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1月初,兩個人死了。一個畢生為民族前途而奮鬥、無數次威脅要用那把隨 身攜帶的手槍使自己成為烈士的老人終於死於疾病。另一個曾經為民族冤魂而呼籲、 讓兩岸三地甚至大洋彼岸的政治家們為之慚愧的女子用一把不知來自何方的手槍結 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無論是生命還是政治前途都已經走進暮年的阿拉法特的死會讓巴勒斯坦人在痛苦中 更加擔憂民族的命運,而那位叫張純如的年輕女子的死卻又一次讓我們慚愧。 第一次讀那本南京大屠殺,曾認為作者肯定是飽經滄桑,後來發現居然是一位瘦弱 清秀的年輕女子。那看似弱不禁風的身軀竟然支撐著這麽一顆勇敢偉大的心髒,讓 自以為愛國自認為血性的須眉男子的我是那麽的慚愧。 60年間,南京城裏幾十萬冤魂不停地啼哭,杜鵑血蝴蝶衣,何曾吹醒蓋世英雄們的 春秋夢,何曾飄進濟世豪傑的溫柔鄉?多少堂堂男兒,竟然讓一個弱女子,竟然又 一次讓一個弱女子告訴我們什麽叫做正義感、什麽叫做天地良心! 懷念逝去的風華讓我們又一次從內心裏思索,讓那些沉浸於粉飾太平的、或者熱衷 於兄弟鬩牆的在這位走完自己短短的然而偉大一生的女子靈前又一次慚愧。 為她在南京立個塑像,讓她站在那裏,蔑視我們吧。 慚愧,豈止因為她是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