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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歲慈母喜喪日記[4]
Z J Barton
六月七日
上午,小越回上海。我繼續去家中整理物品。我把電視機送給了保姆。我詳細向保姆了解母親發病直至去世的情況。保姆告訴我說,你媽身體很健康,吃呀,睡呀,都很正常。她胃口好,晚上也睡得香。隻是天天想念你這個小兒子快回來看她......說著說著,陳仙娟又流下了眼淚。她停了一會兒又說,那天,呂鬥文來探望她,送給她一瓶名叫[一百歲]的營養液。你媽有很多補品,用不完。潘莉經常送來補品。[潘莉是我媽的外孫女,我家兩個兒子都未能侍奉我媽,我們隻好請了一個保姆日夜陪侍。同時,請潘莉負責一切。]根本不缺精貴補品。這次,呂鬥文送來的營養液名字好聽,叫一百歲,你媽心動了,說要嚐一嚐...想不到這一嚐,第二天就肚子痛了,開始腹瀉。慢慢地,胃口也不好了......我聽到這裏問保姆,這營養液還有嗎?她說還有很多。我叫她取來,我揭開瓶蓋,往口中倒了一些咽下。
中午,保姆陳仙娟、亞明、山紅、我共四人在橫錦鮮魚餐舘中餐。
下午,我與亞明去丁素萍家參觀。東陽人隻要有錢,都設法蓋了多層樓房。東陽是泥木工、建築工的故鄉,東陽建築工程公司的足跡可以說遍布世界了。所以東陽的住宅的水準都比較高,但因為思想閉塞,現代化程度則相對落後。她的家隻是她姊姊家六層樓房中的一少部分,但居住卻已足夠了。
我們在丁素萍家晚餐。她姊姊就是做房地產生意的,由她姊姊和姊夫招待的晚餐十分豐盛。她姊夫是市政府的官員。歺後,丁素萍和她妹妹丁淑萍送我們回萬苑賓館。沒多久,山紅也過來了。他送來了十二日下午五時去深圳的火車票。他要接我們去他工作的城市看看。在去澳洲前,我也在那兒工作過,對深圳還是挺有感情的。我曾視深圳為第二故鄉。因為是她使我開始接觸這個封建帝國之外的世界。在深圳,鄧小平將外部世界引入這個共產黨從國民黨手中奪過政權,回複到封建帝國時代的現實生活中。當時,深圳與中國仍然和香港與中國一樣設有關卡,所以深圳似乎是一個世外桃源。一切不滿足於封建帝國現實生活的人都找機會闖入深圳,以求實現自己的夢想。今天,深圳的一切已在中華大地的東南沿海地區如法泡製,因而使中國大陸的經濟得到迅猛發展。我兒子大學畢業後也分配到深圳工作,他的小女兒,也就是我的小孫女豆豆很聰明的。可是我們與她卻至今未見過麵哩!
晚上獨自一人在馬路上徘徊,思緒萬千。麵對故鄉的新風景、舊事物,想想離開故鄉己十五年矣!在這十五年中,迫於生計,遊子一直在外。都不能守候在母親身邊。隻在快離開中國那年,曾經陪伴媽媽一起生活了近一個月。後來回國也曾和她共住了一段時光。我記得很清楚,隻要我和她生活在一起,她就立馬精神抖擻,老邁的身體很快得到恢複。這時,她心裏充滿快樂。但我無法一直守著她。當我要和她分別時,她總要拄著拐杖,送我到門外。總要問我:下一次什麽時候再來?每次分別,她都是健康的。我也就很放心。心中思忖:媽媽做人善良,媽媽有福,活到一百二十歲不會有問題。......可是這次為什麽....
夜深了仍無睡意。我就回到家裏取來整理好要帶走的信件、日記、照片等生活物證。回賓館已子夜十二時了。
睡前感覺腹部有些疼痛。而且身上皰疹加劇,但未為意。
14/11/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