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2 凸子塵報：經濟，政治和文化

I am taking it easy today. But I am not sure you guys who are reading this post would be. The People’s Congress and the Political Negotiation are both gathering in Beijing. Wish you all a good weekend.

萬眾注目的兩會來了。國內媒體一片莊嚴肅穆，國外媒體一派唧唧歪歪。要民主嗎？還專政嗎？十八大布局啦？你該聽誰的？誰的都別聽。聽凸子的。

我用化學平衡的原理，解釋過社會平衡關係。自由，公正，公平和效率這四個基本社會平衡參數之間的關係。那時侯理科經驗的提出參數的衡量問題，文科經驗提出模型的邏輯問題。理科經驗其實不懂得模糊隻講精確，而文科經驗其實又不懂得數理模型。所以才會這些不理解出來。

我後來又用了阻尼震動的模型來描述社會運動方向的左右搖擺周期變化問題。大家那一次最不理解的就是左和右的定義了。因為我那裏說的左右，跟人們通常見到的國民黨左派或者共產黨右派的定義是不同的。我的左右是放在全社會的參照係裏定義的，而且一個黨派是左是右，會隨著時間變化。

今天接著說另一條關於社會的規律。前麵兩個規律，一個隻講政治概念，一個包括政治和經濟概念。今天的規律包括文化。可以算作賈平凸社會運動定律的第三定律吧。

一個獨立國家 的社會基本形態裏麵，最關鍵的，可以相互獨立出來的三個維度就是經濟，政治和文化。其他都可以歸結到這三個維度裏麵去。這三個大的基本的維度之間的相互關係是什麽呢？

我們把社會比作一個三角形，經濟、政治和文化各占一個頂點的話，這個第三定律就出來了。三角形的三個內角之和等於180度。社會三角形，經濟、政治和文化這三個開角之和也有一個限度。也就是說，政治、經濟和文化這三個社會生活的基本方麵的開放、自由或者容納程度之和是有限的。我們不可能要求一個社會政治上非常民主，經濟上非常自由，文化上還沒有主流價值觀。這三個同時具有的話，這個社會三角形就不存在了，這就是一個國家社會的災難。

美國的情況是什麽呢？政治上是民主程度相當高的。經濟上比較自由，雖然一直在向左轉，製度上在收緊，但基本上跟除了Off Shore之外的世界大多數國家比，美國對資本的寬鬆程度是高的了，還是完全市場經濟的國家。文化上，美國建立在第一修正案基礎上的主流價值觀是非常明顯的。美國的這個主流價值觀，有非常強大的自我穩定性，就是因為它的核心是尊重多元價值。它是在各種價值觀之上又創造出一個誰也沒法反對的超級價值觀來，然後把多元價值統一了。

我們看到的美國200多年的曆史，文化上基本是越來越穩定、統一和強勢的主流價值觀在不斷完善確立。從這個主流的角度來看，原來種族歧視價值觀反這個主流，後來種族歧視被打倒了。原來同性戀歧視價值觀反這個主流，現在也被打倒。還有很多都會被打倒。所以文化這個支點上，主流是在包容越來越多的多元價值之上的越來越不容挑戰的主流。文化隻有一個主流，文化的開角是越來越小的。你千萬不要理解為文化越來越包容，開角越來越大。把所有的異端都收在自己的囊中，知識異己越來越少，這個開角是在變小。

文化開角變小的同時，美國社會的200多年的大趨勢是經濟和政治的開角在不斷擴大，也就是說經濟越來越自由，政治越來越民主。大家文化上的觀念趨同了，那經濟上政治上就可以多幹點不同的事說點不同言論，無妨大雅了。這是文化省出來的開角，讓政治和經濟擴大開角。中短期的的情況，則是政治和經濟之間不斷交換開角。政治上收緊民主以擴大經濟自由的，共和黨這種政治保守派上台的時候就是這樣。或者經濟上收緊自由以換取更大的政治民主，民主黨這種政治自由派上台的時候就是這樣。這就是為什麽美國的政黨派係，政治上保守派的在經濟上卻是自由派的道理。

看完美國看中國。說中國我總喜歡從春秋開始說起。春秋是個社會國家分裂度比較高的狀態，政治上諸侯各自為政，民主度高了，經濟上也在發展，自由度也大了，文化上諸子百家各說各的，開角也很大。這個狀態就是東周的國家分崩離析的狀態。所以到了戰國，經濟上更加發達自由的趨勢是自然的，人為不可避免的。隻有從政治和文化上收緊夾角來滿足經濟夾角的擴大。諸侯兼並程度提高，政治的民主度在降低。文化上是百家開始逐漸趨向法家。

秦國統一了。強大的中央集權出現了，政治上更沒有民主，文化上焚書坑儒更沒有自由。經濟上突然出現一個利用強力管製的政府來掘利，所以人們麵臨的不是統一度量衡以後更寬鬆的經濟環境，而是政治權力突然大規模滲透到經濟領域，要給經濟收緊夾角。阿政哥不明白，三個角都收緊是不行的。秦始皇統一度量衡的目的在於自己收稅方便，傳統上認為統一有利於經濟發展的觀點是腦筋短路的。那時侯經濟真有利的發展的話，陳勝吳廣的話就應該這麽說了： “ 有酒有肉，於種何幹？”

所以，以後的朝代，自漢至清，都是在統一之後達到政治的高度集權不民主，但是文化從來都是獨尊儒術，那麽經濟上必然要寬鬆減負。然後一朝之內，經濟上開角逐漸被政治上的開角取代。也就是皇權被外戚啊，宦官啊，藩鎮啊分享，相當於政治上的寬鬆程度提高。文化上都是越來越趨向尊儒，隻不過各朝對孔儒的理解角度各有不同罷了。各朝最後滅亡的原因是什麽？分享皇權的某些固定利益集團過於穩定，政治民主的開角沒法在擴大，經濟自由的開交由於利益集團的穩定出現人為的出現收緊。這時候文化上收緊的夾角，政治和經濟上都沒有地方釋放。隻有亂戰一番才能解決這個矛盾了。

如何看新中國的情況呢？政權的建立，政治上首要是中央集權取代老蔣時代的地方割據。這個從數理模型角度，原來各地方權力很大，現在都聽中央的了，屬於政治民主程度降低，而不是升高。這個不好理解，我們這裏談的民主程度，而不是民主的形式。新中國帶來的人民民主形式，這個是真實的。所以政治開角收緊了。經濟開角或文化開角要至少一個擴大的才行。你看看56年以前確實是這樣的。但是56年以後的情況是，經濟文化的開交都在縮小，而且政治上也是越來越小。三反五反四舊文革這20年，就是這麽個三個角都要收緊的情況。這是不合道理的，必然要被曆史糾正的事情。

如何看現在中國的情況呢？經濟上高度發展，這是公認的。政治現在正在節骨眼上，該怎麽辦，要看一下文化的情況才能判斷。中國現在的文化，是一派亂相。黨員在下麵求簽拜佛，政府在上麵寵儒重統，社會上一片各說各有理的局麵，左右嘴仗打得無可開交。這現象與春秋戰國有的一比了。諸子百家，百花爭鳴。經濟和文化的開角都在變大。這時候有那麽一撥人出來說要民主，政治的開角也要加大，美其名曰政治體製要跟上經濟體製的改革速度。政治這個時候，你一玩民主，國家社會準完蛋。

就說到這。經濟政治文化，三個開角既不可能同時放大，也不可能同時縮小。改革必須有放有縮。人看問題的時候必須跳出那些容易讓人腦短路的明顯的框框，看到更大更遠的景象，才能做判斷。人都容易出這樣的錯誤，先看見人家兒子帥，說“娃長得真帥”；後看見人家老子長得也帥，說“長得跟你娃一樣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