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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月刊》曾發表新聞“125位英美名作家評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作家”,托爾斯泰撥得頭籌,莎士比亞排第二,喬伊斯、納博科夫、陀思妥耶夫斯基、福克納、狄更斯、契訶夫、福樓拜、奧斯汀分別位列前十。這和我們心目中的十大偉大作家可能大有出入。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1899-1977,Vladimir Nabokov),《洛麗塔》作者,俄裔美籍小說家、文體家、詩人、文學評論家、翻譯家,同時也是二十世紀世界文學史上最有影響力的文學家,但居然名列前四有些出乎意料,怎麽不見普魯斯特和卡夫卡?
納博科夫本人作為知名作家,恃才傲物、對其他作家的評價極為苛刻。納博科夫表示他從不讀女性作家作品,為了講課才讀了奧斯丁的小說。納博科夫有一種不同於大多數大作家的偏激,這種偏激是性格使然,也是視野使然,他看東西的角度不同,或者說對文學的趣味不一樣。他曾經說:“許多別人認可的作家對我來說根本不存在,他們的名字被刻在空空洞洞的墳墓之上,他們的書本是木乃伊。” 他對《唐·吉訶德》評價很低,對同時代的作家更是頗有微詞,他稱二十世紀大詩人艾略特夠不上一流詩人,而龐德是明顯的二流詩人。在他眼裏,被奉為大師的康拉德、布萊希特、福克納、加謬、薩特等人絕無任何意義,而閱讀勞倫斯的小說,在他看來是一場災難。他說:“自從像高爾斯華綏、德萊塞,還有泰戈爾、高爾基、羅曼·羅蘭這些可怕的庸才常被當做天才之後,我就對所謂的‘巨著’這類偽概念感到困惑和好笑。”他說:“(托馬斯)曼的《威尼斯之死》,或帕斯捷爾納克誇張、寫得糟糕的《日瓦戈醫生》,或福克納的南方編年史被認為是‘傑作’,是一個荒謬的錯覺。”
他認為巴爾紮克、高爾基、托馬斯·曼寫的都是“觀念文學”;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個“廉價的感官刺激小說家,又笨拙又醜陋”;海明威和康拉德是“為小子們寫書的作家”、“在精神和情感上不可救藥地幼稚”;加繆、卡讚紮基斯、勞倫斯、托馬斯·伍爾夫都是“二流作家、短命作家”;他說昆德拉也是二流的;龐德是個偽君子,弗洛伊德幹脆就是個走江湖賣假藥的……像納博科夫這樣的人,一般來講不是天才就是瘋子。
當某批評家把納博科夫和博爾赫斯以及貝克特相提並論時,他挖苦說,這兩個人“現在紅得發紫。與他們並排,我覺得自己是兩個基督中間的強盜……”
納博科夫是遊戲型的作家,他不關心作品中的社會意義,他的文字充滿了遊戲、隱喻、雙關語和戲仿。相比之下,貝克特像一個聖徒,在貝克特那裏,寫作不僅是出於一種趣味,更主要的是要通過寫作表達生活的荒誕,並試圖找到人生的出路。
納博科夫這樣評價他的劍橋同學博爾赫斯:博爾赫斯遠看是一個很壯觀的城堡,當你走近,再走近,會發現裏麵是一個空的舞台,沒有任何東西。他還說博爾赫斯是個小文體家。這也許是傳統意義上的文人相輕所致,一般文人,可以對遠不如自己的同行寬容,對與自己不相上下、甚至高出自己的人卻無法容忍,福克納就挖苦海明威是個弱者,所以需要硬漢的形象。當然,這裏麵也有文學趣味和寫作態度的不同。
博爾赫斯被稱為作家的作家,他對文學的貢獻和影響都不在納博科夫之下,他的短篇聰明,詩歌沉厚,散文精致。他更專注於文人趣味,機智敘事,構造語言的迷宮,卻無意打造一個宏大的故事架構。從《博爾赫斯談詩論藝》的字裏行間能讀出他的謙恭,和納博科夫形成鮮明對比。博爾赫斯文體的精致機巧,在當代作家中,隻有卡爾維諾能和他平分秋色。
不過納博科夫並不是隻破不立,他也有喜歡的作家,他們是:威爾斯、福樓拜、契訶夫、托爾斯泰、布洛克、別雷、柏格森、喬伊斯、卡夫卡、普魯斯特、普希金。其中十一分之四是俄國作家。寫《時間機器》的英國作家威爾斯位居第一,因為威爾斯有“想像力”。對美國作家,他隻承認《白鯨》的作者麥爾維爾和《紅字》的作者霍桑。
他心中的傑作是喬伊斯的《尤利西斯》、卡夫卡的《變形記》、別雷的《聖彼得堡》,以及普魯斯特《追憶逝水年華》的前半部分。其中有三部是公認的20世紀最偉大的作品。
在20世紀50年代,納博科夫多次說過,作家寫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麽寫”。他對真理存在與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文字的音樂美、文本的結構美,以及意象的多重隱喻。他說 “文字風格和結構是一本小說的精華,偉大的思想都是空洞的廢話。” 俄國作家巴別爾早在二、三十年代就評論過納博科夫,說他很會寫但沒有東西可寫。
法國作家塞利納第一個提出類似的看法,他說小說不應該以情節取勝,而要以風格取勝,特別是在電影故事大為時興的二十世紀。他致力於在小說創作中建立一種獨特的風格,他做到了這一點,這是他對世界小說發展的一大貢獻。
後來羅蘭巴特及蘇珊桑塔格提倡“新批評”,說文學偉大與否,不是看故事或意念的表達,而是看文字和風格。新批評所強調的正是從文本的詞、短語、意象、隱喻、象征、結構、文體和風格等本身特點進行分析,探討它們之間的相互關係。“形式主義”批評的唯一目的,是發現和解釋文學作品的形式,找出隱喻的邏輯。這種批評方法把文學作品本身看作是獨立的,因此文學作品以外的考慮,如作者的生平,作者所處的時代,作品對社會、道德、政治、經濟和心理等方麵的意義並不重要。
這種批評顯然有些偏頗,它忽視“感情”,由於專注於形式而顯得冷酷無情,而且貶低文學的思想性和傾向性,他們關心的是技巧和表現手法。形式主義方法有時蛻化為搜索客觀對應物、關鍵意象、奇想或諷刺用語的“尋找寶物的遊戲”,那種學究氣十足和千篇一律的分析,難免會顯得枯燥無味。
這種批評出自狹隘的文本定義。小說技巧不論多高超,但終究不過是巧匠的活計,正如繪畫,畫師和畫匠的作品是有很大區別的。文學不單是文本意義那麽簡單,支撐起文本的是作家的心靈本質,包括愛與良知,而非純粹的藝術技巧。文學不應該是獨立的,文學跟生活、感情、心靈和思想密切相關。
連博主這樣的高人尚且有所顧忌,我哪有資格妄評莫言?用章回體寫現代小說,感覺怪怪的,不過,不過,有人說那是創新,所以還是話語權的問題。
沒讀過她的詩,有機會一定會找來看看。
博主的文學評論水平之高令人驚歎。不過說到莫言的時候似乎有所顧忌?
她的詩寫得不錯。
一己之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