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的愛情---再看《圓舞》

亦舒的《圓舞》是我最喜愛的一部長篇，昨晚又一宿沒睡，再次看完了它。

滿臉的淚水，不知是為女主角的淒情還是男主角的悲情，那麽相愛的兩個人，在圓舞的節拍裏總是轉不到一起。

真的不敢相信，付於琛在他30幾歲的偶遇裏竟然會愛上那個7歲的精靈古怪的小女孩，小女孩也執著著長大著，想早些實現她的宏願：嫁給他，作他的妻，倦在他的膝上，懷裏不再老去。

但宿命是可怕的，經曆了那麽多的人與事，在生活的舞台上他們轉了又轉，舞了又舞，最終沒有回到開始出發的地方。

“付於心”，小女孩從7起唯一的親人，也是終其她一生唯一值得守候的男人，周承玉，一個他從她7歲起就企盼她快快長大的女孩，他們在舞曲中轉啊轉，轉著歲月的變遷。愛情在他們之間起著微妙的化學變化，那份愛情令他目眩，令他歡娛，令他疲累，但他不敢靠近，尤其在小玉日漸長大的歲月裏，也許他的膽怯囿於她母親的一句惡毒的詛咒，也許緣於他自己的自卑，在小女孩日漸光鮮亮麗的青春裏，他發覺自己的老去。當小女孩長大成人後，也開始痛恨母親的惡毒，她從來不是他紅色絲絨秋千架上的少女，她是他小小的愛人，他是她的心靈所屬。

在他意識到她的成長的變化時，他想淡出他們之間所有的記憶，時間的阻隔，更讓他們兩個互相饑渴著對方，盡管理智著、掩飾著，但一有借口，他便飛蛾撲火般飛到她的身邊，為她遮風擋雨，她的世界裏也隻有他的存在，到那麽遠的地方，她也竟然把有關他的一切記憶帶在身邊，他的錄音夜夜伴她入眠，他的禮物讓她心定，她的漂泊的感情終點隻在他的方向。然而那樣相愛的兩個人，雙雙飛箭的眼睛裏溢滿了愛情，卻總是為刹那間無關緊要的人和事錯過一次又一次，也許這是他們兩個之間宿命的圓舞，他第一次帶她跳進這支圓舞的曲子裏，跳下去跳下去他們都累了。

累了三次五次，在舞曲又一次即將結束時，終於她辛苦的旋轉回他溫暖的身邊，以為安全了，但殘酷的上帝索回它對美麗女孩的饋贈，又將她放逐在一片蒼茫裏，她不能忍受用殘缺的身體，來愛她今生的愛人，她又一次遠行。

他的世界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他開始拚命追逐一個又一個象極承玉的小女孩，他不能挽留已經長大成熟的小承玉，他有一種老去的悲涼。他要找回孩童時期可愛的小承玉，那個階段，他才是可以保護她嗬護她的強壯的男人。但是他不懂承玉的眼睛裏依然是那個自7歲起就俊朗體貼的“付於心”，歲月的飛逝裏沒有掠過他蒼老的身影。

曲終時，他擁抱著身殘也行將老去的承玉，承玉也一如兒時依在他的胸前，不知滿眼的淚水是淒楚的淚還是喜極而泣，他們竟然繞過大半個地球相遇在一個溫暖的小店裏，也許他們冥冥中從未停止過對對方的渴望與追逐。在那一刻他們融成了一體，一個愛情的整體。當身後再度響起稚氣的呼喚“付於心”的聲音時，他最終離她而去，因為那把聲音屬於又一個象極小承玉的小女生。

在故事結束時，我的眼淚再次決堤，不知是為故事還是無奈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