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陽光燦爛,春光無限,滿山滿眼的鮮花,散發著幽幽的清香,那是屬於一朵朵康耐馨的迷漫的象母親一樣輕柔卻持久溫暖的愛的味道。那樣的味道讓我一次又一次想起遠在故土的母親,盡管昨晚才給母親掛過電話,話筒裏母親的聲線依舊清亮,隻是少了記憶中的激揚。
母親一向是個女強人的角色,生意家庭裏出生的她對父親一家的從文淡泊始終稍有微辭,我們從小在父母親雙方價值觀完全不同的環境下長大,父親的崇尚學習,母親的苦心從商,使我長大後一段時期內不知所從,是追隨母親金錢優先的現實道路還是繼續父親的書中自有黃金屋的清貧境界?最終我還是理智的選擇自己的所長,因為我骨子裏根本沒有一點母親的生意經營細胞的遺傳,不會算計,不善巧令辭色,隻會勤勤懇懇靠自己的一雙手慢慢奮鬥,所幸家中姐弟四人,我同姐姐畢業後循規蹈矩地參加工作,弟弟妹妹畢業後在媽媽的薰陶下一個個開始了新一代生意人的忙碌,委屈了20年的媽媽終於不再嘮叨我們這個姓氏後代的教條主義,總算有人跟隨她的路子走下去了。
母親是智慧的、聰明的,甚至可以說是八麵玲瓏的,她的朋友異常的多,同令的,年輕她好多年的都有,就連我的幾個同學現在都成了母親的朋友了。我對母親的佩服是從小就有的,但沒有親切感,母親隻是母親,從來沒有象過朋友一樣的同我們姐妹交過心,她給我們生活上精細的照顧,但在情感上她從來不是一個朋友般可以談心的母親,也許她的生活忙碌,太多的感情投資在生意及周圍的朋友身上,所以沒有再多的感情投放在子女身上。我不是抱怨,我以一種很客觀很平靜的狀態敘述一件事。常常的我看到有人可以摟著母親的脖子或者挽著母親的手臂從容的遊逛,我羨慕的無以複加,母親是位強者,她也不喜歡看到子女的脆弱,所以從小我們沒有依在母親懷裏撒嬌的習慣,我的心思,都寫進日記本裏,長大懂事後,我慚慚有了幾個特別知心的朋友,我開始依賴他們,有時候在她們麵前我竟然能象個小孩子一樣的真情畢露,她們含容我,甚至縱容我。但是在母親麵前,我們總是快樂的,能幹的,如果讓母親知道我們的困境,她會焦躁的難以適從,會想盡一切辦法要去解救,但是許多事情不是小小的母親能一手遮擋的,為此她不斷的折磨自己,並難以抑製地埋怨環境及子女的不識時務。
母親是霸道的、驕傲的,她的爭強好勝的性格從小影響著我們,因為她的能幹,她不能容忍我們的怯懦,但是客觀的時代條件又沒有給予她一個能夠施展她才幹的環境,她將一切的不滿憤懣都一點點帶進她所在日常生活中。她霸道的操縱著一家人的生活,用她厲害精明的眼睛審視著周圍的每個人,不知不覺中竟然用同樣的方法對待家人,好在父親的一路遷讓,我們也一點點習以為常,甚至於我們結婚生子後,我們個人的家庭生活細節、收支狀況,母親都要詳加過問,她一直認為自己有能力有資格來指引我們的生活導向。盡管在許多時候我們也從心底裏佩服母親的對生意事宜上的敏銳,她總能捕捉到最好的時機。但是這種大包大攬的家長製的作法,母親總是沒有象她做生意時的大智若愚,將長大的孩子放飛到外麵自由的空間中。
母親是漂亮的、美麗的,尤其一身凝脂的皮膚,直到現在,60歲的母親臉上依然白裏透紅,晶亮的閃光,她一頭卷曲的短發總是張揚的飛舞著,就象她的性格驕傲而蠻橫,我有時候會恨恨的想我為什麽沒有遺傳自母親這麽感性美麗皮膚的基因?母親是個純粹的環保型的女人,她一生裏不知道化妝品為何物,是完全的天生麗質的女子,她最喜歡用的唯一的護膚品是玉蘭油潤膚露,她的歲月的操勞隻在她日漸花白的頭發上有個顯著的標誌,但是她的容顏依舊秀麗,直令我們姐妹三人羨慕不已。
母親,我的美麗的,驕傲的,霸道的,聰明的,能幹的冷豔母親,在這母親節的溫暖的黃昏裏,使我想起母親的種種情結,雖然我從沒對她表達過,但是我知道,我總是愛她的,思念她的—-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