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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豐乳肥臀》:中國女人,瑞典男人和雜種

(2012-10-14 10:49:34) 下一個



豐乳肥臀:中國女人,瑞典男人和雜種


(2012-10-12 21:19:32)









標簽: 

莫言


 

雜種


 

諾貝爾文學獎


 

豐乳肥臀


 

雜談




豐乳肥臀:中國女人,瑞典男人和雜種

諾貝爾文學獎給中國作家莫言早就在莫言的小說中有預示了。莫言早在《豐乳肥臀》(1997)裏就詳細地描寫過一個瑞典男人,馬洛亞神父,在高密東北鄉裏傳教的傳教士,會說純正的高密話的洋人,長得是高鼻子藍眼睛,黃毛遍體。他來自遙遠的瑞典,到高密東北鄉本來是傳播上帝的福音,但是他不喜歡做偉光正的上帝的正事,專喜歡另一種方式的傳播:跟中國女人玩身體的小遊戲。小說的主人公就是馬洛亞與豐乳肥臀的中國女人,已經生了七個女兒的上官魯氏在村邊的小樹林裏 合歡的產物。

這個馬洛亞不僅跟上官魯氏,還跟村裏的回回女人生過雜種,當然他可能還有很多雜種留在世界,高密不是一個大的地方,但也不小,特別是高粱地裏的男女雜交,強奸與主動被強奸之類的,莫言後來的小說裏有沒有其他的雜種的故事,我近來沒有讀過,不知道。

隻 知道這個馬洛亞神父,那個會擀麵條啊,擀得比中國女人不差。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大聲地說:這個雜種啊!這個雜種啊!我現在想,莫言是有遠見的,如今這個雜 種成為時髦的世界,成為多元文化代表的時代,成為世界未來方向的時代,莫言走在時代的前麵。其實莫言這一代,從中國文學上看,就是雜種的產物:莫言的作 品,從《透明的紅蘿卜》開始起,就是拉丁美洲魔幻現實主義與中國鄉村現實結合的雜種的產物。

馬洛亞神父對雜種不知是讚美還是感歎,“這個 雜種啊!”弄得豐乳肥臀的上官魯氏有點不高興:“我不允許你管他叫雜種!”“可他就是一個雜種啊!”也就是在這個雜種出生的那天,日本鬼子來了,馬洛亞神 父還遭到日本鬼子的一陣痛打,就是他大喊“我是洋人”有沒有用,東洋人不信:“你是洋人怎麽會說高密話?”東洋人的邏輯很知識分子,不是從麵孔,而是從語言判斷,馬洛亞不是西洋人,因為他會說高密話。

作家莫言的高密話把他帶進了瑞典皇家學院,就像瑞典神父馬洛亞的高密話把他帶進了中國土地一 樣,他死在日本鬼子的槍下,日本鬼子一槍嘣了他的兩腿之間的那個東西,“轟隆一聲巨響,成群的鐵砂子鑽進了馬洛亞的雙腿,血珠子噴出來。門閂從他手中落 地,他慢慢地跪下,望著滿頭鳥糞的棗木耶酥,低聲朗誦著,忘卻多年的瑞典語像蝴蝶一樣從他嘴裏成群飛出來。”

望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雙胞胎,“他用手指蘸著腿上流出的鮮血,在鍾樓灰白的牆壁上、寫下了四個大字:金童玉女,然後他高叫一聲:主啊!寬恕我吧! 馬洛亞牧師躥出鍾樓,像一隻折斷翅膀的大鳥,倒栽在堅硬的街道上。他的腦漿迸濺在路麵上,宛若一攤攤新鮮的鳥屎。”

瑞典的馬洛亞牧師就是這麽死在遼闊的中國的高密鄉的土地上,如同雪,無聲地落在中國的土地上一樣。

小 說《豐乳肥臀》就是這個雜種的故事。這個雜種活了那麽多年,在日本侵略中國的那天出生,到八十年代的下海經濟,一個貫穿了中國曆史的人物,一個雜種,一個 如同福克納的小說《喧囂與騷動》裏的班吉,一個白癡似的人物,就是中國和瑞典——或東方和西方雜交的產物。這個雜種,從此看見任何東西,都以乳房為標準, 隻要貌似乳房的,都喜歡。他見著乳房就上,大有天下萬物,舍乳房其誰也的勁頭。這個雜種長大了,沒有性能力,不懂得也不會性交,喪失了他中國豐乳肥臀的母 親的生育力,他的西方高大魁梧的父親的生殖力,他隻有摸和吮吸女人乳房的能力,成為中國現代化的根本象征。

莫言通過文學雜交(拉美魔幻現實文學,美國南方神秘文學和福克納的縣城,中國義和團對西洋和東洋的想象,以及他的斑斕的語言)成為了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這對中國作家和文學來說,不能不是一個巨大的鼓勵。

隻是中國的現代化,這個沒有性欲的雜種,這個隻知道抓住女人的乳房的白癡,不但在莫言的作品中是主人公,也成了世界的主人公,雜種成為了世界的潮流,這就是世界的讓我們歡欣鼓舞的明天?


在這麽多慶祝莫言得獎的人中,難道我是唯一認真讀他的書的人嗎?


沒有讀過他的人,不必讀了,他不值得一讀。
2012/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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