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遲到了19年的情書（下）

看看視頻中的你，還是那麽漂亮、動人，歲月的痕跡都被不高的像素掩蓋了，那粉紅色的眼黛是我最喜歡的。記得在高中時，第一次看到你心就砰砰跳，而當發現你就坐在我身後的位子上時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感（但當時臉上沒表現出來），相信你當時也有同感，現在看來整個一中學生早戀先兆。在大學我還拿了一個心理學學位，按常規心理學分析，青少年期的相互吸引不會維持很長時間，往往會隨時間的推移而漸漸淡去，現在看來這個學位拿的有些牽強，自己的實際感受有力的駁斥了這個論斷，今生我最喜愛、最難忘的女孩子就是我的初戀。我要把學位論文拿回來從新寫過，題目就叫《純真的早戀和一生守護》，記得在你的報紙上空個版麵給我。那時的你渾身上下充滿了該死的迷人魅力，剛開學不久班主任叫我們幾個班委合作搞一期牆報，這方麵非常擅長的你那天卻因病沒來，結果班主任因為知道我們住的很近，就讓我來通知你。你可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緊張，既想借機會去你家看看你又怕你的家長（小男生都這樣），所以那天傍晚我就一直徘徊在你我2家之間的空地上，真希望你出來倒個垃圾什麽的，就正好把通知告訴你，可你終究沒有出現（可能真的不舒服），眼看天黑了，後來看到你們老三班的女同學走進你家（據說和你很要好，也分在我們班），我才放心，相信她一定也會告訴你。果不出所料，星期日就看到你出現在學校牆報邊上象模象樣的比畫著，還直嚷嚷著天氣熱，想脫衣服（估計你早忘了這些台詞）。現在想來，不知當初是你先喜歡我還是我先喜歡你，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你主動追我滴，哈哈。不過，我想真正的轉折點是在那年國慶節的晚上，我們幾個夥伴相約騎車出遊，在路口的花園邊，小鄭的老坦克和明鳳哥哥的摩托車相撞，你因為說了句公道話而被欺負，我當時可心疼了，也更喜歡你，因為你是一個非常正直的女孩子。後來，我們幾個兄弟送你回家，你則吵著要跟在我後麵，也就是在那時我對自己說要好好的保護你。總的說來，那半年的時光雖然短暫，卻是我最開心、最難忘的一段時光，身邊有你和那麽多誌同道合的夥伴，此後就再也找不到這種感覺，可見你“害人不淺”。

我隨父母調離新疆的前幾周，我們陪你去打麻雀，說是給你媽媽治病用，這也是我們幾個最後在一起玩，結果麻雀沒打到我們幾個反到被氣槍彈簧“咬”了幾口，至今右手上還留有當時的疤痕，算是一個永恒的紀念。趁你在前麵的時候，小龐偷偷湊在我耳邊說“走了以後不要忘記我們和你媳婦，你媳婦會想你的”，那時小，但心裏還是喜滋滋的。走的前一天，你叫我們幾個夥伴到你家裏去玩（現在想來實際你是想多看看我），送給我一件小禮物，還記得是什麽嗎？是你的1寸玉照，這照片至今我還保留著，藏在照相簿裏，那本照相簿還是班上同學集體送我留作紀念的。那天的你非常漂亮，估計也是可意打扮了一翻，當時的裝束我依稀還記得：一件米白色上裝內襯黃色毛衫，一條絳紫色的褲子（那時很流行），黃白相間的線襪和一雙你最喜歡穿的褐色高跟鞋，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看的叫人直動心。錄音機裏放著當時我們最喜歡的一盤磁帶（名字到真的忘記了），在房間裏隻有我們2人時，你抄起身邊的吉他彈了一曲《愛情的浪漫詩》，聽的我心裏酸酸的怪不好受，我當時故意問你彈的什麽曲子，你笑而不答，其實我們心裏都明白。說實在的，我真不想在那時離開，但父命難為，年齡幼小的我們根本無權掌握自己的命運。

不知你當初高考時自己喜歡的是什麽學校？如果你能堅持自己的意誌再從讀一年，估計就不會在新疆讀大學，說不定也能考到上海來，這樣我們的距離又拉近，再次重逢的機會就很大了。你當時回的那封信裏若沒提你有男朋友的事（即便真的有），暑假裏我鐵定會背著書包來找你，而且就住在你家，反正也沒地方住。然後當著兄弟們的麵給你貼上“專利標簽”，閑人莫動，如同《愛蓮說》所述“------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畢業後，因為你比我早，可以到上海來應聘或在當地工作都可以，等我畢業後再想辦法工作在一起。唉！多好的計劃讓你一盆冷水澆個濕透。

 

人生苦短，我們都再也沒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重新年輕過，而我這些年同樣過的很不容易，苦苦打拚下的一番事業在旁人看來一帆風順，實際都是以身體健康為代價的。其實真的讓你說對了，我現在身上的零部件都有些破舊，胃是很早時候就不好了，除了“過敏性支氣管炎”，因為工作太拚命，肩周炎、頸椎增生、腰椎病等職業病早已惹上身，有時一天門診下來整個肩膀都快麻木了，黃梅季節尤為明顯。你回新疆的這幾天，因為太想你，胃痛的更厲害了，睡眠也不好經常半夜莫名其妙的醒來，這些都沒敢告訴你，怕影響你的心情。常言道“40歲前人養胃，40歲後胃養人”，看來老的時候就要為年輕時的拚搏還債嘍。這麽想來，你沒跟著我還是“幸運”的，不然身體單薄的你到了暮年還要照顧一個身體更單薄的糟老頭，豈不是罪過。即使這樣，心裏隱隱還是有一個自私的想法，今生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了（盡管感情很深），但希望來世能白頭偕老。你不是比我大8天嗎？喔，不，是小8天，有靈犀的話希望我們能在同一天進入天堂，然後一起轉世，誰做男做女都無所謂了，隻要能真正在一起。不過，看情況我會走在你前麵，但沒關係，因為我會等你，最怕就是你先走，以你耐不住寂寞的“本性”，說不定會不等我提前投胎，扔下孤零零的我不管，那可不虧大了。不過，這隻是個假想，算不算彼此的承諾就看我們的緣分了。

幻想歸幻想，現實中還是希望你今後的生活能真正的苦盡甘來，生活幸福，多點笑容，少點憂傷。這次彼此能敞開心扉明了各自的真實想法，或許就是我們未盡的緣分，隻是來的太晚。如果不是出國留學我根本想不到會把真正的娟找回來，如果不是一人出國在外我也不可能有充分的時間和機會撕掉表麵的偽裝，還原真實的自我，將積壓心底多年的話吐出來。這些話說出來心裏也輕鬆多了，隻希望不要給你增添不必要的壓力。

 

除夕之夜，留學生聯誼會組織的PARTY很熱鬧，除了喝酒、聊天、收看春晚節目，意猶未盡的中國學生們還帶來了幾部港台經典喜劇片給大家助興，其中就有周星弛主演的《大話西遊》，那句經典的台詞此時聽來方真正體會到它的深意“曾經有段真摯的愛情放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時方才後悔；如果上天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要對那個女孩子說我愛你，如果要給這份愛加上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曆史就是這樣驚人的相似，每個年代都在重複著同樣的愛情悲劇，所不同的是不斷更換的男女主人公。那天夜裏，心情第一次放的很開，喝了很多酒，朋友們怎麽把我送回房間的已全然不記得了，醒來時頭暈腦漲，第一個念頭卻是給你打個電話問候新年好，可惜又是關機。

玫瑰雖然浪漫，但花瓣下的芒刺卻很容易傷人。我知道現在說“我愛你”對誰都不是合適的，但那的確是我心裏一直想對你說的話。哲學中曾有“柏拉圖”式的愛情，有愛而無性，那是愛的最高境界，我想追求的唯有此了。

真沒想到會寫這麽多，隻能辛苦你的眼球耐心看完它吧。另外，你曾說過第一眼看到我就象認識了許久一樣，我也有同感。這幾天，以前的記憶鋪天蓋地襲來，其中有一段記憶已相當模糊，但我必須回憶起來，那還是在小學時期，學校組織去野外露營，我們的班主任因為怕麻煩，禁止同學生火作飯，大家隻準帶幹點，結果同學們隻能眼饞的看著其他班級熱火朝天的野餐，草草玩了一會大家就提前回家了。回來的路上我依稀記得水渠邊有一個別班的“小眯眼”在洗米，相互也就匆匆一瞥不超過2秒鍾，然後就各做各的事，那個“小眯眼”就是你，這是我從記憶深處挖出的對你最早的印象，年代真的很久遠，我真懷疑自己大腦是否短路了。

信寫到最後，手也酸了，詞也沒了，對你的想念更加深了，你的笑，你的雙眼，你的直發和花季時期的小刷刷，一遍遍的在眼前回放。

 

 

祝幸福、健康、永遠快樂著。

 

一生愛你的人

 

 

（你可能注意到了，這封信的前後筆跡不大一樣，的確，這封信是在那晚一氣嗬成寫就的，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就一發不可收拾，寫到後半段越想越心酸，一時控製不住有些失態，弄濕了卷麵，所以後麵幾章是重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