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他鄉的鹿

我是一隻流浪他鄉的鹿,在蒼茫的北美大地上,依然追尋著我心中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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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淡雅,是天生的氣質還是兒時的陰影?(隨筆)

(2007-11-14 08:13:29) 下一個
最近一直想給小妹通電話,總也找不到她人影,知道她成天為生意所累,飄東飛西的,我這個做姐的從心底裏佩服小妹的堅韌,也許是嚴厲的父親帶給我們姐妹的又一大言傳身教。

記憶中,最深刻的是父親的不喜豔麗,以至使我們姐妹從此對化妝首飾等一切屬於溫柔小女人的瑣碎的玩意,再也不敢觸碰,也漸漸失去興趣。

那次得知父親出差外出,一向倔強淘氣的小妹象隻放飛的小鳥,回歸她驕橫與潑灑的真性情(題外話:母親在我們姊妹中始終沒有權威,她有些過分溺愛孩子們,不過相比父親的嚴厲,我更喜歡媽媽對孩子們的嬌寵)。那個周末的下午,小妹不知從哪裏買回一件鮮紅花色的套頭衫,還從書包裏抖出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小盒子,什麽胭脂、腮紅、口紅、眼影什麽的,她的臉上也是色彩繽紛,我笑著打趣她:“小心爸爸今天回來,”她嘟著嘴:“不是出差兩周嗎,到今天才一周。”然後我同她一起將那些小盒子把玩來研究該如何使用。正當我倆為那盒胭脂如何在臉上塗抹的均勻爭個不休時,大門一陣嘩啦響,聽到弟弟一聲響亮的叫爸爸的聲音。我們還沒來得及收拾滾在桌上的盒子,爸爸XI利的眼神已經注意到小妹色彩斑爛的小臉,隻聽著爸爸沉著聲音對小妹說到:“去,給我將這件妖冶的外套換掉。”小妹驚恐又極不情願地走進臥室,換上那件淡藍色的襯衣出來,雙眼低CUI著不敢看向父親。我也悄悄的不敢言語,然後聽到父親從臥室裏拿著那件鮮紅的外衣徑直趄廚房走去,並讓我將灑落在桌上的小盒子裝進一個塑料袋裏遞給他。

當時,母親正在廚房切菜準備煮飯,看著怒氣衝衝的父親也沒講什麽,但見父親將塑料袋及那件豔紅的外衣一把扔進了火爐裏,待母親反應過來去救小妹的紅色外衣時,一隻袖子已經燒掉了一半。那年小妹11歲。

那個事件過後,我們姐妹對色彩的敏感度越來越弱,以至後來我們的衣服色彩定位在黑、白、藍、及咖啡色係列中。對化妝品這類東東再也沒有觸碰,直到長大成人,離開父母獨自生活後,對這些東東都提不起興趣,甚至到現在,小妹經營一家首飾店,雙手雙耳脖子依舊清清寡寡。

曾經也有人問我:“有男朋友了嗎?”我笑言:“早已結婚N年了。”“那麽怎不見你的婚戒?”我隻好解釋一番,豈隻是不喜歡戒指,連耳飾項鏈等一切修飾品都一並排斥,總怕那種悉悉嗦嗦的瑣碎,難得一身清爽無牽掛。

上次回國,看著生意場上遊刃有餘的小妹,全身品牌淡雅包裹的她,依然清涼短發抿在耳後,素麵寡臉的連口紅都不願擦上一絲,我問她:“是不是仍有小時候的陰影?”小妹認為也不是,隻是已經習慣了清爽,覺得這樣很好,每次外出,別的女伴需要一個小時準備,她5分鍾已經幹淨利落可以見人,說不出的舒服。而且她圈裏的朋友都已經習慣她的素YAN,如果哪次盛妝一下,大家都會無所適從的。多好!真的從身後看,小妹一如高中生般的神清氣朗,不知多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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