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的反省

又是九月十一日，五年過去了。早上上班路上聽到電台都在采訪評論，最後提到不少溫哥華人都在回想那一天自己在做什麽以及當時事件造成的眾多航班延誤。 

911發生的時候，我剛到加拿大兩個星期。那天和同學約了在METROTOWN的一個店裏複印一些資料，我一路都在聽音樂，沒有調到電台。快到店裏的時候，碰到一個同學，一起走過去。店主一個人在，顯得騷動不安，可能是實在按捺不住了吧，他一見我們就問： 

“DO YOU KNOW THE WORLD TRADE CENTER TWIN TOWERS?” 

“YEAH,  WHY?” 

“THEY ARE GONE.” 

我看著他，有一點茫然，什麽叫GONE，有沒有搞錯？ 

“I SAW IT BURNING AND BURNING, THEN COLLAPSED.” 他比手劃腳，好像這樣可以證實他的話的可信度。 

我們於是去上網，很快看到了飛機撞入大樓後的照片，濃煙滾滾，幾乎不能置信的畫麵。一時間，店裏來來往往的客人都在談論此事，我們複印的一本書的封麵就是世貿中心大樓，看到的人就會感慨一番。是啊，這兩座聳入雲端的大樓代表的是美國發達的經濟，因而出現在很多商業書籍的封麵。誰能相信一個小時以前它已成為曆史，變作一片瓦礫。 

911襲擊使三千多無辜的人失去生命，但更重要的是對美國象征意義上的打擊。我對於這一事件的感受是複雜的。無疑地，我們都為那些死去的人們悲傷，同情他們的親人和朋友。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他們像往常一樣去上班，卻在一瞬間遭遇慘劇。 

我有一個朋友在紐約上班，襲擊發生時，懷孕八個月的她正在離大樓不遠的街上。第一架飛機撞上大樓時，人們隻是停下來看發生了什麽，並沒有太驚慌，第二架飛機撞入時大樓開始燃燒。她描述了當時可怕的情景，巨響之後，爆炸引起的煙霧和雜物碎片四處飛揚，天光黯淡，幾乎看不到幾步之外的東西，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將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接下來的幾天，看了很多片子和訪問，當電視播出人們舉著親人的照片佇立街頭找尋，晚上手捧蠟燭無言守候時，當聽到人們留言機裏放出至親的人匆匆留下的破碎的片言隻語時，我不禁流下了眼淚。 

一個男人在家裏的留言機裏留下最後的話語：I AM NOT SURE WHAT IS GOING ON, BUT HONEY, I LOVE YOU…” 他的話斷在這裏，親人無法想象那一刻之後他的經曆。 

可是在對無辜市民遭到的損失的同情之外，我也是有著疑問的。美國也應該靜下心來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這個超級大國在世界上自詡老大，為所欲為已有很久了。固然,我們為紐約死去的市民掬一把熱淚，可是世界上每一天在爆炸和激戰中喪生的生靈何止成千上萬。他們的生命也是生命，他們的親人也是痛不欲生，在神的麵前，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呢。 

襲擊世貿中心大樓的行為其實就是一種戰爭的行為。一旦進入戰爭的情緒，方式方法很難一概而論。當然有些國家在方式上有條件講究一些道義，但是戰爭的根本意義是無可改變的，總是會有犧牲。從更廣泛的意義上講，所有的士兵不也是無辜的？隻是一旦被派到戰場，他們的職業要求他們必須從事必要的活動。在我想來，也是五十步百步之差。 

作為一個中國人，我當然對美國當年轟炸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一事耿耿於懷。那時候他們就不提“無辜”二字。如果說紐約被害的很多都是經濟界精英人士，那麽我們失去的是代表我們國家的外交精英。美國後來的搪塞的態度和破綻百出的借口也令人生厭，好像根本不把中國人放在眼裏的樣子。 

其實世人所不滿的就是這種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態度，也是導致很多不可避免的衝突的根源。911的慘劇如果能夠讓美國政府認識到他人的力量和它自己可能遭到的打擊，那麽三千多個冤魂也可以略微安息了。

值此911五周年之際，願世界可以盡量和平，人們盡量不再無辜地失去生命。

[clear]

世界上的意識形態很多，從本質上說也隻有兩種：是保護個人選擇的自由，還是打著"為你""為勞苦大眾""為人類""為真理""為和平"的招牌剝奪個人選擇的自由。鑒別這兩類意識形態的辦法也很簡單：是讚成尊重你的自由，即便你不認同這種意識形態；還是在與其不一致的時候，讚成侵犯你的自由，奪去你的生命。

如果以無辜平民為襲擊目標的暴力和以恐怖分子為襲擊目標的暴力沒有區別，那麽警察和劫匪就該劃等號，不是嗎？

還是那類人物，過去和今天為共產主義法西斯站台，現在又為伊斯蘭法西斯叫屈。他們總是有辦法理解像毛澤東和卡斯特羅這樣的大屠殺的劊子手，可一天都不能忍受拿起武器保衛自己的自由人。在他們的不懈努力下，逐漸消失的隻是"邪惡"的用語，邪惡的行為卻因為道德評判的缺失而得以滋生。

九一一不是一場心痛的誤會。恐怖分子沒有誤會，美國就是他們的敵人。美國是自由的燈塔，是全世界追求自由的男女的希望。恨惡自由的法西斯，一定也恨惡追求自由的人，一定會傾盡全力摧毀自由的燈塔。

被邪惡的納粹法西斯忌恨，被邪惡的共產主義法西斯忌恨，被邪惡的伊斯蘭法西斯忌恨，不是美國的羞恥，而是美國的自豪。

從古至今的人類世界，邪惡一天都沒有止歇。今後的人類世界，邪惡也不會缺席。一天都不會。

正義和邪惡之間沒有談判，自由和奴役之間也沒有和平。

像過去一樣，這場戰爭會一直持續下去。而戰爭的第一個戰場，不是紐約，也不是伊拉克，而是我們的內心。因為如果沒有正義和自由的捍衛者，就不可能有勝利。

我們真的熱愛自由嗎？

我們敢於麵對邪惡嗎？

我們願意為了正義付出嗎？

我們在乎素不相識的人、以及子孫後代的自由和尊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