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一家[散文]

黑天鵝一家[散文]

           巴頓

我愛天鵝，我愛白天鵝，我更愛黑天鵝。我曾在紐西蘭羅托魯阿的大湖邊，忘情地觀賞過黑天鵝在水中漫遊。我也曾在澳洲雪梨奧本的日本花園，看池水裏正啄食水草的白天鵝，還有黑天鵝。除開這兩個國家，哪裏還有真正的黑天鵝？黑天鵝必須生活在純淨的環境裏。

黑天鵝那錦緞一樣秀美的脊背，她尾部那盛開著的黑牡丹，實在鮮豔，是我看不厭的。

她脊背那美的曲線往下收縮直到鵝頸的根部，那是靈動著似的。更難舍她那特別靈異曼妙的長頸從這根部一直上升到十分性感的頭部，那是渾然天成。

頭下那一瓣紅紅的嘴甲，是恰到好處的豔麗！紅嘴的稍頭又有那麽一點潔白，更覺稱奇！紅白嘴甲配上黑頭黑頸，再配上這一小艘停在水上的小船一般的黑牡丹模樣的軀體，這比例的勻稱、搭配的和諧，那才叫天衣無縫！多一點太多，少一點就嫌太少。

特別是那長長的靈活的鵝頸的運動所產生的美感享受，簡直是頂尖的舞蹈家都會自歎勿如。看著她們在水中悠悠地遊動，您不能不讚歎上帝造物的天工神巧。當她將長頸伸出去啄食，彎彎地恰似一道虹橋。當她把長頸收攏，又如一圈黑玉鐲、黑項鏈，珍貴無比。

頭上，在紅嘴甲的根部，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顧盼生情。表達了她那一顆純潔善良的心，既聰慧又謙遜！她不必說話，也不必出聲，己把對生命的讚美，對大自然的愛戀傾訴完盡。

她的學問比那些喋喋不休的博士先生或專家大人都更高深！她在謙遜裏含有些許的不屑，她把這個世界看得很清楚，她不說話也不出聲，她總是慢悠悠地在水中遊走，滿足於上帝給她的幸福，也珍惜上帝給她的生命。她以她美麗靈動的身軀的肢體語言，唱著美的無聲的歌，誰見了都會立即放棄煩惱，接受她那真、善、美的饋贈。

我愛天鵝，我愛白天鵝，我更愛黑天鵝呀！每次到公園的湖邊，我都會首先尋找黑天鵝的蹤影。找遍湖池都不見她們的蹤跡，己有一年光景。冬天，七月初的一個早晨，我騎車運動到南邊的這個大公園，這裏有高大的樹林，這裏有廣闊的草坪。還有大大小小的湖泊，更有一條河水流過。草坡上有原住民的圖騰，草地上三三兩兩會有野炊發生。早晨的空氣更為清芬，陽光灑滿草地樹林。草地上露水未幹，仍舊亮晶晶。湖裏生活著各種水鳥，黑水雞會撓尾巴，逃得快。另一種水鳥穿著上黑下藍的西裝，頭戴紅冠，十分神氣。白鳥最多，長著長長的嘴，飛得高，但它們都是陸地上的鳥，喜歡棲息在湖中的島上......各種奇異水鳥很多，從來未見過，也說不出名字。還有白鸚鵡也來湊熱鬧，我一到它們就飛到樹上去了！

多幸運嗬，還未走到湖邊，我遠遠地就看到了黑天鵝，我最愛的黑天鵝正在水中遊哩！我緊忙把自行車停好，躡手躡腳走向湖岸，我怕驚跑了黑天鵝呀。不料她們倒不害拍，正朝我的方向遊往湖岸，我於是先舉起了我的相機。她們好像已熟悉於此，還抬起頭做足了靚態。朋友啊，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幸運嗎？今天我見到了一整個黑天鵝的家庭！一對黑天鵝夫妻，帶著三隻幼小的黑天鵝！！這三隻隻長著美麗柔軟灰絨毛的小黑天鵝，這三隻還沒有長出黑羽毛的小黑天鵝，真是太稚嫩可愛了！多可愛的小天鵝呀，我可是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呀！我於是狂拍狂攝！她們遊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

今天的黑天鵝媽媽顯得更其溫柔體貼，體態也更為靚麗。她的眼睛不時關顧著自已的小靚仔，顯得多麽慈愛！她帶三隻小天鵝遊到湖岸邊，教她的小靚仔去啄食湖岸上水草裏的蟲。小天鵝中灰色的絨毛在陽光下要多美就有多美！她們的身體長得己經快趕上天鵝媽媽了，隻差沒有黑羽毛複蓋。啄食完了水草，天鵝媽媽和小天鵝都停在水中，互相深情地舉視！是不是在問：小仔仔，吃得可開心？小天鵝回答：媽媽，我們很開心！就是還沒有吃飽。

然後，在媽媽帶領下，她們遊到湖中央去了。湖水倒映著藍天白雲，白雲就在水中漂浮。湖水倒映著岸上的樹叢，微風吹皺一湖冬水，泛起了漣漪。三隻灰色的毛絨絨的小天鵝一線兒排開跟著天鵝媽媽離開了我，遊向湖中央。她們一定是去找爸爸去了。

我急忙忙騎自行車追到湖那邊，果不期然，我見到了黑天鵝爸爸。天鵝爸爸的頭沒有天鵝媽媽的黑，身材也沒有黑天鵝媽媽來得漂亮。我還發現，爸爸也沒有媽媽那樣關愛小天鵝，有點不理不睬的！有時還把長長的頭頸卷曲起來，在水上睡覺呢。小天鵝忙著啄食，媽媽忙著關愛地看護著自已的孩子，天鵝爸爸卻偷懶在睡覺，或者是故意在假裝睡覺！真夠有趣的。一幅多麽美滿的黑天鵝家庭快樂圖畫嗬！連我這個人都羨慕！

我還發現，一隻小天鵝的尾巴上和翅膀上已經長出了一點點小黑羽毛來了。她們遊到這岸除了要和爸爸在一起，還為了再啄食岸上水草中的蟲仔。當她們吃飽了，她們都遊向湖中央的小島。我在心裏問黑天鵝：你們的家是不是在那個小島上？門牌多少號？可以停車嗎？......

4,07.2011美國國慶日於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