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夢中,魂魄間無知無覺地回到了兒時的地方,那一澗清澈的河水,那一塘碧綠的池水,那一田田桃李滿園,夢醒後,我使勁地揉揉眼睛,正值窗外雨聲沙沙,猶如故鄉河水的潺潺聲,恍惚間,竟然錯把他鄉做故鄉了。
我兒時的家鄉是一個清幽的隨勢而建的小山村,山腳下是一灣清澈的溪水,廣闊的河床邊,是美麗的石灘還有至今都讓我迷戀不已的層層頁岩,河床上麵是個沙石路。全村50戶人家,房屋梯田般傍山所依,周圍是濃密的核桃樹,柿子樹,還有槐葉飄香的老槐樹。那個記憶中美麗的地方,自從我7歲那年最後一次回去,再也沒機會回去,但那裏的一山一水,一花一木卻魂牽夢縈地徘徊在我美麗童年的記憶中,許多往事好象電影中定格的畫麵,那麽淺灰的色調,卻兀自勾搭起人懷舊的情愫。
記憶中最清晰的便是故鄉的秋天,那種果實累累,果香飄飄的山色風光。奶奶家院子前麵便是山村的中心,一株碩大的曆經滄桑的老槐樹傲然屹立在當中,樹根部已被鬆鼠等到小動物掏空作了窩,枝頭仍然葉茂,沿著老樹四周是一輪的石凳石椅,坐在那裏遠望,山穀的對麵,便是果園:桃樹、杏樹、李子樹、蘋果樹、葡萄園。而背山的這邊,沿著山路蜿蜒,是奶奶家的園子,一棵粗壯的核桃樹,一排低矮的花椒樹,一株蜜汁流溢的小蜜桃樹,那時候淘氣,常同幾個小朋友一起悄悄地潛進園子,爬上核桃樹藏起來,專挑雙胞胎的核桃吃,最後弄的雙手墨綠被奶奶罰掃院落。還有那滿樹的水蜜桃,是至今為止我吃過的汁液最甜最多的桃子,後來走遍南北,再也找不到那樣好吃的味道了。
故鄉的夏季是另一個讓我留連的季節,漫山遍野的山花,淡紫,淺紅,深藍,大紅,各色植物嬌豔可愛。記得那時候我們常常穿過山穀,爬到對麵的坡頂處,采摘一種叫“肥羊苞”的野果吃,味道鮮美極了,後來來了加拿大,看到超市裏隨處可見的這種水果,原來有個可愛的名字叫“紅莓”。還有兩種荊棘叢生的小灌木,也在我記憶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種叫酸棗枝,另一種是沙棘枝,也許我喜好酸味的水果就是從那個時候培養起來的。
故鄉的冬天,有一種清冷中忽然點燃的亮點。每年的春節是最熱鬧的一段時期,一直歡慶至元宵節後才結束。在老槐樹下,搭起一座巨高的旺火(又叫塔塔火)一層一層,火焰熊熊,槐樹旁邊是臨時搭建的戲台。我的父親是位多才多藝之人,每年春節放假探親期間,便組建一支晉劇演出戲班(又稱山西梆子)。聽老人家個講烤旺火能夠驅除一年的病痛不得近身,所以許多鄉民便圍坐在旺火前,一邊烤火一邊觀看戲曲表演。象我一樣的小孩子們則用筷子插著一個吉慶蓮花饅頭,在旺火上燒烤著、比較著哪個小朋友的饅頭更大更好。然後大年初三之後,便是忙碌的跟著奶奶去走親戚,那時候小小的我們腳力好健,穿過一座又一座的山頭,始終不覺累,蹦蹦跳跳地在山間小徑裏穿越。
春天到來時,雪水融融,河穀的溪水又開始潺潺地響起,山腳下池塘裏的冰漸漸消解,清水凜凜,我們又開始盼著夏天早些來到,大家好嬉水遊樂。
故鄉這份山水間飄逸的靈動,總在我心底搖曳,我知道那份對故鄉的熱望,使記憶深處的片段曆舊彌新。
謝謝安靜的指教,我再推敲看看,真的非常感謝,因為一般都是自己亂塗畫,沒人指點,不會進步,以後知道怎麽做啦,找---安靜,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