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中國老母親：顧問、考培、文書。

 

讀到一篇留學顧問的揭黑篇，知道了竟然有中國老母親願意花112萬給升學顧問。這當然不是炫富，因為我都不知道人家是哪位富裕的老母親。我隻能感歎，中國老母親對待孩子教育，恨不得把老命都搭上去，哪裏還在乎那一百來萬。

 

感歎之餘，我卻發現自己有賊心，卻賊沒時間去寫一篇科普給這樣的老母親。暑期已過，秋季的校園裏這一刻難得的安逸下來。不妨寫一篇美本世界的科普吧。雖然美本留學的市場價值確實因人而異，但它的各環節的成本是多少，卻是基本確定的。身為老母親的人們，讀到了，就要學到，不要以後花錢又買不到好的，反而被人騙了。

 

從大的維度上看，美本升學隻是孩子教育的一小段時間罷了。進了哪個學校、學了哪個專業，其實都是暫時。隻讀個本科，是不夠混際在21世紀的人才市場的。未來的職業展開，也主要取決於實習工作經驗而不是專業學位了。但這一篇的主題並不是要教會老母親們在子女教育的問題上多一些延遲滿足（即把教育眼光放長遠）。所以我隻針對美本升學這個環節說事兒。

 

出去美加英高國際學校的環節之外，本文所說的美本升學，包括三個環節。一是顧問谘詢，即高中三、四年的課業、活動、選校的規劃和執行。二是考培，即各類標化考試和學科競賽等具有量化考核目標的培訓。三是文書，主要是申請的主、輔文書的創作和修改，有時候也包括論文寫作指導。下麵逐一說明。

 

1）顧問谘詢環節。

 

顧問環節，是技術含量最低的環節，但這個環節卻消耗著各環節中最大的勞動量。所以它的成本主要是勞動時間。你可以按每小時在30-100美元計價，不同的級別的顧問收費不同。資深顧問的市場需求大，收費高。資淺的顧問就少收點。顧問的資曆，主要融進他掌握的市場數據，學生的和學校的數據都有。什麽學生能進什麽學校，能較準確的預見而已。

 

顧問計價的勞動量，需要按meeting time乘2來算。顧問每跟學生會議一小時，她還需要另外的一小時來分析、處理會議產生的信息量，才能保證你獲得有質量的勞動。判斷一個顧問在這個環節的質量，你要看他跟你的會議內容，是否對你具有啟發性和可執行性。而在簽約前要判斷這個質量，你可以看這個顧問的的公開信息和口碑、還要跟他們直接見麵交談，最主要的是你會自主判斷。

 

對於顧問們行業經驗的判斷，很多了解市場的家長也不一定懂。我這裏可以多說幾句。比如，她以自己做過招生官為賣點的，你要看她做招生官的工作年份。5年以內做過招生官的最好，經驗還很鮮活。經驗屬於6-10年內的，仍然在適用期。經驗出了十年以上的，比如2013年以前做過招生官的，現在做顧問的話，她的招生官經驗賣點就有過期的嫌疑了。美本招生也是個快速變革行業，一個疫情就讓招生變化很大，再一個高法判決，更多的變化就更不可語。

 

再比如，你麵對麵和你的顧問做第一次交流的時候，你應該對她有合理的預期。什麽是合理的預期呢？當你給出自己的情況介紹以後，她應該對你做得出一個初步判斷，即你應該像什麽方向努力會爭取到最好的結果。這樣的建議，給你多少先見性、啟發性的直覺，就代表著她的專業能力。隻給得出普適性建議的顧問，她要麽專業能力不足，要麽客戶溝通能力不足。對於不保留地給出先見性、啟發性建議的人，你可以考慮聘用她了。

 

不成熟的、被動的學生，或者沒精力照顧孩子教育的家長，都需要這一環節的服務。每周30-60分鍾會議時間，相當於顧問們1-2小時工作量。顧問勞動量的成本價5000-10000美元/每年，公司合理利潤率一般50%，合理的收費應該是每年10000-20000美元。

 

成熟、有自我執行力、擅長自主選擇的學生和家長，是不必要顧問服務的。我見過很多這樣的家長，他們喜歡來我的活動來找靈感。碰到這樣的家長，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並在最後建議他們去DIY就好了。

 

另外，ChatGPT也做得好顧問這個工作。大語言模型出品的ChatGPT，訓練它使用的語言數據庫包含各種高中課程、考試、科研、活動的美本升學數據庫，這個內容量包括所有升學顧問的知識總和。於是，它所能做出的指導，就會比任何顧問個人更加綜合；它所能做出的判斷，也比任何其他的AI-based 顧問更準確。你甚至不需要GPT 4.0，GPT 3.5就能做到足夠好。

 

你用ChatGPT做顧問的時候，會遇到三個主要問題。最大的問題是ChatGPT不會回答你的顧問型問題。比如，你問我該怎麽做才能錄取哈佛，它總會回答你它是個AI不是人，不能為你提供顧問意見。另外的一個問題是，訓練ChatGPT的大語言庫包羅萬象，並非針對美本升學內容，它可能的回答中必然包含噪音甚至是誤解。最後，它不會給你做秘書。

 

等以後有時間了，我會再寫一篇怎樣訓練ChatGPT做顧問的科普出來。

 

2）考試競賽環節。

 

 

這個環節是技術含量高的環節。任何有興趣的學生，都可以培養到1500+的SAT、USACO Gold+、Debate，或者AMC12-B。大多數美式考試，隻要研究透了的，都是可以普及到98%的。而需要學生天賦異稟才能達到的，其實隻是Top 1%的水平層次而已。

 

但可惜的是，多數考培和刷賽的機構，還是順應市場需求，靠勞動量收費。他們會把課程分拆成各種分數層級，再按單項或打包出售。因為隻有這樣，多數家長和學生容易理解。比如USACO的課程做成200、300、400、500、600的課程，或者把SAT課程分拆1350+、1450+、1500+和1550的課程。課程要按勞動量計成本的話，大概是谘詢環節的一半，15-50美元每課時，因為同時服務的人數多，可以批處理。這樣算來，一般性課程的成本1500-5000美元。再算上公司的合理利潤率50%，3000-10000美元。

 

把課程打散的做法，市場使然。這樣營銷的話，客戶就容易懂（騙）而已。所以，我們看到的是市場上的各類考培課程越是普及，市場的平均分數越是低。有技術含量的課程，都會告訴你一個道理，trained smart是可以讓所有人學會的，隻要你有興趣且不猶豫。隻有born smart，那是老天爺給的，少於1%的人才會有一星半點，不是以課程來教會的。這類課程少，接收的學生更少，課時計價可能更高，但課時要求比前麵的大眾類課程要少很多，學成也快了很多。mind2learn的歸化模型課程，最快的有3-5課時內學成的1500+。歸化模型的每課時110-220美元，而且都是朽石君親力親為傳授的，沒有再加一層利潤率上去。

 

3）文書環節。

 

這個環節，確實是最myth的環節。申請的成功到底需要不需要文書質量，什麽是文書的質量，怎樣做出文書的質量，這些問題每個人的回答都可能有不同。

 

一般來說，哈耶普斯，芝霍賓哥，賓達布和加州理工，這12家美本對於文書的質量是有比較高的要求的，申請這12家的早申，或者常規以這幾家主打的，都值得去用優質文書服務。申請其他學校的，包括MIT，都可以自己寫文書，不必在文書上花錢請一個顧問老師。MIT的招生官，很反感那些人工polish出來的文書。

 

文書顧問的質量，有三個層次。第一個的層次，是請美國出版業established writers來帶你寫，有的從brainstorm開始挖掘你的閃光點。Weriters顧問自己就是北美報紙雜誌上opinion和review類專欄的作者。他們的文書工作質量最高，直接對接學生本人，花2-3個月完成一篇主文書，每篇收費8000-12000美元。這類作者同時能帶的人數也是有限的，而且一般不帶小文書，因為她們的寫作習慣是對應不了小文書需求的。

 

第二個層次，是美國寫作老師、名校學生或顧問自己來帶學生寫文書。他們也需要直接對接學生本人，但工作方式與前麵的專欄作家們不同，而是通過修改學生習作的模式展開，而不是帶你創作，原因是他們自己會寫，但卻不一定會教別人寫，或者學生文字水平還不夠條件。這種改改文字的文書服務，每次修改從免費到500美元不等，改出來的文字一般隻在原文文字更的水平上有限提高，還不到質的提升。

 

不是所有寫作老師都會教寫作。學校在招寫作老師的時候，一般難隻看得到這個老師自己會不會寫，而看不到她能不能教。要教會別人寫作，就要懂怎麽把寫作分拆成幾個可教授、可執行的量化環節，學生先模仿，再自主，就能學會。帶文書也需要這樣，隻是不用帶到學生學會寫文書，而是帶到他們寫出一篇滿意的文書即可。

 

最低層次的文書服務，學生並不直接對接到他的文書老師，而是由一個顧問來做中轉。雖然也稱為顧問，但做中轉的顧問是帶不了文書的人。這種間接交流，可能以學生不具交流能力為藉口，也可能是顧問公司節省成本為目的。結果就是學生並不知道自己的文書到底是什麽人、經什麽中間過程修改而來的。質量上看，最樂觀的判斷也隻能說參差不齊了。

 

我在那篇黑料文裏讀到一個情節，就是顧問自己上陣帶文書，並沒有中轉給美國的文書老師或優秀寫手。這樣的淨成本就是顧問本人的工作耗時，以平均30-100美元計，一篇文書簡單修改也就是2小時，即使反複修改10輪的文書，工作成本也不超過每篇2000美元。

 

那篇還有一條黑料，該顧問自己不會改，而是用ChatGPT給學生該文書，改完再發給學生。這雖然是一條黑料，這樣做的顧問不應該收錢，但ChatGPT確實可以很好的用來做文書工作。我在以前寫過一篇ChatGPT寫文書的，裏麵有五個步驟12次Prompt設計讓AI幫助你寫一篇合理的文書。但是要注意，這樣的文書隻是一篇合理的文書，它還有明顯的瑕疵。你還需要自己有價值判斷，並經過深入的幾步創作，才能完出一篇適合自己的好文書來。

 

總結一下：

 

1）顧問谘詢環節，合理的收費是每年10000-20000美元，即可包含顧問的工時（50小時每年）和公司的合理利潤率（50%）。如果收費更高，一般是因為包含了附加服務、或者成本管理失當和利潤率不合理。

 

2）考試培訓環節，合理的收費不是按時間的，而是按每項考試(非每課程)收費3000-10000美元，根據考試項目、學生能力和進階水平，總收費會有差異。如果你在一個項目上總收費過高，一般就是因為教學課程設計不精了。

 

3）文書寫作環節，義主文書為例，合理的收費分三個層次，每篇8000-12000美元、3000-5000美元、或200-2000美元。老母親們注意，有的時候即使花了足夠的美元，但也不一定拿到足夠的質量，因為。。。你懂的。

[徐鳳年2020]

期待訓練ChatGPT做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