的東西,永遠都沒辦法滿足。   采訪候遠高:   什麽是該滿足的,什麽是他沒滿足的?這種青少年遊離於我們教育體製之外,他們對自己的追求和目標,選擇是很麻木的,該得到什麽,怎麽去得到這些東西,他們不清楚,他們隻是從周圍的人的行為中來判斷,而周圍又是一些邊緣人,他的取舍本來就出現了問題,他該滿足的都滿足了,他該滿足的東西是什麽?是他的獸性還是他的物欲嘛?他不該滿足的是什麽,他得不到的什麽,是尊嚴,是驕傲,是幸福,這些他永遠得不到,他隻能滿足自己的那些獸性。   主持人阿丘:我的同事離開衡陽的時候,李春生還羈押在看守所,警方還在進一步查實他涉嫌的累累罪行,最新的被害者名單還在增加當中。專家說我們生活在一個轉型期社會,轉型社會都將麵臨著一個暴力犯罪上升的社會難題,也許這也是前不久公安部對全國公安機關提出命案必破要求的原因之一,也許我們以後還不得不要麵對像李春生這樣嚴重威脅著社會安全的極度危險人物。我在想,誠如幾位專家所說,李春生走上這條不歸路,肯定有非常複雜的內在的外在的原因,而去探尋他們的內心世界,分析這些原因,也許會有助於我們破解這個難題。   中央電視台新聞頻道《社會記錄》周一至周五23:30首播,次日4:40,16:30重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