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很多人都不相信有上帝的存在,可是在我看來如果冥冥之中沒有一隻強大的手在幕後,我的生活又如何可以無可避免的經曆這樣那樣的事?
如果不是因為911,我就不會拿不到美國簽證,就不會來到英國,也就不會認識他。這一切就像一個鏈條,幾乎要串連了我未來一生。
深秋的家鄉,天氣已經漸涼,經過了兩個月炎熱的酷暑,和我堅持不懈地努力,終於拿到了英國的簽證,我幾乎已經開始計劃我在那裏的生活了。滿懷興奮的我在媽媽陪同下,買來各種所需用品。。。隨著離開的日期臨近,我竟生出一些不舍來,舍不得家人,舍不得朋友,更重要的事舍不得我心儀的那個人,盡管對我們的將來比較迷茫。
臨去的那天,和全家淚灑機場,直到上了飛機還不能平複情緒,不過很快的腦海就被那將要來臨的新生活的向往占據了。
12個小時的長途,幾乎令我暈厥,除了簽證那次,那還是我第二次坐飛機呢。帶著滿身的疲倦我隨著人群走下飛機,領了行李,然後排隊入關。那一刻,我內心充滿了興奮和緊張,未知的生活正在向我召喚,不知道我是否可以適應?
大清早的,讓關外的英國朋友等了許久,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可是也顧不上和他說太多話,我就鑽進了他車裏。隨著車子緩緩開出了Heathrow機場,我的心情也開始興奮起來,雖然累,可是眼睛卻一直在看。心裏從未有過的平靜,雖然所見皆是英國人,沿途的風景卻給我種親切感,也許是因為和國內差不多吧,除了空氣清新點,路窄了點,車輛稀少了點。
中途吃了在英國國土上的第一頓早餐,是傳統的British Breakfast.的確是餓壞了,我幾乎將一整份都吞到肚子裏了。(其實份量還是很大的,平時的我是如何都吃不下的)。然後接下來的一大半路程,我都在昏睡中度過的。車子開到我要上學的小城已經過了中午。老外朋友幫我辦了入住手續,墊了押金,安頓下來,就開車離開了。。
2.
霎那間,我心裏空蕩蕩的,無所依附,孤獨感與無助感纏繞心頭久久無法散去。困倦得很,卻不想早早睡去,而在半夜醒過來,於是跑到外麵,在學校附近無目的的亂轉。一向分不清方向的我居然沒迷路,還找到了地方解決肚子問題,順帶買了點東西作為早餐,時間差不多5,6點的時候,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當時正值9月,天氣也略轉涼了,在這樣的氛圍下,我英國的生活正式拉開了序幕。
幾天下來,我已經基本熟悉了環境,該辦的手續也都辦好,除了沒有認識的人之外,我還是很喜歡這裏的生活。這裏是個很小的鎮,後來才成為城市的,不過人們還是很善良的,也相對安全很多。由於小,我不用任何交通工具就可以到我想去的地方,基本上就是學校和市中心,反正我也不需要去別的地方。這之後我也從學校的宿舍搬了出來,因為比較喜歡一個人獨處。
因為沒有考過雅思,所以作為拿offer的條件是我必須讀9個月的語言,雖然無奈,也沒辦法。第一周,語言學校先安排了考試,根據成績分班。我成績較好,所以是在第一個班裏。見到了老師和同學。當時腦子中隻是想著如何盡快提高我的英文能力,心裏明白雖然自己原來底子不錯,也接觸過不少老外,但是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對於同學如何,老師怎樣很少去留意(好友說我呆也真是沒冤枉我)。所以基本上頭半個月波瀾不驚。
10月中旬的一節課上,老師無意中提到他以前的職業-注冊會計師,也平靜的提到班中的一位同學曾經也是注冊會計師,現在正從事律師職業,當然是在國內。我這才開始留意班中居然還有這樣一位同學。略微打量了一下,他看上去40歲的樣子,長相很普通,穿著也很老氣,可是說是個在人堆裏都找不著的人(這是他自己的原話,不信各位有機會自己問問他)。不過我倒是開始感到驚奇了,既然是這樣,想必他有過人之處吧。再細細觀察,我發現他的眼睛很亮,很有神,甚至可以說是漂亮,並且總是像可以將人看透一樣。還有他的雙手,修長又秀氣,如果不看其他,會以為那是一雙女子的手。更令我奇怪的是,當眾人將目光鎖定他,而開始竊竊私語時,他卻一幅超然世外的神情。那種淡定與自然顯現出了他的魅力。
也許那個時候他也才開始注意我的吧,因為後來他告訴我,那天我隻是一直靜靜的看著他,臉上也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嗬嗬,原來他在偷偷觀察別人呀。
真正使我們的距離拉近的一次是老師布置的一個小組討論作業,巧合的是我和他加上另外一個男孩住在一幢樓裏,於是我們就自動的組成一組。那晚上,我吃好飯,收拾好,他就來敲門了,一會的功夫,那個男孩也來了。我們就坐下來討論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至始至終他都是一個表情,微笑,但是我感覺他的眼睛在觀察,觀察的內容也是他後來告訴我的(嗬嗬,這個家夥真的要防)。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地就被他算計了,歎啊!
經過這次我們有了話題,再加上住一個樓裏,逐漸開始熟悉起來。他原是一個很健談的人,而且渾身上下散發出的自信氣質,讓人不敢忽視。他是有家的人(不是吧,又來!我當時汗就出來了,雜會這樣涅?想不通),妻子是個女強人,還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好圓滿的生活,讓人羨慕。。。。 一次課上,他恰巧坐到我邊上,給我看了他妻兒的照片,臉上那掩飾不住的驕傲與喜悅。當時我就想這必定是個家庭觀念很強的人。以至後來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讓很多人大跌眼鏡,因為誰都沒有想到愛家如他的人竟然會。。。。。。
3.
很多時候事情都是發生在不知不覺中,或許我們潛意識就期望著故事,所以很多無意識的行為似乎都變得可以理解了。 我發現我們之間竟然可以有那麽多的話題,他看上去老氣了點,不過也就才比我大了10歲以內,和我姐同歲。所生時代雖然不同,卻也沒影響到彼此交流。而且他這個人很簡單,沒有什麽壞心思,也不耍手段,讓人能一眼看透,與他交往比較放心。我這人就是這樣,不喜歡那矯揉造作的人,有話說話,直來直去。也許正是因為這點,才讓我們彼此更加靠近。 如果說我們是有緣的話,我真的不知道這樣的緣是好還是不好。
一天晚上,彼此聊天太投入,竟然忘記了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很晚了,他和我說起他的問題。告訴我,他左邊住個黑妞,右邊是個白妞。半夜的時候黑妞狂放音樂,白妞則是瘋狂做愛,聲響震天,而且他們還是住頂樓艾。他睡覺很成問題,正在申請換房間。那天晚上看得出他挺激動地,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一直就不覺得累。。可是不能總賴在人家房間不是,我就回到自己房間了。
要睡的時候,接到家裏來的電話,厲聲質問我去哪了,我說到朋友的房間聊天,才回來。家裏人在電話裏罵我,並說怎麽有個男的接你電話,啊?我當時隻覺天旋地轉,暗暗納悶,誰呀,我也不知道呀,還說叫XX。我更暈,我可是說不清了,一個男的怎麽會跑到我房間的?不會丟了什麽東西吧。。哎,有口難辨,家裏人正在氣頭,我閑話也不說了,聽著罵吧。心裏卻將那個男的祖宗18代交待了一遍。第二天,我算是查清了,各位還記得前文提到的那個同住一個樓的男孩吧,就是他,進了我房間,還接了我電話,我毫不客氣的罵了他一頓。真的窩火,如果不是他,家裏人也不會知道我半夜不在房間。其實我也沒做什麽,這麽一來,好像我做了撒虧心事一樣。真的不是做壞事的料。。。。。
過了兩個星期,他來我房間了,告訴我已經搬家,住在和我隔一個走廊的單元裏。這回離得更近了。是緣分還是巧合,我也說不清,當時就那麽一件單人房還空著。 逐漸的,我們開始像知己一樣的交流,彼此都開始了解對方,於是原本寂寞的兩個靈魂終於找到了交集。我們在生活上互相關心,體貼著,在學習上互相幫助,鼓勵著,生活倒是過的十分充實。
他英語聽力一向很差,每次和老師談話,我都要在邊上充當翻譯,那有趣的場麵直到現在我還記得。後來我常打趣他說,‘你還真撿了個便宜啊,賺了個免費翻譯,哼!’他總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盡管知道彼此的感覺,可是誰都不願意去捅開那層紙,因為知道捅開的結果會是萬劫不複的,於是都小心翼翼的走在界線的邊緣,然而再小心也終是會有失手的時候。。。。
4.
又到了一個周末的晚上, 大部分學生似乎都找到了娛樂的方式, 所以樓裏異常的寧靜. 我在房間裏學習, 突然想到了他, 於是發了個信息過去, 同時表示對他先前幫忙的感謝. 他很快就回了, 上麵是: ANYTIME. 我這個暈啊, 撒意思究竟? 他想告訴我什麽? 我哪裏知道這個詞還有另外一個意思: 不用謝! 於是不經意的發過去一個有點暗示意義的短信, 同時心裏打賭他會在半夜來自己房間.
在12點左右, 有人敲門, 果然不出所料是他,我故意磨了一會兒才去開門。 我臉上不自主得掛了笑. 他也是一臉神秘的微笑. 一開始坐下來,兩個人在心不在焉的聊天,其實當時心裏明白著呢,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下冷場的時候, 他提出, “總不能這樣一直坐著吧! 咱們該做點什麽,不如打個賭如何?如果我贏了, 我就留下來,怎麽樣?” 我回到,“怎麽知道你就一定贏呢?”
“不信就試試嗎! 我可是戰無不勝的, 因為上帝總是站在我這邊!”
“我才不信呢。” 於是,我選了自己最為拿手的:擲硬幣,因為這一向是我的強項,從初中以來,無人可以勝我。他是人頭, 我是字。結果是他贏了,我不服氣。於是再來,還是他。我無奈拿出耍賴的功夫,說三局兩勝,還有一次呢。結果大概各位看官都猜到了,還是他贏。
他勝利者般的笑著,我隻是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大概心裏還是有點竊喜吧。他將我拉著坐到了他腿上,一開始,我們都很不自然,我也緊張的要命,期待發生點什麽,又怕。天啊! 我可是第一次和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如此靠近!他那時候想的卻是,她真美。他還是把手伸向了我的衣服,我閉上眼,緊張的不敢再去看他。
他開始挑逗了,可是進行到一會,就停下了。他生氣的對我說,“我不喜歡別人把我當傻子!”我問他什麽意思。 他說,“你要不是真的不懂,就是在耍我!”
我當時無暇思考他的話,隻剩下羞澀的閉眼等待了。
沉默了許久,傳來他的一聲歎息,然後他開口說到,“你真美!” 我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他又問,“為什麽你沒有回應呢?”我搖頭,什麽都不想說。他沒再問什麽,似乎也猜到我又不願提起的事,隻是對我講了好多寬心的話。他還真是聰明呢,我沒有提過半個字,可是他的話卻像剖開了我的心一樣。
那一晚,他留在了我房間。
早上起來,心情格外舒暢,因為許久的心結終於打開。彼此對視一笑,他將我緊緊抱住,沒有任何言語,隻是感受著那片刻的溫馨。 當時他沒意識到已愛上了我。他是個理智型的人,不會輕易動感情,更何況他對於兒子的那份濃濃的情,讓他發誓不離開家庭,不管和妻子之間的感情如何。可是,這一次,他高估了的理智。這是在他們分開的刹那意識到的。
有了那一夜後,我們還是分開來睡,可是彼此的心境早已經有了變化,他變得更開朗了,見到班上的同學會主動打招呼,也不再時常皺眉頭了。而我似乎又有了很多energy,來麵對許多未知的枯燥的生活。
關係進了一步之後,我開始經常一下了課,就跑到他的房間,靠在他的床邊,靜靜地看著他怡然自得的燒飯,美美的享受著他的照顧。有時候會不知不覺得睡著,這刻,他也會溫柔的為我蓋上被子。恍惚間,我好像愛上了他。
留學的日子變的不再難過, 我們也在深秋的冷風中感受到了彼此給予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