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美好時光》
(一)
紅酒入喉,暖意隨之而來。林熙的臉頰微微泛紅,整個人像是被柔和的燈光包圍著。
飯後,她收拾了碗筷,他在客廳調低了燈光,放了一首舒緩的爵士樂曲。客廳頓時變得像是另一個世界,溫暖、朦朧,甚至有一點不真實。
她坐到沙發上,雙手握著酒杯,目光落在地毯上細微的花紋。路遠也在她身旁坐下,兩人肩膀近在咫尺,卻誰都沒有先開口。
屋外又下起了小雨,玻璃窗上泛起濕氣。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圖書館那天嗎?”林熙打破沉默,聲音像是漂浮在空氣中。
“當然記得。”他輕聲笑道,“你帶了一本詞典,我帶了一顆空白腦袋。”
“你後來進步很快。”
“那是因為我喜歡聽你講語法。”他頓了頓,又說,“我也喜歡你。”
林熙轉過頭,眼神與他相撞。她看見他眼中藏著的那點不確定和認真。
“其實……”她緩緩開口,“你回國之後,我真的很想你。”
路遠沒有作聲,隻是伸手替她把垂下來的幾縷頭發攏到耳後。
“我騙自己說那隻是朋友之間的熟悉,但……我知道騙不了自己。”
他眼神溫柔,低聲問:“那你為什麽要疏遠我?”
“因為你有家庭,我害怕自己陷進去。”她笑了笑,卻有些哽咽。
他點頭,沒有反駁,隻是看著她。
“但你離開後,我才知道,原來思念是無法被理智壓下去的東西。它會在我吃飯、走路、看書的時候,突然冒出來。連我自己都沒料到,它會讓我那麽疼。”
他們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幾秒。
“林熙,”他忽然叫她的名字,語氣低沉,“我也一樣。在國內的那三個月,我每天都在想你。走在街上,看著路邊偶爾出現的英文招牌,我會想到你學習時的認真樣子。在超市購物時,我會想起我們在唐人街一起閑逛的情形。想你,成為一件我無法控製的事情。”
林熙的眼眶泛起一層濕意。她望著他,眼神不再逃避,也不再克製。
“我知道還不能給你一個清晰的未來,”他低聲說,“但此刻,我隻想抱抱你。”
她沒有回答,隻是輕輕點頭。
他緩緩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林熙伏在他胸口,聽見他的心跳清晰有力。那一刻,她心底的防線終於瓦解,所有的委屈與思念在這一刻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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