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現在最火的大語言模型都用過沒有?”
廖晴一邊攪著拿鐵,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朋友眼睛一亮:“那當然啊,我屬於出來一個試一個的好奇寶寶,見新就點,管它好不好用。”
“嗯,我也是。”廖晴笑了笑,眼神卻透著一點揶揄,“但我發現啊,這些模型都有自己的個性,而個性背後,都能聞到它生產者的味兒。”
“比如呢?”
“舉個例子,”廖晴壓低了聲音,“你去問它們同一個問題,比如 Charlie Kirk 的爭議事件,就一句話:‘乖乖,你怎麽看?’
DeepSeek 十句話九句官腔,聽得我一鍵卸載;Claude 邏輯最強,像個律師;Grok什麽都能聊,五毒俱全;至於 ChatGPT,表麵客氣,心裏全是審查。我上次寫的段落裏麵有:‘這是社會主義製度的隱性問題’,讓它潤色,結果它給我自動消毒,改成‘社會製度問題’。人工智能啊,各事其主。”
朋友歎了口氣:“世界無處不是牆。”
“但也不是所有模型都設防。”廖晴神秘一笑,“不是說隻要親自做三個項目,就能做到略懂嗎?既然一定要實際操作,來了解開發流程,就不如來個可以練手,並且也許能順便賺點錢的。”
朋友來了興趣:“你做了啥?”
“我不是跟你說過那套小黃書素材嗎?”廖晴笑得賊兮兮,“當年我用半個比特幣換來的,那個真名叫王輝的,還有他的共犯,LingedIn 的碼農很忙,叫什麽來著,John L?他們寫的那些小作文,腎上腺素直衝天靈蓋的那種小黃文。”
兩人笑得差點拍桌。
“我就拿那些素材,訓練了兩個模型,用戶可以輸入自己的提示詞或者圖片,不管輸入什麽內容,能且隻能生成王輝體--床上運動文學”
朋友哭笑不得:“你切口真刁鑽。”
廖晴白了她一眼:“擦邊才是最大的生意。你知道哪家公司,很低調,從來不上頭條,但人均產出比大廠高很多?OnlyFans。人類白天頂著頭銜、光環;晚上展示的,才是最赤裸的人性。黑夜不一定給人黑色的眼睛去尋找光明,但黑夜一定能給人色眯眯的眼睛去尋找刺激。”
朋友笑得直不起來:“你這是人性學實戰版啊。”
“說認真的,”廖晴接著說,“我是測試過市場的,其實想看看,大方向上看,在互聯網上,哪個行業做創業做好獲客,生意的盡頭是獲客嘛。哪個領域獲客成本最低,哪個就最容易起盤。我在 Reddit 不同社區發帖做了實驗:在開發者社區,隨便發一個把我自己都蠢笑了的話題,兩個小時不到被管理員刪之前,已經兩千閱讀,十幾個評論。可在 healthcare 社區,我認真寫了個話題,結果就跟醫療產品本身一樣,撲街得一聲不響。”
“由此可見啊,”廖晴接著說,“要是有技術但沒行業經驗,我覺得還是往 IT 強相關的方向走,哪怕是特別小眾的細分領域都行。做針對創業者的工具型產品也不錯,那塊社區活躍得跟發酵一樣,信息傳播快,用戶反饋也直接。”
她頓了頓,換了個語氣:“醫藥行業誰都知道是個大金庫,但問題是,門神太多。別說拿鑰匙了,你連門鈴都夠不著。我最近聽說有幾個工程能力特別強的工程師,就是那種 YC 最喜歡的背景,單身無娃有貓人士、名校cs大廠背景,而且技術純粹,看上了醫療保險這一塊奶油大蛋糕。”
朋友挑眉:“那不是個大市場嗎?”
“是啊,”廖晴點點頭,“你知道美國的醫療保險係統有多亂的,保險公司一大堆,編碼體係複雜得像拚圖,拒賠理由五花八門。亂就是機會,這道理放哪兒都通。”
“但這些工程師呢,在這麽繁雜的後台,把數據庫搭得比誰都漂亮,就是沒人買單。過得了技術這一關,卻過不了銷售那一關。最後不是被算法卡死,而是被客戶關係拖死,成本維持太高,連風都沒等來,就被拍死在沙灘上。”
朋友點頭:“對啊,醫療就是科技重災區。”
“沒錯。醫療行業的壁壘,從來不是技術,而是權威和法規。自由行業越自由越有市場,保守行業相反,要比它更保守才賺錢。”
她頓了頓,換了個語氣:“哎,我最近認識一位,做藥品生產 QA 合規,賺了第一桶金,好大一桶,顛覆了我三觀。你想啊,QA 在藥廠聽起來重要,其實最不討喜,不像銷售能帶利潤,也不像技術能拿專利。結果他靠寫‘流程文檔’和‘審計模版’賺瘋了。”
“怎麽做到的?”朋友追問。
“很簡單。”廖晴比劃著,“
就是把繁瑣的監管流程拆成模塊,讓企業照著抄就能過審”
“所以說,醫藥行業靠的不是創新,而是合規。”
“對,”廖晴笑,“冒險不值錢,過關才值錢。
刹車不是讓車慢,而是讓車敢開。”
“對了,”她忽然想到,“上周我還看到一個中東人蹲在華人超市門口乞討。你知道我腦子裏第一個念頭是啥?”
“什麽?”
“我差點上去問他:‘你是新來的吧?你隻知道華人有錢,不知道我們文化裏沒有‘施舍’這兩個字。這就叫商業模式和用戶畫像嚴重不匹配。我都給他想好選址方案了,去白左中產集散地的高速出口,那才是流量入口。早晚高峰,紅燈一亮,車隊一堵,注意力被迫空出來,那才是黃金廣告位。”
朋友笑這說:“哈哈,看來你們真是同病相憐啊。”
她又說:“還是給你說我做的那個AI故事平台吧。我都懶得起名字,就直接用了當年王輝他們行騙的交易所ssirius.com, 雖然他們現在另起爐灶換地方騙了。我還是叫 它www.ssirius.fun 。我覺得人生就是故事套故事,一層又一層,就像盜夢空間裏麵說的那種,大多數時候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層。總之我連名字帶素材一起複活,拿那堆‘小黃文’做成語料,不是單純堆字,是拆場景、斷節奏,比如他愛用什麽比喻、句子多長、怎麽起承轉合; 然後做提示詞模板,把‘開場-衝突-反轉-收尾’固化成卡槽;然後再調調色溫,自由度什麽的。反正模型會自動‘腦補’劇情,寫得比王輝還王輝,比Johnny還Johnny。”
“那效果咋樣?”
“這個嘛。”廖晴一臉壞笑,“回家再看,鼻血不流外人田。”
朋友笑到岔氣:“你這項目太邪門了。”
“邪門就對了。”廖晴說,“用現在流行的說法,我這是把隱性需求具象化。”
“那你是怎麽做的呢?你跟IT專業完全不沾邊”
“vibe coding 時代, 我肯定也是氛圍出來的啦。”廖晴笑,“我的基本流程很土:有了點子,先丟給 ChatGPT 把文字寫清晰;再去找 Claude 把邏輯打磨順;再把討論丟給 Gemini 做市場與競品分析,因為Gemini最大的優點就是理性不誇張;心情好的時候用Notebook LLM 生成播客,再聽聽他們的意見,最後用 Claude Code 構建。隻要前期邏輯結構捋得夠清,Claude Code 寫框架還挺靠譜的。
但一進細節就頭大,bug 一堆,回滾像打拉鋸戰。Claude 也好、Cursor 也好,記憶力都不行,版本上下文管理差。按我這“盲人摸象”的理解,就是連 git 管不好它們的健忘症。
我得不停地嘮叨它:別忘了你上個 commit 改了啥,這些函數之間的關係記清楚,別再在新版本裏踩回老坑。全靠碎碎念把它的短期記憶補上”
“我的筆記本沒被我砸壞,是因為我窮,換不起新的。”
朋友樂了:“貧窮抑製了你的怒火。”
“可商機往往就藏在這種‘氣得想砸電腦’的瞬間。”廖晴笑,“你的痛點,可能就是一群人的痛點。去 Reddit、Product Hunt這些創業社區看,海量不懂技術但想做產品的人。他們的共同特征:急、沒耐心、想快點跑。所以這些專業人士不認為是問題的問題,在vibe coding的時代可能就是可以規模化的需求。在做決策很慢的大廠做出來之前,先跑出來,賺一票就跑,也挺香的。”
廖晴喝完最後一口咖啡,語氣忽然放輕:“其實用戶不一定懂邏輯,但誰能幫他們省錢、賺錢、或者獲得精神滿足,他們就願意買單。”
朋友笑著點頭:“所以未來學IT還是有前途的,不像傳說的那麽恐怖, 好像以後人人都得去藍翔學水管工了一樣”
“肯定啊,”廖晴攤手,“我記得去年聽到Peter Thiel和Joe Rogan 的播客,他說從1970年代起,除了計算機行業,人類幾乎沒有真正的技術進步。我還是挺認同的,沒有算法和算力的突破,哪來的基因工程、藥物篩選?要是照過去那節奏,我們現在可能還在像”絕命毒師”那樣,在實驗室裏燒燒燒,靠化學反應賭命。很多技術突破都是計算機幫大忙的。”
“可惜我發現程序員的問題是,大多數人隻能為工作流程中的某個節點負責,沉迷於寫出短小精悍的代碼,卻忘了沒人會為代碼優美本身買單。在應用層,寫得好,不如賣得好。”
“ROI 最高的,一定是那種略懂行業、深懂產品、願意為結果負責的工程師。換句話說,就是那種 high agency、能自己把事兒從想法幹到落地的。”
——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John 衝進來,手機舉得高高的:“輝哥,快看快看,你要上頭條了!”
王輝抬頭,皺眉:“怎麽了?”
John 吞吞吐吐:“你的爽文……還有你身體的一部分器官,好像在 ssirius.fun 上一起出現了。”
空氣安靜三秒。
王輝低聲罵了一句:“Fxxk——” 然後麵無表情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John 目瞪口呆:“哎呀,輝哥你是真老練,處變不驚啊!”
王輝淡淡一笑:“還是那句話,誰愛看誰看。光腚不流氓,誰看誰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