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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古老的曆史如一根線,和絲綢之路
長城,以及長江黃河
編織成一張看不見的網。誰也沒有料到
竟纏住我們手腳。當然還可以踢球。一直以來
皮球都被傳來傳去,或者踢來踢去
在每座宮殿,或者每個辦公室
一直這樣。而且在每個肌體裏,我們
像欲望般膨脹。包括權力。我們習慣了
習慣了不斷得病,不斷改朝換代
但暴亂或者革命,沒能改變幾千年的痼疾
新藥治不了老病。當我們以為是最後一個
後麵還跟著一個,如原子分裂成質子,繼續分裂
權勢、腐敗、貪念,從早到晚,從古到今
一直都在膨脹,蔓延,沿著絲綢之路
或者長城,或者河流,誰也說不準
一扇扇冬天的窗戶被冰雪覆蓋
禁錮著一隻雛雁,就是那隻每人都夢到過的雛雁
每個白天或者每個夜晚,當火被紙包裹著
皺巴巴的容顏戴上假麵,謊言
也許不是故意,帖滿了整張紙
盲人摸象,幾千年了,人們一直瘋狂搶購
手腳被捆久之後,已經癱瘓
再也不能踢球。但原始的欲望繼續穿著破爛
腐敗的鞋,走在絲綢之路上
二
黃河由綠變黃,有時幹涸
都說消融的冰塊能衝刷掉布滿灰塵的信念
沉重的犧牲,能帶走沉重的記憶
留下的沉重的陰影。不知真假。祖母的小腳
還在晃蕩。裹腳布散發著臭氣,四處彌漫
蜻蜓點水,在無星無月的夜晚
死水泛起腐敗的漣漪。一隻受創的烏鴉
臨死前在枯枝上,撲打著沉重的翅膀
除了遠古的符咒,樹木的劣根,扭曲
被隨意砍劃,阿Q被打、批鬥、遊街
戴高帽、焚書坑儒、喝凶奴的血,也喝同胞的血
(其實凶奴也是同胞)最後我們的血流入別人的口裏
阿Q也打人,又打自己。有一天我們一起把被英軍
炮彈打碎的國碎碎片,又組裝成完美形象
古墓裏出來的遊魂,繼續在大地上倘佯
在爬滿蛇蠍的荒塚旁,西墜的太陽,張開噴血大口
露出殘缺的黑牙,為了顯示力量
但天空怎麽會永遠烏雲?
三
黑夜解凍了,在冰封幾十年之後
在幾聲悶雷炸響之後,落下陣雨,一片幹枯的種子
在荒野裏抽芽。清新的空氣 從窗口鑽人
以前裹得太嚴太密的衣裳已經開放
露出圓臂、大腿、肚臍、乳溝。沉思的車輪
沿著一條條坑坑窪窪的路,也許就是那條絲綢之路
碾過迷信的蛋黃。一個早晨
人們隨便走進莊嚴的房子,大會堂吵吵鬧鬧
當談到義務時能談到權力。不必再談民主、
因為我們已擁有民主,但到底怎麽搞民主
至今還無定論。到底拖累了幾十年的青春
能否重新寫在日曆上?把惡夢
在一個沒有太陽的夏天,永遠埋入曆史的墳墓
難道還會落入一片沼澤地?還會回天無術?
四
紙球內的火苗在擴大,狂風謔虐摧殘
樹木不會停止生長,烏雲遮擋
星星不會停止發光。隨意拚貼的白紙黑字
蒙不住眼睛,我們分得清黑白。垂死烏鴉的囈語
不再是一首催眠曲。加在頭上的糜爛桂冠
將陪著衰敗喘息逝去,掛羊頭賣狗肉的叫嚷不斷
被成熟詩句震碎,愚蠢的衣裳
在無星無月的夜晚,被焚燒,一棵隨風倒的幼苗
直腰挺胸,在荒野裏以樹的形象屹立
能聽到黑夜解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了
還有敗枝斷裂的聲音,新枝伸展的旋律
夜鶯的歌聲,也從山穀飄來,越來越清晰
當我走在大家都知道的那條絲綢之路上
中國--我古老的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