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念我的爸爸, 隨著年齡的越來越大我也越來越想念他, 我的爸爸, 從我十八歲的時候我就永遠的失去了他, 在我的口中再也沒有了聲聲的呼喚, 隻是在我的心中已經默默的想了又想, 有多少的遺憾和不舍啊, 天人永隔, 不知爸爸在天的遠方可曾看見他的女兒的思念, 多想他能享受到女兒的孝心, 以報答生育和養育的恩情啊. 多想他能看到今天的幸福和美好, 讓女兒挽著他的手臂在園中漫步, 欣賞著夕陽西下的寧靜. 多想他能抱抱我的孩子們, 因為他最喜歡小孩子了, 親親他們粉嫩的小臉, 帶著他們去公園, 體會那一刻的歡欣和雀躍. 多想他能和媽媽一起來到我的家裏, 讓女兒親手為他們拍下一張合影, 白頭攜手, 相親相愛,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實現的那一天了, 隻有在夢中我才能見到他的來臨, 仿佛就在我的身邊.
記得爸爸經常對我們提起他的過去, 在我聽來真的挺有趣的, 所以記的也是挺牢的. 爸爸出生在一個山東農村的家庭裏, 他的爺爺挺有錢的, 就是好抽大煙, 把家給敗光了, 到了他的父親這輩兒上, 就隻能開個小飯館來維持一家的生計, 我爸爸那時候就經常是淩晨趕著小毛驢走上十幾裏地到海邊趕集, 采買新鮮的魚蝦回來賣, 有時走在半路上會遇到野狼什麽的, 嚇的驢兒都不敢動了, 站在那兒, 爸爸就把大鞭子一甩, 發出啪啪的響聲, 以期把狼給嚇走, 果然好使, 狼轉頭跑了, 經常的碰見, 爸爸的膽子也越練越大, 家裏跑外的事兒就都交給他做, 所以我爸爸做事很有擔當. 由於家裏開著個小飯館, 他經常在那裏幫忙, 也學得一手好手藝, 尤其做花卷, 花式很多, 很漂亮.我看到他做過一次, 也手把手的教過我媽媽, 可惜媽媽手太笨, 怎麽學都學不會, 爸爸就放棄了. 在他不滿二十歲的時候, 好象是被解放軍征招入伍, 去打國民黨的軍隊, 我奶奶死活不願意他去, 非要他跑回來, 好象他這個兒子不回來她就不能活了, 結果爸爸就偷跑回來了, 好在還是剛開始, 並沒有正規的被劃歸到哪個部隊, 他回來以後不久, 全國就解放了, 我現在還是挺感激我的祖爺爺, 要不是他把家產敗光了, 那我們家以後可就要遭罪了, 地主成分啊, 地主崽子, 那人前人後肯定是抬不起頭來了. 還好, 定個下中農, 屬於無產階級範疇, 嗬嗬.
爸爸離開了老家, 按現在的話說到大城市去打工了, 新中國剛成立, 百廢待舉, 很需要人去建設, 他就在一家鋼廠找到了一份工作, 人家問他想學什麽工種, 他看到有火花的挺好看, 就一指, 說他要學那個, 就是電焊哪, 結果一幹就是一輩子, 還幹的有聲有色. 這就是爸爸的性格, 不幹則已, 幹就是最好的. 那時的爸爸, 意氣風發, 年輕有為, 人長的十分的帥, 白淨, 有幾分的文質彬彬, 臉部輪廓清晰有線條, 鼻梁高高的, 大眼睛雙眼皮, 現在的帥哥很多都沒有氣質, 可我爸爸又帥又有氣質, 所以非常的受矚目, 走哪都能受到很多的重視, 加上他很上進好學, 很快的就入了黨, 提了級, 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六級工了, 還是技術骨幹, 獎狀, 獎杯, 得了不少, 我還穿過爸爸得的一件厚秋衣呢.那時追求他的姑娘可多了, 無奈的是我奶奶早就給他在老家說了一門親, 那就是我媽媽, 爸爸也不懂的那麽多, 什麽愛情啊, 脾氣秉性啊, 沒考慮那麽多, 就依著奶奶的安排胡裏胡塗的娶了我媽媽, 其實那時他看不到將來, 後來的經曆證明我媽媽是他這一生中最好的歸宿. 可誰在年輕時沒有點美麗的憧憬呢, 何況我爸爸又是那麽的聰明能幹, 俊朗陽光, 身邊總是圍著好多姑娘, 這多少讓他有點驕傲, 有點飄飄然, 竟然也學著人家談起了戀愛, 瞞著我媽媽, 發展到後來就是回老家跟我媽媽要離婚了, 我奶奶是老舊思想, 對媳婦自然是不太好, 加上我媽媽又倔, 從不會說好聽話, 人雖老實善良, 但金子的發光是要有人來琢磨的, 所以我媽媽在奶奶家住著也是挺受氣的, 現在我爸爸要離婚, 奶奶自然是不同意, 她說的親怎麽能讓兒子自己做主呢, 我媽媽當然就更不同意了, 嫁出去的黃花大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 想離哪有那麽容易, 不得已鬧上了法庭, 在當時還不是很流行離婚的, 尤其是我爸爸還沒有正當的理由, 性格不合隻是蒙別人的, 法官不會相信這一套, 到臨了我爸這婚也沒離成, 單位為了我爸爸的名譽就給換了一個單位, 我媽媽自然就跟著過去了, 兩口子沒辦法還得一起過呀, 過著過著就能過出感情來, 我媽媽也不是一無是處, 忍耐, 堅強, 寬容, 任勞任怨, 很多中國婦女的優點我媽媽都有, 人長的不是太漂亮, 但絕對屬於看的過去的那種, 皮膚很光滑很白晰, 眼睛不大, 細長有韻致. 加上我媽對我爸那是百分百的依從, 百分百的照顧, 時間就這麽的過去了, 兩口子的日子也過的挺興旺的, 人丁是逐漸的增多, 到我爸爸生病之前一共有五個孩子, 我是排行老三, 在我六歲之前我家的日子是很好的, 經常在櫥櫃裏能翻到一包包的蛋糕, 散發著香氣, 雖說也不是隨便吃, 但偷偷的吃一塊也不會被責罰, 那時我媽媽是不用工作的, 我爸爸的工資有九十多塊呢, 別人家能有三十多就不錯了, 每個月給爺爺奶奶寄的錢就有三十塊, 所以我爸爸在老家那也是鄉裏鄉親的驕傲, 一提起來都豎大拇指. 好日子是值得珍惜的, 我家的好日子隨著我爸爸的心髒病引起的中風而隨風飄走了, 那以後的歲月是我很不願意提起的, 也不願意想起, 可是我的童年和少年卻都與這段時間密不可分, 伴隨著我爸爸的病一天天的長大, 他中風以後導致半身不遂, 行動不便, 再也不能去廠裏上班了, 但老廠長對他也是很照顧的, 從沒有給我爸爸減過工資, 我到現在都很感謝那時的政府, 真是為人民的政府, 沒有那時的照顧就沒有我現在的一切. 人情是很濃厚的, 雖然我並不喜歡當地的民風, 並發誓要離開這個地方, 但我依然忘不了這片土地, 忘不了對我家有恩情的人.
我爸爸是一個肯專研的人, 他的本職工作幹的很好, 有豐富的經驗和技巧, 碰到疑難問題總能迎刃而解, 在病中也是積極的參與工廠的工作, 對年輕人認真的輔導, 所以家裏總是有廠裏的人出出進進, 這對我爸爸的健康很有好處, 至少在心態上使他沒有覺得被人遺忘. 他還一直張羅著要出一本書, 有關電焊的過程中遇到的問題的解決方法, 打草稿的時候我和妹妹都幫忙抄寫, 稿紙還是廠子免費提供的, 但最後這本書也沒有出版, 我爸爸後來就把草稿給了他的徒弟, 希望徒弟能學好技術, 掌握更多的本領. 在他生病的十一年中從來就沒放棄過治療, 也正是治病, 花去了家裏的大部分的金錢, 使得日子變的艱難起來, 在醫院看病的醫藥費可以報銷, 但找的私人醫生看的病就不能被報銷了, 也就是這部分藥費才真是貴啊, 那些都是什麽人啊, 整個就是江湖騙子, 騙走兩三百元就悄悄的溜走了, 開了一大堆的中草藥, 一點用都沒有, 治不死人就是幸運的了. 我那時經常拿著藥方去藥店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