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共在2019年全麵啟動對香港整肅進程時,許多“本土建製派”人物自認為迎來了屬於他們的“時代”。他們在過去二十多年間,一直充當著“北京話事人”的角色——既安撫港人,也向中央邀功。在雨傘運動後更是頻頻表態“堅定擁護一國”,期待被進一步提拔和信任。
但五年過去了,那些曾積極協助港版國安法落地、公開支持DQ議員、配合打壓媒體、出賣司法獨立的人,如今過得真的好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對中共而言,“建製派”隻是階段性工具,而非可信夥伴。
他們口中的“愛國者治港”,實際並不意味著香港本地的保皇派真正能夠長期主政,而是意味著:“隻能由中央完全控製的人來治港”。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李家超的上位。他不是傳統政務官僚,也非地產界既得利益代言人,而是從警隊直接躍升的安全機器代表。他之所以被中共欽點,根本不是因為他比林鄭月娥“更能治理”,而是因為他“更像黨的人”。
那一刻,傳統意義上的建製派——不論是曾鈺成、梁振英,還是自由黨、民建聯——就已經退位了。他們不是主角,隻是臨時舞台上的說辭員。
在中共的維穩與權力運作體係中,有兩條不成文的鐵律:“外調原則”與“黨員優先”。
外調原則,即中央會優先派遣非本地幹部,避免地方派係坐大,防止權力形成獨立於中央的山頭。
黨員優先,關鍵崗位必須由中共黨員擔任,確保絕對忠誠與黨內紀律。
然而,香港本土建製派卻處於兩條原則的雙重夾擊中:
他們絕大多數不是中共黨員,甚至包括現任行政長官李家超,公開資料顯示為無黨派背景。這意味著他們從根本上缺少進入核心權力圈的“門票”。
他們是本地土著,中央必然擔心他們形成“地方派係”,因此在關鍵崗位頻繁由來自內地的黨員幹部“外調”補位,逐步蠶食建製派的權力基礎。
換句話說:
建製派永遠隻是臨時借殼的“殼牌”,他們的權力終將被“黨員外調”逐步剝離,淪為無實權的“假麵人物”。
這也是為什麽盡管他們在表麵上風光無限,能在各大慶典和會議上亮相發言,但決策核心、真正的資源掌控權從未落到他們手中。
中共的邏輯極其冷酷:
寧可忍受外來幹部的“生硬管理”,也不允許本土勢力形成獨立的權力中心;
寧可放棄局部的靈活適應,也要確保權力絕對忠誠與可控。
這對於香港建製派來說,無疑是政治上的死結。
許多香港本地建製派常抱有幻想:
“我們替中央幹了很多苦活、髒活,我們當然會成為未來香港政治秩序的中堅力量。”
這其實是一種典型的“代理人錯覺”——他們沒有理解中共統治的內在機製:
中共不容忍任何組織形成“自主話語權”;
所有政治代理人最終都要去組織化、去地方性、去獨立性;
哪怕你再忠誠,也無法改變“你不是自己人”的事實。
回看傅作義、龍雲、張瀾、章伯鈞……從民國時期一直被中共“接收”的曆史來看,香港建製派並不特殊,而隻是這個清單上的下一批。
2022年以後,種種跡象表明:本地建製派正被係統性邊緣化:
實權被抽離:政策決定直接由中聯辦、港澳辦、國安單位主導,港府部門越來越像執行處;
空降人事滲透:中央培養的“紅色公務員”逐批調派至香港,逐漸取代舊人;
資源被剝離:過往由建製派掌握的地產業、教育界、社團資源被“重新整編”,納入黨控製;
輿論控製升級:即便是建製媒體,也必須每日揣測紅線,不得自行議政。
在權力邏輯上,這無非是“功成而刀藏”的典型操作。
建製派的最終命運會如何?可以歸為三種結局:
類型 | 代表人物 | 結局趨勢 |
---|---|---|
高調擁共、曾受重用者 | 梁振英、譚耀宗 | 被維穩利用至退休,權力極限於發言人角色 |
中層技術型政客 | 曾鈺成、葉劉淑儀 | 被邊緣化、安排虛職、話語空間逐步收縮 |
社團基層帶路者 | 新民黨、工聯會地方幹部 | 被取代或整合進“黨的統一戰線架構”中,逐漸消失 |
別指望中共會在你退休時給你一塊銅匾寫“為黨分憂”。更可能的是連你的子女都被係統性排除在真正的權力圈外,哪怕他們從小接受紅色洗腦、讀港區愛國班、會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香港》。
中共會讓你成為“樣板間”,但不會讓你住進去。
在曆史上,從來沒有哪一個替暴政代言的本地精英能笑到最後。
今天香港的本土建製派,看似仍在政權結構中發聲、發言、發令,實則已步入尷尬的“等待階段”:
等候利用價值耗盡;
等候被一紙命令替換;
等候子孫後代在沉默中意識到他們失去的不是“機會”,而是未來。
所以他們的命運,不是榮耀的參與者,而是工具的最後一次響聲。
“槍響之後,最後還站著的,不是你。”
諷刺的是,在反送中運動後、港版國安法實施前後,英國、加拿大、澳洲等國家的港人移民申請爆炸性增長,其中不乏一類讓人瞠目結舌的案例:
原本高調擁共、甚至擔任政協委員、愛國社團骨幹的人,也悄悄遞交BNO簽證或家庭團聚申請,低調離境。
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中共不會“善待功臣”;
因為他們知道香港即將失去作為“自由中轉站”的一切意義;
因為他們早就在“替黨站台”與“替自己脫身”之間,選好了後者。
有的原建製社團骨幹,在英國繼續打著“反港獨”旗號參與活動,試圖繼續撈資源;
有的前親共議員家屬,在社交媒體上展示自己在英國超市購物、孩子讀書的“幸福日常”;
更有港人社群爆料,這類“紅色移民”在社區裏和真正反共的流亡港人完全割裂、甚至構成安全隱患。
這種“表裏不一”,不僅讓人憤怒,也讓人諷刺地認清一個事實:
他們不是忠誠,而是“利用忠誠換錢”的生意人。
這正是極權體製崩潰前的特征:連最堅定的代言人都不信這個體製能善待他們。
他們的“忠誠”不是真的為黨效命,而是一種:
“我知道這船快沉了,但我還能騙幾張船票”的精致算計。
諷刺地說,正是這類人最早帶頭批評“反送中移民潮”、“港獨暴徒逃亡”,可結果是:
真正留在香港、承受壓迫的,是前線年輕人;
逃得最早的,是那些吃盡權力紅利的“建製中層”。
他們走得無聲無息,也許帶著幾個房產證、幾百萬洗淨的港幣、幾張孩子的私立學校offer。
而他們曾參與打壓的對象,卻連出境的自由都不再擁有。
這一切不應感到意外。因為:
真正的信仰,不需要換護照;真正的背叛,通常打著最響亮的口號。
香港建製派,不是“被中共背叛”的犧牲品,而是“把香港賣給中共”之後,準備悄悄溜走的投機者。
他們不是從紅變灰,而是一直是灰的——隻是披著紅的外衣來收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