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雲時很近(一)
(2006-02-23 15: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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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久沒有歐米的消息了。自從我決定和葉葉在一起,歐米就像美東三月的雪一樣點點滴滴地化去了。我們都換了email,但沒有對方的新地址,我很少再用qq,他msn上的頭像也總是離線。我幻想我們是用長長的竹篙撐離了彼此的岸,漸漸消失在不同的世界裏。但我心裏是有歐米的影子的。這隻有我能感到,連葉葉也不曾發覺。葉葉說我的心是顆杏,杏仁是一手把我拉扯大的媽媽,那多半是香甜的,也有良藥一般苦的時候,看情況而定;外麵甜蜜的杏肉則全是他的功勞。他說你瞧可可你多幸福啊,有兩個人這麽疼著你,哄著你,把你捧在手心裏。我說住嘴吧葉葉,你要是顆杏也是和花椒串了種的,要不怎麽一說話就讓人頭皮發麻。再說了,我可沒那麽小心眼,我這是七竅玲瓏心,惦記的人多著呢……“好哇,”他張牙舞爪的撲過來要撓我癢癢,“還惦記誰呢,說!”“兔兔,皮猴子,姚姐姐,”我邊閃邊數給他聽,“還有我們家阿弟……”他佯裝生氣:“連阿弟也能和我並列,看來不罰你是不行了!”“害不害臊啊,這麽大人吃一隻小狗的醋!”“哼哼,誰讓它是‘男的’來著……” 和這樣的葉葉在一起時是無暇想起歐米的。他們倆完全不是一個色調。葉葉太明亮,有時亮得晃眼。一米八三的葉葉走在大街上會有女孩子來要電話號碼,或者遞上印有某某模特公司的名片;他做股票分析,並從這個我毫無概念的工作中拿著十幾萬的年薪;他同時還在讀研,夢想著以後開一家農場,農閑時跑去非洲做誌願者。我甚至不明白他是怎樣喜歡上我的,不明白為什麽他可以一天三遍不厭其煩地問“你愛我麽?有多愛?”,為什麽會在我答應作他女朋友的第三天就開始向我求婚。聖經裏寫“妻子當尊重丈夫,丈夫當愛妻子”,據說上帝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男人的愛不易堅持,而女人的愛讓人窒息,大家需要平衡平衡。但這顯然不適合我和葉葉。雖然不情願,我卻不得不承認,我對愛遠沒有葉葉那份經久不衰的毅力,這並不是因為我薄情,而是因為他不按理出牌的熱情。陰天裏唱愛情馬拉鬆,總會有“激情退卻後的一點點倦”。我不知道葉葉一個人的時候會怎樣,但我在倦意襲來時,會想起歐米的影子,那個穿著曼聯球服,外麵罩一件校服的藍襯衫,袖子卷到肩膀,坐在高中教室的窗台上輕唱“大地”的影子,那個我暗戀過整整三年的影子,那個用五年的甜蜜也不曾抹去的影子。他連笑也是青灰色的,我記憶中南方朗朗的天空下,再沒有這樣不陽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