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明天就要嫁人了

仍是屬於過去的文字，誠然自己有些喜歡回憶過去，但其實還是一個有些樂天的人。隻是現在忙得恨不能一個小時分成兩個小時用，又不想讓自己的blog一直懸空沒有更新，隻好用以前的東西了。

上麵的一段話，也還是寫給自己看的，人總歸都要有個可以收藏自己心情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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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家打電話，說姐去了大連，下午剛走。
  上一次姐去大連，是去年九月份。家裏人都不知道，除了我。隻是，自己沒有告訴過他們，雖然知道姐是沒有告訴任何人的。回來後，家裏人也沒說什麽，但是，明顯可以從爸和媽的臉上看到一絲氣憤。
  這一次姐去大連，家裏人都知道，也是爸和媽讓去的，為了買嫁衣。之所以去大連，是因為那個將要攜起姐的雙手，並將與她相伴終生的人——田二（我的準姐夫，自己習慣於如此叫她，當然，姐不知道）在那兒。一個禮拜後，他們會一同從大連回家，再一個禮拜後，他們要走上紅地毯，經曆人生最為經典最為美好的那一刻。

  姐說，她一定要在天氣暖和時舉行婚禮，因為，那樣的季節適合於穿白白的婚紗，也隻有在暖暖的陽光下，才會看出那純白的美麗。（除了姐說要在天氣暖和的時候舉行婚禮，後麵的，都是自己的認為。）於是，自己常想，穿上潔白婚紗的姐會是什麽樣子呢？是不是也如天下所有做新娘的女子一樣，有著天下最甜蜜的笑，有著天下最美麗的容顏？是不是也如天下所有踏上紅地毯的女子一樣，眼中隻有她身邊那個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且與她相愛的人？
  姐應該是天下最美麗的女子之一，也應該是天下最幸福的新娘之一。自己見證著她與田二從相識到相知，見證著他們的喜與怒、哀與樂，也是姐認為最理解他們的，雖然自己並不這麽認為。也許是因為自己從不用嘴巴說什麽，也許因為自己隻習慣於用耳朵聽，也許因為自己根本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所以，可以看到姐看不到的東西。姐和田二認識時，自己初入大學，還未到十六歲，那時，還不知道愛情，也不理解愛情，即便是現在——姐何田二要走上紅地毯的時候，也還不知愛情是何物。雖然有意無意中見證了許多人的愛情，從發生，到發展，再到最後的結局，但是，仍然不知道對自己，愛情究竟意味著什麽，也枉費了姐的教育與開導。

  此文為姐所寫，所以，還是要說姐和田二。姐和田二的相識，緣於中國最最傳統、最最古老的方式——紅娘介紹，雖然我爸和田二的爸是幾十年的老同事。從他們初識，姐就認定那個與她相伴終生的人就是田二了。用大姨的話說，田二“不很好看，有些很不好看，但是，好學、踏實”，用大嬤嬤的話說，“著小子脾氣好，知道疼人”。自己不以為然：反正是姐嫁人 ，與自己何幹？其實，心底裏，不想姐就這麽嫁人了，就像當年不想大哥就這麽結婚了一樣。
  是的，與姐的第一任男友相比，田二不好看，除了長了1米80的大個，還被我叫做“杆”，並以“田二牛”的稱呼來打擊他，因為他怎麽吃也吃不胖。當然，以示照顧情緒和對他的尊敬，“牛”字就略去了。無論怎樣，自己並不排斥田二做我姐夫，就像當年不排斥大哥給自己找了大嫂一樣。一是因為“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常理之事；二是因為自己又做不了主，別人結婚或者嫁人，為什麽一定要經過自己同意呢。這也是自己為什麽在自己在意的人結婚或嫁人以後，總解不開心結的原因，所以會悶悶不樂許久。

  有時，自己會想，如果姐的第一任男友知道姐和他分手是因為自己，那麽，他一定會雙眼紅得像兔子一樣；如果又知道是因為他給自己輔導功課引起，那麽，他一定會悔不該當初好心（也許是因為姐的要求）幫自己。其實，他人很好，隻是，不應該在進我們家門以前先認識了自己。
 他和自己讀同一所高中。剛入學時，就在學校的曆年升入名牌大學的學生名單中看到了他的名字，因為和大哥重名。隻是，自己沒有想到，這個人日後會給自己輔導功課，且還差點成了自己的姐夫。隻可惜，我們二人性格相像，而自己初入高三的僅有的兩次補課，加速了姐和他的分手。
  那時，自己對他的每一句話都會在適當的時候“嗯”“啊”，很聽話的樣子，心裏，卻無限叛逆：從小到大，都是自己決定自己的一切，別人隻是建議而已，就連爸和媽也從不替我決定什麽，憑什麽你就想以你的方式來決定我的學習？才不幹呢！不過，不能讓姐知道。嗯啊之餘，自己會留心他和姐的談話，不是內容，而是姐的反應。自己明顯感到姐的心情沒有怎麽好過，而姐臉上的笑容，也沒有真正如其他時候開朗過。他對姐說話的眼神，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而從姐的眼裏，我讀到了那是壓抑。
 “隻是因為他想決定你的學習方法嗎？他也隻是建議，你可以采納也可以不采納。真的沒有其他的原因嗎？”姐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麽，因為在第二次的“學習”結束以後，自己就宣布：再也不去補課了。
  “因為他太過自高自大，總以為自己是對的。還有，我不喜歡他對你說話的口氣。”15歲的自己，用15歲特有的口氣說完這句話，而後，用15歲特有的方式走向別處。我不是男孩，隻是，姐總是叫自己“小夥子”，尤其在她處於這種情況之時。
  就這樣，姐的這段感情，以自己補課的結束為標誌，宣告了它的結束。

  姐的第二任男友便是田二了。自己認為，田二很好，因為他會把家中留給他的自家石榴送自己大半，因為假期時他會帶許多書和卡帶給自己，因為他會陪著姐一起帶自己去老城吃遍那條小吃街，因為他不會用命令的口氣和自己說話，更因為他不會在天黑時讓姐一個任回家，不會讓姐牽掛他有沒有到家，也不會不在乎姐的感受。當然，後麵這些是重要的。
  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自己既吃了別人的東西，也拿了別人的東西，當然要替人做事：要替姐打掩護，要給他們碰麵清掃障礙，要裝作自己和姐去逛馬路，其實，出了門，兩個蛋筒就打發自己走人，還要在約定的時間到約定的地點報道，然後，和姐一起回家。
 不過，自己很快樂，一個人四處閑逛，求之不得！至於打掩護嘛，隻是順便做做好人而已，還可以騙得蛋筒吃，何樂而不為呢？更因為姐開心，所以，自己會莫名地開心。
 
  最初，姐和田二的壓力都很大，因為各家都不樂意：田二家認為姐比田二大了幾個月，我們家則認為田二比姐小了幾個月。關於這一點，媽的反應最大，雖然家裏其他人都尊重姐的決定。媽不太顧及姐的感受，想起時，便要嘮叨半天，認為田二配不上姐，嫁給田二，有些委屈了自己的女兒。
  姐哭過，因為家人的壓力，更因為姐在乎媽的感受。姐哭時，隻有我一人知道，也隻有我一人看到，因為假期回家時，自己總是擠在姐的屋子裏住。姐哭時，我從不說話，不知自己該說什麽，更不知自己有什麽可以說的。問自己：這就是愛情嗎？這就是姐的愛情故事嗎？這就是姐的愛情路上不可少的一部分嗎？
  隻有一次例外。那也是自己做得最傻的一件事。
  自己在姐哭得最傷心的那一次，和她吵了一架，有些趁火打劫的感覺，也有些火上澆油的意思。因為在快要結束的整個假期裏，姐從未和自己一塊兒出去過，認為姐不管自己了。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姐和田二的感情處在壓力最大的階段，兩個人每天心情鬱悶，即使忽視了自己的存在，也沒什麽可以埋怨的。隻是，那個時候，自己並不這麽想。
 媽說，姐最疼的人是我，而最疼我的人也是姐，姐對自己的感情遠超過她。媽的話不會有錯，隻是，那個時候，自己還未理解這些。

  自己在校園裏也已經成了元老級的人了，過了暑假，就是真正的元老了，而姐，也要嫁人了——嫁給田二，那個與她相知相許的人。自己應該開心，所謂“天下人終成眷屬”嘛，更何況是自己的姐姐。話雖如此說，可心裏還是有些酸，有些澀：從今開始，姐要真真正正屬於另外一個人了，從今開始，姐不再隻是我姐，更首先是田二之妻。再過幾年，姐為人母，那自己，不知在姐的生活中將要排在何處了。
  隔壁宿舍同學告訴自己，家裏人一定會等到自己到家以後才舉行婚禮。因為自己是姐的唯一的妹妹，應該做伴娘，規矩也是如此。笑曰，要做那個在門口問新郎要紅包的人，這樣，就可以問田二要四次紅包。自己是不會去做伴娘的，因為還小，至少，在姐的眼中，自己還是一個孩子，更因為，我不願那麽近距離地看著姐就此離開自己。
  酸澀過去之後，還是歡喜。隻是不知，婚禮那天，姐會不會穿白白的婚紗呢？婚禮沒有在有著暖暖陽光且適宜穿潔白婚紗的季節舉行，姐會不會感到遺憾呢？在寒冬季節的陽光裏，姐穿婚紗的心情會不會一樣呢？
  我想，姐應該會穿著潔白的婚紗，也應該會有著不變的心情，也會穿出同樣的美麗。

  姐要嫁人了，心裏有些澀。
  為姐和田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