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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尚,定居美國。打工養家糊口之餘,喜愛搬弄幾千中英文字,聊解歲月之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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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三十年(十四)

(2025-01-30 22:23:17) 下一個

當兵三十年

李公尚

十四

2003年3月1日是韓國的“三一獨立運動紀念日”,放假一天。一大早我在操場上做體能訓練時,接到原六二八單位服務長崔媛玉打給我的電話,告訴我說金婉姬(十六號理療技師)受了重傷,生命垂危,現在駐韓美軍總部基地醫院裏搶救。我掛掉電話後,急急忙忙就趕往首爾。我一刻不停地趕到醫院的急救觀察病房後,見到十六號全身裹滿了繃帶,隻露出雙眼、鼻孔和嘴唇,僵直地躺在病床上,心情非常難過。床邊坐著崔媛玉和十七號理療技師。我問崔媛玉發生了什麽事,崔媛玉指一指她身旁的十七號理療技師說:“她現在是六二八的服務長,問她吧。我已經退役一年多了,是昨天聽到消息後趕過來的。”

服務長十七號告訴我,昨天晚上美附韓軍的一大隊為紀念“三一獨立運動紀念日”,邀請六二八單位的女兵們前去聚餐,聚餐後舉行舞會。六二八的女兵們集體乘坐大巴去了一大隊。在聚餐後舞會上,一大隊的一名黑膚色的美韓混血兒士兵分別邀請六二八單位的幾名女兵跳舞,每次都遭到一大隊的一些男士兵嘲笑和起哄。受到侮辱的黑膚色美韓混血兒終於忍不住了,憤怒地丟下舞伴去和嘲笑他的那些男士兵爭吵,最後發展到雙方動手群毆,使得舞會氣氛一度變得非常緊張。後來一大隊的兩名軍官來了把士兵們都罵了一頓,舞會才得以繼續進行。那名黑膚色的美韓混血兒士兵受了委屈,賭氣地站在旁邊觀看,見其他男兵們都不敢邀請女兵們跳舞,隻是女兵們自己在跳,於是再次前去邀請六二八的女兵跳舞,結果有男兵向他扔汽水瓶,砸在了和他跳舞的女兵身上,女兵害怕地中止了和他繼續跳舞,讓他非常氣惱,憤怒地離開了舞會。

接下來舞會冷了場,很快就不歡而散。六二八的女兵們知趣地幫忙收拾完會場,陸續走出會場去坐來時乘坐的大巴。大巴停在一處施工場地的旁邊,不遠處停著一輛大型鏟車,女兵們上了大巴,十六號是帶隊的服務長,上車後按慣例坐在前麵靠車門的第一排座位上。人未到齊,司機站在車下等,車上的女兵們彈著吉他唱起歌,車下還站著一些男兵向女兵們要聯係方式。就在這時,大巴右側的窗外突然有兩道刺眼的燈光照向大巴車,女兵們驚奇地看向窗外,還沒弄清是怎麽回事,就見不遠處停著那輛大型鏟車轟轟隆隆駛過來,猛然撞向了大巴,十六號所坐的位置,正是鏟車正麵撞擊的部位,十六號當時就嚴重受傷昏迷,車下站著的司機和一些男兵,還有車上的很多其她女兵也都受了傷。

鏟車並沒有停下來,圖圖嚕嚕地向後退了幾步,再次撞向大巴。等周圍的人和憲兵趕到時,大巴已經被撞得變了形。趕來的憲兵控製住了開鏟車的人,開鏟車的就是剛才從舞會現場憤怒離去的那名黑膚色的美韓混血兒士兵。十六號被送進急救室後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今天早晨才醒來,她看到身邊坐著的崔媛玉,眼睛裏閃動了一下光芒,崔媛玉知道她有話想要說,就把耳朵貼到她的嘴唇邊,十六號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抬了抬她的手腕,崔媛玉看到她手腕上帶著的玉手鐲,知道那是我從中國買來送給她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去打電話給我,希望我能趕來和十六號見麵。

我問起這次事件肇事者的情況,服務長十七號說:“肇事者當時就被憲兵帶去總部憲兵連進行審訊,另外還有幾名一大隊的士兵也被帶走了。聽人們議論說,這名混血士兵平時在中隊裏經常受其他士兵的欺辱和霸淩,很多士兵常拿他媽媽開玩笑,罵他母親是洋公主土婊子。有一次他為了反抗其他士兵的霸淩,用刺刀和兩名士兵拚命,被禁閉了十天。服務長十七號感慨地說:“前天放假剛好輪到我節日值班,沒去參加舞會,躲過了這場大禍。”

我看著昏迷不醒的十六號,痛惜不已。我問起崔媛玉的現狀,她告訴我,她在一年前已經退役離開六二八了,退役是為了和在總部基地裏認識了三年多的一名美軍士兵結婚。那名美軍士兵比她小四歲,是總部基地裏的中士水電維修工,過去六二八經常找他去維修一些設施,就和他熟悉了。他人老實勤快,性格憨厚,今年年底就退役了,退役後帶她一起去美國愛荷華州的家鄉,家裏有農場。現在她已經懷孕了,孩子預計今年年底出生。

我在十六號床邊守候了一天,回想起我們過去在一起的時光,想到她曾經為了救我,不惜拿漁叉和一名美國士兵拚命。傍晚時十六號終於醒了過來,她看到我,迷蒙的眼睛裏閃出一道亮光。我貼著她的臉龐,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她眼睛裏流出了淚水。不久她弟弟來了,看到她的樣子很難過。很快她父母也趕了過來,見女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放聲大哭。將近午夜時,十六號理療技師崔婉姬停止了呼吸。

  • 我找到總部憲兵連去查看這兩天總部憲兵連對肇事者的訊問記錄。值班憲兵長告訴我,憲兵連對肇事者進行了心理測評分析,該案將被送往總部基地軍事法庭審理。說到肇事者的作案心理,值班長說,這和他卑微的出身有很大關係。美附韓軍裏有不少美韓混血兒,他們這些人從出生就沒有父親,長期受到歧視和霸淩,心理上存在很大的缺陷,不少人一衝動就釀成了血案。憲兵第八旅多年前就建議美附韓軍對這些美韓混血兒士兵進行專門的心理輔導和疾患治療,為此還為他們專門建立了個人行為記錄和心理治療檔案。值班長這番話不由讓我想到東豆川是美韓混血兒最多的地區,他們很多人都在美附韓軍中服過役。

我提出想查閱這名肇事者的記錄和檔案,值班長向總部基地人事調配辦公室主任申請了電腦資料查閱授權,讓我用憲兵連的電腦查閱相關文件。我查閱了肇事者的記錄和檔案,還閱讀了一些其他美韓混血士兵的檔案,無意中發現了十五年前黃肅相在美附韓軍第六大隊服役的記錄。他的檔案記錄他服役五年,中士軍銜,擔任過訓練長助理。服役期間有過三次和人打架的記錄、其中一次把同班一名士兵打成重傷被禁閉十五天,打架的原因是同班士兵對他長期霸淩。他退役的原因,是他回家探親時打傷了他母親,被當地警方拘留十天。

我返回東豆川不久,3月20日美國和英國,還有澳大利亞和波蘭等國組成聯軍入侵伊拉克,美國國防部為了麵對同時進行的阿富汗和伊拉克兩場戰爭,不得不從駐韓美軍再抽調一萬一千名兵力分別投入這兩個戰場。大量駐韓美軍的離開和外國妓女湧入,讓韓國慰安婦這一行業加速消亡,大量慰安婦失去了工作,生活困頓,激發了韓國民眾的大規模反美遊行示威,要求解決韓國慰安婦的生活和補助問題。就在此時,東豆川接連發生了三起韓國慰安婦被害案件,引起了當地民眾的巨大恐慌和憤怒。

第一個被殺害的慰安婦是順姬嫂,根據韓國警方的調查,順姬嫂被害的地點位於距離她家不遠的一片樹林裏,死者衣著整齊,妝容精致,作案現場沒有搏鬥痕跡,死者隨身帶的少量錢財沒有丟失,凶手的作案手法是用利刃割斷被害者喉部,一刀斃命。韓國警方認為,順姬嫂已經四十五歲了,平時接客不多,每次接客都在自己家裏,客人多是美軍黑人士兵。她待人溫柔和藹,從不和客人發生爭執。根據她被害的地點和時間分析,這起案件應該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大。第二名和第三名被殺害的慰安婦,也都是四十多歲,平時接客也都不多,被害地點都分別在各自的家附近,隨身的錢財沒有丟失,被害時沒有搏鬥的跡象。也具備熟人作案的特征。這三名受害者都是慰安婦,相互之間並不認識,生前都毫無關聯,唯一共同之處就是都已人老色衰。

接連發生的慰安婦被害案件,引起了當地輿論的強烈反響,街談巷議,飯後茶餘,民眾議論紛紛,有人說曾隱約見到過殺害慰安婦的凶手長著西方人的麵孔。於是謠傳被害的慰安婦是被喜新厭舊的美軍士兵殺害的,也有傳言說是凶手拖欠了這幾名慰安婦的嫖資,慰安婦向凶手追討嫖資時被殺害。還有傳言說這幾名慰安婦知道了美軍的一些秘密被殺害。有韓國媒體發表評論說:韓國慰安婦已經有幾十年曆史了,如果從日占時期算起,甚至有上百年曆史了,但是韓國民眾從沒有憎恨過慰安婦,相反是同情她們,從沒有人想到殺害她們。眾所周知,占領軍一向無償奴役慰安婦,在過去的幾十年裏,美軍士兵仗勢拖欠和拒絕支付慰安婦酬勞的事層出不窮。最近隨著大量美軍調離韓國,曾為美軍士兵辛勤服務的慰安婦上門討還血淚脹的情況不勝枚舉。最近突然連續發生殺害慰安婦事件,人們不無理由懷疑,這一連串案件和一向欠債不還的美軍士兵脫不了幹係。

有關這三起凶殺案傳言都直接指向了東豆川的駐韓美軍,韓國政府迫於壓力,要求警方盡快查明真相,由於韓國警方無權調查駐韓美軍士兵,於是我作為慰安婦性病管理局的美軍代表和駐警察局憲兵監,瞬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為了平息韓國民眾的猜疑,憲兵九十四營讓我協助韓國警方調查和本案被害人有關聯的美軍士兵。

我從東豆川美軍基地的憲兵分隊挑選了大衛中士和比爾下士兩名憲兵,作為我的調查助手,對與三名被害慰安婦近期有過交往的十多名美軍士兵展開調查。我們仔細閱讀了當地警方有關該案的卷宗,了解了三名被害慰安婦的生活情況和背景,分別詢問了與三名被害慰安婦近期有過來往所有美軍士兵,詳細調查他們和被害慰安婦的關係,認識的過程,交往的時間,最後一次見麵的情況以及案發時他們所在的位置等,沒有發現任何疑點。我們又擴大對所有認識這三名死者的美軍士兵逐一調查,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月,仍沒有查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我和麥克、比爾一起走訪了順姬嫂家的樂宿居,順姬嫂的兒子和女兒對母親被害表現得無動於衷。順姬嫂的兒子麥克羅橫著眼睛看著我們,對我們說他母親被害時他去為他原來打工的夜總會老板送貨了,過去讓他去送貨的夜總會經理叫林其泰,每次送完貨都欠著他的工錢不給,這次讓他去送貨的是夜總會的老板黃肅相,黃老板讓林其泰把拖欠他的工錢都付請了,還請他喝了酒。

順姬嫂的女兒滿臉冷漠地告訴我們,她母親死的那天下午,她去鎮上購物,回家後看到母親不在家,就回自己房間了,到了吃晚飯時她母親都還沒回來做晚飯,她心裏很生氣。因為那天晚上有兩名美軍士兵電話約好要來找她,她隻好隨便吃了一些中午的剩飯回自己房間去等。不久那兩名美軍士兵來了,她從晚上六點多和兩名美軍士兵分別做愛到八點多,送走他們後,母親還沒回來,就洗了澡躺在床上看電視。快半夜時麥克羅從外麵喝了酒回來,進門後見母親不在,就問母親去哪了。她說不知道,一下午都沒見到人影。麥克羅噴著滿嘴的酒氣說要和她一起睡覺,她就和麥克羅一起回房間去睡了。第二天上午來了一些警察,說是接到報案,有人在離家不遠的樹林裏發現了她母親的屍體,她才知道她母親已經死了。我問起她母親平時有沒有什麽關係密切的朋友,她說她母親平時很少出門,有時去房子後麵的樹林裏采蘑菇。

我們三人又走訪了另外兩個被害人所在的樂宿居,這兩個被害人和順姬嫂一樣,都是她們自己開辦的樂宿居的老板娘,聽樂宿居的其她慰安婦們說,這兩位被害者都是傍晚時分接到外麵打來的約會電話後,精心打扮了一番後,才出的門。

通過分別調查這三名被害人的樂宿居,我得出了結論,分別殺害了這三名慰安婦是同一個凶手所為,凶手分別和這三名慰安婦都很熟,三名被害人都對凶手沒有戒心。因此,這絕不是美軍士兵們所能做到的,更不是不同的美軍士兵分別殺害了她們的。於是我又產生了一個疑問,為什麽三名被害者都是大齡慰安婦?這三起凶殺案的凶手動機是什麽?

不久,又有一名慰安婦被殺害,凶手作案手法和前麵三起案件一樣,都是在被害人的家附近被利刃刺斷了脖頸的動脈後死亡。我從相同的作案手法和相同的凶器分析,殺害第四名慰安婦的凶手和殺害前麵三名慰安婦的凶手應該是同一個人。和前麵三位慰安婦被害不同的是,第四位慰安婦被害時有現場目擊者看到了她被害的過程,是目擊者報的案。而前麵三位被害的慰安婦都是她們死後被人發現了屍體報的案。我聽到這一信息後,立即驅車去調查這名目擊者。

我從警方那裏獲悉,目擊者也是一名慰安婦,和被殺害的慰安婦在同一家樂宿居從事色情服務,我根據警方提供的地址找到了目擊者她所在的樂宿居。由於是上午時間,店裏沒有生意,大多數慰安婦都都沒起床,店堂裏懶散地坐著兩個年齡較大的女人在玩手機。見我進門,其中一人趕緊起身笑臉相迎。我告訴說我是來找人的,她聽說我要找的人後,神秘地對我說;“你找的人現在攤上大事了,警察來找過她很多次了,現在沒有客人敢來找她了,她的生意做不下去了,你還是換別人吧。我來給你服務,包你滿意。”我拒絕了她,坐在她身後的另一個女人對她說:“你問問他想不想玩雙飛,便宜點,咱倆一起玩他。”我聽了她說的話不覺大吃一驚,她倆之間說的是中國話!那女人回頭用中國話對身後的女人說:“這個當兵的不是美國人。韓國兵個個都小氣。小費都不一定給,還玩兒雙飛!韓國人都心底狹隘脾氣大,不要招惹他了,他願去找誰就找誰!”說著用韓語對我說:“我去後麵看看她起床了沒,她們都是一群懶鬼,不過中午都不起床。”我逗她倆說:“你倆為什麽都起得這麽早?”另一個說:“反正躺著也睡不著,早起說不定上午就有客人來呢!早起的鳥有食吃。”

報案的目擊者被找了來,她趿拉著拖鞋,穿著睡衣,蓬頭垢麵,睡眼惺忪,一見麵就抱怨:“怎麽又找來了,人家都說過不知多少次了,還有什麽可問的。你們老這樣找我,我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我拿出幾張美元,她眼睛一亮,一把抓了過去。我讓她把案發時所看到的情況詳細陳述一遍。她麵帶驚恐地說:“你們每次來的人都讓我說一樣的事,每當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我就心驚肉跳。”

她告訴我們,被害的慰安婦是她們店裏的老板娘。那天晚上,她去市裏和一個朋友會麵回來,下了公交車往住的地方走,公交車站離她住的地方步行大約七八分鍾,過去街道兩旁有酒吧、餐館、旅店,咖啡館等很多店鋪,夜晚燈火輝煌。自從大量美軍撤走後,街道兩邊的生意都關了張,店麵租不出去,整條街道都變得冷冷清清。昏暗的路燈下,經常四周不見一人。走在路上,她想起各處都在盛傳的前不久有三名慰安婦被害的事,心裏非常害怕。她提心吊膽地沿著彎曲狹長的街道往前走,在拐過一個彎路時,看到前麵幾十米處的街上有行人,她緊張的心放鬆下來。她朝著行人的方向走過去,這時從彎曲的街道黑暗裏走出一個人來,和行人打了招呼,兩人走到了一起。突然那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隻聽其中一人“啊”了一聲,身體掙紮了幾下,倒在地上,就沒聲了。另一人朝四周看了看就閃身不見了。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把她嚇壞了,她本能地藏在街邊拐角的黑影裏,不久她聽到不遠處傳來汽車發動機聲。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露出頭看了看四處,一切俏無聲息,就戰戰兢兢地朝前麵躺著的人走過去,到了跟前彎腰一看,竟然是店裏的老板娘,就慌忙用手機報了警。

她說到這裏,心有餘悸地重複著說:“如果當時我快走幾步,或者早到一會兒,被凶手看到我,可能就和老板娘一起沒命了。”聽完目擊者的敘述,我順便去查看了被害者住的房間,房間裏掛著死者和她兒子的很多合影,目擊者告訴我,死者的兒子是一名白膚色的美韓混血兒,大家都叫他麥克。她聽別人說老板娘的兒子從小受人欺負,中學畢業後去當了四年美附韓軍,在部隊裏腦子讓人給打壞了,耳朵也被打聾了,現在基本上就是一個殘疾人。

我問她老板娘平時朋友多不多,是不是經常外出活動。她回答說,做慰安婦的沒什麽朋友,老板娘現在接客少了,有少量的熟客來約,她也都是在家裏做。我問她店裏有沒有人說起過老板娘被害的那天晚上,她離開店裏外出時的情況。目擊者說店裏有一名慰安婦告訴過她,那天晚上她看到老板娘化妝,問老板娘是不是要出門,老板娘說有朋友打電話來約她去一家夜總會見麵,一會兒開車來接她。不久老板娘接到一個電話,說來接她的車來了,停在前麵不遠的街上,說完就出門了。我讓她把最後見到老板娘出門的人找來,過了一會兒,最後見到老板娘出門的慰安婦被找來了,向我又敘述了一遍那晚老板娘外出時的情況。我問為什麽來接老板娘的汽車不開到店門口來呢?她說可能是客人要麵子,不願讓人看到他出現在我們這種地方吧。過去經常有這種情況。

我問她倆,這個店裏怎麽還有中國人?她倆說:“是有兩個中國人,她們已經在這裏待了很多年了。我們來的時間都不長,不了解她倆的情況,和她們不過點頭之交。她倆都三十多歲了,和我們這些年輕的也爭不了好的客源了,有時黑人士兵來了,別人不願做,她倆就做,也不挑食,我們年輕的都瞧不起她倆。”

我向她倆道謝後,她倆回去繼續睡覺。目擊者臨走時對我說:“下次來找我除非讓我陪你睡覺,否則別再來找我。一天到晚問這問那的,煩死人了。弄得客戶個個以為我出了什麽倒黴事,不敢找我!”

(根據當事人回憶采寫。未完待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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