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千禧年的冬天並不真的寒冷
(2007-11-11 07:45:59)
下一個
原來,千禧年的冬天並不真的寒冷
記憶中的千禧年,充滿了悲傷,整個一年,我們接連失去兩位至親,我的父親與忠的母親,那種壓抑心頭的哽咽至今想起都無法舒暢的呼吸。
那年的春節期間,到處歡慶,千禧年的激情燃燒著每個角落。隻有我悄悄躲在房間的一隅,默默對問蒼天:為什麽如此不公,如此對待一位熱愛生活,還待壯年的我的父親?那個嚴冬的確出奇的寒冷,父親出去拜訪朋友,回到小區院前不小心摔倒,然後整個人失去了記憶,笑問母親:“你也在這個小區?今年春節真的很冷。”看著母親眼中透出的無限辛酸,我大聲喚著:“爸爸,我是洋洋,你最鍾愛的女兒。”爸爸迷茫地望著我,嗬嗬傻笑著,不知所措。
我安撫好母親,忍著哀傷,急電學姐谘詢,當時學姐的老公已是那家大型醫院的主治醫師,在學姐的安慰幫助下,我將父親帶到了醫院,安排進最好的病房。那也是個致命的打擊,因為CT顯示父親已是三級膠汁腦瘤,意味著手術的成功並不大,但是為著那10%的手術成功率,我們還是決定幹冒這次風險,也許手術成功,父親會延長3至5年。因為我實在不願看到腦瘤日益腫脹,直至壓迫到父親的視神經,腦神經而失明癱瘓,那是對父親最大的打擊,他那樣一個從早忙到晚的性格,如何耐得住躺臥家中?我拿過簽字筆,沉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個春天異常的珊珊來遲,我的心中陰雲滿布,術後的父親一度開朗清醒,3個月後,異常反應再次入院。精幹結實的父親被折磨的皮包骨頭,我們努力的微笑著,想衝淡那份憂傷。正當我在這邊忙著照顧父親,忠的母親也被送進了醫院,食道癌,一個更加可怕的醫學名詞。
在接下來的整個春天,夏季,秋日,我們日益奔波在醫院同單位之間,還得抽空去學雅思,身心俱疲,常常湧出一覺睡至永不醒來的想法。秋天還沒真正到來時,父親便被病魔折磨的精血盡失。我的痛失至親的悲痛尚未退盡,忠的母親也終於無法忍受痛楚而閉上了她善良的眼睛。那一年我的心態一下子極其蒼老,極其穩重,以至今日想起,都不敢相信一向嬌情的自己是如何走過那道檻的。
當親人們一個個從生命中退出,我才驚覺,在整個傷痛疲憊的日子裏,原來有那麽多愛護我體貼我的同學朋友們,在我孱弱的肩膀上用力的扶持了一把。學姐一家自始自終陪伴左右,在醫院的一切事宜由他們幫忙打點,甚至給予我們精神上的莫大支持。我的同學好友,一直默默地幫我照顧著年幼的孩子,一周兩周,孩子寄居在阿姨家,我的幾個友好的同事們,將我份內的工作打點分包,從不讓我擔心,就連平日苟不言笑的處長也常常問我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如果用車,盡管吩咐司機。我的感覺在忙亂痛苦的日子裏麻木了,直到所有傷痛漸漸淡出,我才複蘇,原來竟如此的幸運,周圍有著這樣一群可愛的朋友同事,讓我在痛失至親的悲傷裏,感覺到絲絲溫暖,如果沒有這些溫暖貼心的關懷與幫助,不知道,我該如何的走過那個嚴冬。
千禧年的冬天,異常的寒冷,我的心卻被一群樸實無華的朋友們感動的溫暖如春。
謝謝寶貝的貼心安慰,也許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吧。俺一直是個無心無FEI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