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在南方的一個小城。
爸爸把房子蓋在溪水旁,夜深人靜時,總能聽見溪水潺潺,蟲兒輕鳴。
十幾歲的時候,我靜聽蟲鳴,體會蟲兒的心聲,它們時悲時喜,時哭時笑。
那時候開始,我“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我以為我是文學青年。我恨不能把華麗的詞藻堆在我的文章裏,我想當作家,那時候成為作家的理想很時髦。
後來我上學上班,心靈和思想真正走入了人生。不用“強說愁”,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怎一個強字了得。我把作家的理想拋出九霄雲外,因為這個理想實在做作。
可是,我又慣性或者說本能的用對文字的體味來體驗人生,而且,我的感情我的思維,輕而易舉地就在指尖流暢,或許我還是要慶幸曾經有過當作家的理想。
這種矛盾啊,就像永遠忘不了的蟲鳴聲。
或許,蟲兒也有它的人生,人生也有自己的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