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黯淡（十一）

久明和曉玫並沒有住在一起，兩人的住處離得很遠，他們在這座海濱城市不同的兩端工作，各自在工作附近租了公寓。

有一天曉玫提議讓久明搬過來和她一起住，她希望下班後就能見到他。他開玩笑說，“嗬嗬，怎麽有點像入贅的感覺，你知道我可有點大男子主義作風。”

“你總有借口。這件事你自己決定，你獨立自由慣了，或許覺得兩人住在一起對你是負擔，或許你想獨自住隨時可以找個別人。至於我，我就在這裏等你，你需要的時候就在你身邊。”曉玫說，說完眼睛有些潮濕了。

久明安慰她，“看你都胡說了些什麽。”他把她摟進懷裏，溫柔地吻她。

實在離上班地方太遠，早晨又堵車，久明在她這裏隻住了兩周。後來他們到了周末才呆在一起。通常他在周五下班後直接來到她住處。短別如新婚，兩個人一見麵就熱熱乎乎，劈劈啪啪。

在工作日有時她憋不住了，就給他電話：明，想你了；或者他自己想了，便開了將近一個小時來過夜，然後一大早離開。

“你最近怎麽了，每次見麵都這麽潮濕？”有一天他揶揄道。

“同事說我像變了個人，整天開開心心的。”

“這是愛情的力量。” 他微笑著說。

“是愛情嗎？” 她抬起頭望著他，問道。他避開她的眼神，沒有回答。“我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對勁了。現在每次感覺都不一樣。好像可以死去，沒有什麽可遺憾了。”然後她又會問這樣的生活是不是太淫靡了？

他說每個人在一生中都有自甘墮落的時候，一種幸福的墮落。

剛開始的時候她有些拘束，不能放開，慢慢的越來越奔放，越來越淫蕩，全身心沉浸在欲海裏，恣意放縱，所有的潛能被挖掘出來，盡情享受床第之歡。她的變化就像一個奇跡，現在仿佛她擁有的是一個陌生的肉體。對這一切，久明既是一個參與者，又是一個旁觀者。

“還不是餓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說。

“說反了，是幹柴烈火，非一日之熱。” 她說。

今天又是周五了。現在隻要一想到他要來，她的心情就潮濕了。工作日的分離增加了思念和渴望，欲望也在綿綿不絕地積聚。他們都在期待中度過。

終於他來了，因為加班，他來晚了。他們熱烈地擁抱接吻。衝洗過和，他摟著她熱情的身子。他笑著說看來你等急了。她給他一個嬌嗔的表情，說都是給你撩的，一想你就不行了，全身酥麻，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他輕輕地吻她溫潤柔軟的的唇，輕輕吸，輕輕咬。他抱著她的頭，越來越用力，略帶粗暴地吻、吸、咬她。他的舌頭侵入她嘴裏，他們的舌頭糾纏在一起，他吮吸她的舌尖。她熱烈地迎合他。

他的雙臂抱起她柔軟的身子，放在床上。她四肢酥軟，癱在那裏。他的手在她身上遊走，觸到她身上的神秘之處，感覺觸到一團火苗。他輕輕愛撫，很快火苗就變成了烈火，感覺她的整個身體要燃燒起來。他急切地進入她裏麵。他們玩起她能接受的性遊戲。她順從他，似乎什麽都可以屈就。他們成為欲望的奴隸。他選擇能觸到她最敏感部位的姿勢，讓她趴著。他說趴著和側臥其實是同一個姿勢，向後仰坐也是，會碰到同一個敏感點。

久明的動作迅速而猛烈。他天生有好耐力，但今天在關鍵時刻他停下了。“你不行了嗎？”她問。她想也許他最近老加班太累了。

回答他的是他的熱吻。他的身子又開始動起來，但關鍵時刻再一次停住。他們變換了姿勢，他的手托著她的臀部。她漸漸的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因為忍受他的魯莽而有了令她驚奇的快感，她的腰向上彎成弓形，慢慢的越彎越厲害，猛地往上一挺，僵在那裏，突然又坍塌下來。

她的身子慢慢恢複了平靜。他喜歡看她滿足後躺在床上慵懶的樣子。他抱著她說要是世界能因為我們做愛變得美好該多好。

 

曉玫燒了幾碟好菜，有魚蝦肉，晚飯他們都吃了很多，工作了一天，剛才運動量又大，真的餓了。

他們喝了點白酒，她喝得有點高了。

飯後他們看電視，他們轉到電影頻道，播放的是一部愛情電影《走出非洲》，看到男女主角情不自禁處又情不自禁起來。久明又生機勃勃，曉玫柔潤的身子躺在沙發上。他覺得她是上帝饋贈給他的完美禮物。他口裏開始背誦《琵琶行》。她在他的目光下遊動，在他的掌心遊動，在他的唇下遊動。然後他和她一起遊動，在斷斷續續的詩句中遊動，他遊到她體內，越遊越深，越遊越遠，他們一起遊出了人世，遊出了時間。

睡覺時他熱情的目光又挑起她的情欲，他們再次情不自禁起來。

今天他三次把她推上了天堂，又好像是推入地獄的深淵。

他們累了，相擁而眠。不一會兒都進入了夢鄉。

他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有各種各樣的場景，醒來卻什麽都沒記住。她在身邊麵向他側身沉睡。在一起時幾乎每天都是他先醒來。每次滿足之後她睡得香，跟睡美人一樣。她說女人就該多睡，能睡是一種福氣。她睡著時嘴角微微上翹，惹人憐愛。他的眼睛望向窗戶，東方已經出現了魚肚白。他又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便起床，走到窗前，拉開百葉窗，房間裏頓時充滿了清晨明亮的陽光。

久明又躺在她身邊。

“睡得好嗎？”終於她醒來了，他問道。“好。”她笑著說。她用手撫摸他的臉，嘴唇，用手指捏他的鼻子，擰他的耳朵。然後手慢慢軟了下來。顯然她還有些倦怠，醒來後還困。她囁嚅著說被你折騰累了。他問誰折騰誰啊？他們沒有重燃戰火之意，這有點意外。今早他醒來沒有通常有的早勃，看來這次他真的精疲力竭了，一覺過後還沒有恢複體力。

 

月光黯淡（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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