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女入夢鄉 （三）

這就形成了一個規律：每天晚上到了女兒的睡覺時間，我就跟她說：“跟媽媽和哥哥說晚安。”她就會說：“晚安。”然後馬上接著說：“Eh－Kiss。”或者“Eh－親。”她一定要逐個親過我們三個人後，才肯跟我上路去。

我抱著她走到關了燈的客廳裏，開始唱那些催眠曲。女兒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隻要我一開始哼唱這幾首音樂，她就會把頭搭在我的肩膀上。甚至有時候在車裏放這些音樂，她也會說：“睡覺覺了。”

伴隨著這些美妙的音樂，我們在半明半暗的客廳中踏上了“催眠曲之旅”。老爹像推磨的毛驢一樣，一圈一圈地繞著茶幾和沙發走。女兒則很舒服很信賴地扒在爸爸的身上，一晃一晃地慢慢進入了夢鄉。

有幾次女兒半夜醒來，在大床上精神抖擻地玩，不肯睡覺。媽媽被弄醒了，很想睡回去，但又不敢睡，怕女兒出事，弄得很難受。可是不管怎麽哄，怎麽拍，那小精靈就是不買媽媽的賬。要是由她玩，她通常可以玩上兩個小時才會睡回去。而且她還不斷地去騷擾媽媽或者哥哥，騎在哥哥身上。。。於是輪到英勇的老爹出馬了－－我把這小調皮鬼抓起來放到肩上，到外麵客廳轉圈子去了。五、六分鍾，最多十來分鍾後，便交還給媽媽一個深睡爛熟的小天使。連媽媽都不得不佩服。

最近的例子是前晚後半夜，女兒又醒了在那兒玩個不停。弄得媽媽精疲力盡也沒法“搞掂”她。老爸就出馬抓人了。我帶她出臥室途中順便在廚房看了一下時間－－3：30整。然後我們來到客廳的大窗前，看窗外夜色中的街景。被抓的時候女兒還哭著鬧著直蹬腿。現在就開始安靜下來，跟我一問一答起來：

“哪裏是‘閃哪閃哪’?”（平常看到斜對麵的屋子裏的電視機熒幕，那時已經沒了。）
“噢？” （愣住了）
“車車呢？”
“在睡覺。”
“屋子呢？”
“在睡覺。”
“Baby 呢？”
“在睡覺。”

於是她像得到暗示一樣，頭一低搭到我的肩膀上了。我們便開始了例行公事－－唱歌繞圈子。女兒睡著後，我把她交還給媽媽。出來到廚房看看時間－－3：36！

不過吹起來容易，聽起來也很浪漫。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有不少具體問題嘀。

例如剛開始這樣做時，女兒還小，才一歲多一點。通常睡前的一大杯奶下去後，人就變得昏昏欲睡。說時遲，那時快，老爹一個箭步衝上前，扛起女兒就走。很快就可以把她弄睡了。如果慢一點的話，她小老人家就會慢慢清醒過來，又會在床上玩個不亦樂乎（有時催眠失敗也是這個結果）。後來逐漸地，隨著月齡的增加，她“暈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催眠的效果一度下降－－催眠時間越來越長，需要唱的歌也越來越多。又過了好多個月，才慢慢把她的習慣培養起來，催眠時間才逐漸縮短。

又例如去年夏天在外公外婆家，因為房間的空調壞了，隻好把一個搖頭電扇放在地上吹。我就調節好步子，盡量跟電扇的擺動同步，好讓風在大部份時間內都能吹到我們倆身上。但在那又熱又悶，還有燈光和噪音幹擾(樓下就是熱鬧的大街）的情況下，女兒很難入睡。常常要走很久，弄得我腰酸背痛，大汗淋漓的。一直到後來換了一個有空調的房間，情況才有了很大的改進。有偶然幾次我把她放下讓她自己睡，她根本就不肯入睡，在床上可以玩上很久。哥哥在旁邊睡著了，她還不斷地去打攪他。我就隻好又把她抱起來，到旁邊那間沒有空調的房間去吹風扇轉圈子去。

再有，女兒慢慢長大，變得越來越重了。老爸背上的肌肉也越來越感到吃力了。有時還會出現背痛。一般是在跟女兒所在邊相反的一側痛。應對的辦法就是換肩－－每次唱了三四首曲子女兒還沒進入深睡時，就隻好把她換個邊。

有很多次，當我把女兒放下後，覺得雙肩濕濕冷冷的。一摸，發現是女兒的口水把我的兩個肩頭都弄濕了一大片。Yuck！

有一首老爸時不時會唱給女兒催眠的歌曲，每次唱的時候總是讓老爸很感慨（括號裏是老爸的胡感亂慨）：

Is this the little girl I carried?   （嘿嘿，那還用說？）
Is this the little boy at play?  （是啊，哥哥還在房間裏玩）
I don't remember growing older  （唉，真是越老越健忘．．．）
When did they? （Thank God，確實還沒有）

When did she get to be a beauty?  （啊，我懷中的小美人 ．．．）
When did he get to be so tall?  （對嗬，在同齡的小孩中他是偏高的了）

Wasn't it yesterday
When they were small?  （今天還是小嗬－－就是越來越重了，SIGH．．．）

Sunrise, sunset
Sunrise, sunset
Swiftly flow the nights  （篡改一下來應景）
Seedlings turn overnight to sunflowers （別嚇我，明天一早女兒就長大了？！)
Blossoming even as we gaze  （你以為你死盯著人家就不長啦？）

Sunrise, sunset
Sunrise, sunset
Swiftly fly the years  （想想日子過得是真快．．．）
One season following another  （唉，攔不住啊．．．）
Laden with happiness and tears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