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旺斯是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地方。天高雲少,陽光總是濃烈得有些刺眼。普羅旺斯的小鎮各具特色,或地勢奇特建於懸崖、或匯聚曆史可追溯千年,或美如油畫留下凡高等大師的足跡••••••。由於小鎮布局分散,我們是租車自駕遊,不想拖著行李一天投宿一個地方,最後決定以亞維儂為中心去探索普羅旺斯的奇妙。 在看了"tripadvisor"上好的review, 我選擇Le Mas Des Vertes Rives農莊做為住宿地。
農莊是距亞維濃20英哩的地方,獨居於一片菜地之中。開進農莊映入眼簾的首先是有著二百多年的曆史的石頭房子。農莊的麵積很大,養著各類家禽。讓從沒有聽過雞叫的兒女,體驗一下農村生活也是我的初衷。這是一個夫妻經營的家庭旅店兼飯店。客房在二樓、三樓,一樓是歺廳。住宿費包早歺,如果想吃晚歺,就按人頭交26歐元。中午農莊做為飯店,接待當地的客人。
迎接我們的是女主人卡羅琳,一位身材健壯、個子不高的法國農婦。她不穿鞋、光著腳,性格很開朗。她身兼酒店接待與飯店招待,她先生文森特是大廚,另外再雇了幾個農場工人與打掃衛生的等。每晚卡羅琳根據當晚住宿客人吃晚歺的人數來決定在哪個歺廳、哪個歺桌用歺,而且還要動腦筋排座位,像我們隻能說英語,她就讓說英語客人或能說英語的法國人坐在我們旁邊。法國人吃飯是以聊天為主,大家素不相識,卻盡力找共同的話題,交談盡歡。晚歺通常是從8點開始,從配菜、主菜、起司、咖啡一道道上,到11點半左右方才結束。法國菜喜歡用各種調料,也用燉、煮的方式,口味上跟中國菜區別不大。每晚吃什麽由文森特決定,客人不需點菜,而是上來幾大盤子,大家分著吃。疏菜與肉類都來自於他們的農場,每天主菜變著花樣。我很喜歡吃文森特做的菜,尤其是紅酒燒羊排。普羅旺斯是著名的紅酒產地。紅酒真的很便宜。第一晚卡羅琳讓我們點酒,我一看,貴的十幾歐元,便宜的才六歐元,而且非常好喝。喝不完,卡羅琳就幫客人冰起來,第二天晚歺時再拿給客人。
每一次晚歺都是一次國際會議。我第一天晚歺的鄰座是來自英國的一對戀人,女的那叫一個漂亮,她改變著我"英國美女少"的印象。她畢業於牛津大學,又上北大學過中文,對中國很了解。她有很好的溝通技巧,不經意間製造共同話題,讚歎別人又顯得真誠親切不誇張。還遇到一個來自法國土倫的三口之家, 他們打算移居普羅旺斯,正在看房子。女孩子Lisa14歲,英文很好,她偷偷地告訴我女兒是因為交了一個美國長大的男朋友練的。當時七歲的兒子為了顯示自己會問問題,竟然問:"法國人吃不吃午飯?"調皮的法國媽媽馬上說:"Never." 兒子又考Lisa會唱多少英文歌,他起個頭唱,Lisa就和著唱下去,一首又一首,他們唱了很多。我感歎不光是好萊塢電影,連美國音樂、歌曲也滲透進法國年輕的一代 。幾頓飯下來,Lisa與女兒成了好朋友。後來紐約遭遇颶風,Lisa第一時間表達了關切。
早歺通常很簡單,麵包、牛奶、咖啡、起司和果醬,除了麵包和咖啡,農莊自己製做起司和果醬,自產牛奶。法國的麵包和果醬超好吃。我一直以為自己不喜歡吃麵包,可是到了法國我才知道是因為沒有遇到好吃的麵包。文森特到了早晨就會摘下圍裙,變身為導遊。手裏拿個地圖,不斷地為客人指路、介紹有趣的地點。有兩個比利時人,不提前訂計劃,總是一大早在那翻書決定去哪兒。法國南部的人比巴黎人要友好,一些上年紀的人想跟我們講話,但又不大會英文,就盯著我們看。一次早歺我跟文森特聊天,文森特把我說的"sheep"聽成了"ship", 旁邊的中年婦人一下子抓到了機會,不停地學著羊叫,大家笑做了一團。
卡羅琳和文森特每晚要收拾歺具睡得很晚,而早歺六點半就開始。卡羅琳告訴我:她一天隻睡5個小時,每年隻在聖誕節、新年會休息十天。這個農莊是屬於她的家族的,她和文森特隻是租了這裏。我每天計劃安排得很滿,所以早歺總是催孩子,文森特勸我:在普羅旺斯每個人都是悠閑地生活,什麽事都不要著急、求完美。這跟美國人彼得•梅爾在"普羅旺斯的一年"書中描寫的很像。隻是卡羅琳和文森特卻不懶散,勤勞得讓我敬佩。
酒店的留言簿裏充滿了各國的文字,有台灣的繁體字,也有大陸的簡體字。我們留下了中文和英文,希望有更多的客人光臨這個小農莊。它使我們的普羅旺斯之旅更有風情,擁有了更多的回憶與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