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去世了

周六晚上給家裏打電話，問母親可否吃過晚飯，母親回答“吃過了，剛從奶奶家回來”。問我爺身體如何，母親平靜的說“你爺爺去世了”。我說我明天早上買飛機票回家，母親說“不用了，你爺爺是周一去世的，已經下葬了，你回去了什麽也見不到。你元旦回家也見到爺爺了，回來了也沒什麽用，你老叔也不讓通知你。。。”

 

爺爺一年半之前得了腦出血，當時醫生詢問家屬是否要做開顱手術“不做，老爺子肯定是要走了，做了多半也是走，不過還有一點點希望”，老叔說“做”。結果爺爺活著下了手術台，卻變成了半身不遂，而且不會說話，智力也下降到了嬰兒的水平。這一年半爺爺隻是靠幾個管子維持生命，說不出話，隻能點頭或搖頭，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今年元旦回家的時候爺爺已經認不出我，對我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不願意多看我一眼。因為長期臥病在床，他的腿已經瘦得皮包著骨頭。這就是以前的那個身體健康，疼我愛我的爺爺嗎？

 

你爺爺熬不過今年過年了。。。大家都這樣說，但是誰都沒有一點辦法，爺爺所有的身體機能都在退化，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消瘦，神誌一天比一天模糊。我知道，爺爺的離去也許真的不遠了。

 

母親給我詳細的說起最近的事情，那天是大年初二，下午爺爺的精神很好，母親說給他撓撓後腦勺，他還能抬起頭，臉上隱隱有些笑容。晚上吃過飯母親就回家了，8點鍾奶奶家來電話，說爺爺不行了，母親跟父親趕緊往奶奶家趕，趕到的時候發現爺爺氣若遊絲，到10點鍾就去世了。母親跟三姑給爺爺擦拭身體，換上壽衣，大家輪流去給爺爺磕頭，連伺候爺爺的保姆也去磕了三個。老叔的一幫弟兄一起趕來，有一個是在火葬場工作的，由他策劃的葬禮莊嚴而隆重，母親家的幾乎所有的親戚也都參加了葬禮，一共叫了29輛車。。。老叔在郊區買了一片墓地，把爺爺的骨灰跟以前用過的球杆兒都埋在了那裏。墓地不讓女人上山，母親讓大舅跟老舅一左一右饞著父親上去。葬禮過後大家在一起吃飯，老叔端起酒杯敬母親“嫂子，你對老爺子盡心盡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代表老畢家感謝你。。。”

 

爺爺走了，我這個當孫子的沒能盡孝，也沒有參加他的葬禮，這是終生的遺憾。想著今年五一回家，買束花兒去看看爺爺，在爺爺的墓前磕幾個頭，希望他老人家能原諒他唯一的孫子。

 

人生沒有永恒，所有的一切都是瞬間，善待我的父母，善待周圍所有的人，珍惜每次相聚，快樂的度過每一天，將來娶妻生子，把老畢家的香火傳下去，我想，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爺爺希望我做的。
2007/2/26

[左轉海螺]

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