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遊雜記之四十四篇

威尼斯是一座嚴肅的城市嗎？
----歐遊雜記之四十四            巴頓

威尼斯建在四百九十個島嶼上[這些島嶼中已有三十個被海浪吞噬掉了。]，由上百萬根樁子支撐著，用四百多座橋連在一起，是世界上唯一完全建在水上的城市。威尼斯沒有汽車，可免受廢氣的汙染。可是在威尼斯你也別想散步或慢跑，走五分鍾你就會碰到牆壁。在威尼斯基本上沒有馬路。隻有一條約四公裏長的大運河，可以說就是威尼斯的南京路了。小運河則成了威尼斯的福州路或烏魯木齊路。

這條有千年曆史的大運河至今仍是威尼斯的核心地帶。它那蜿蜒曲折的河道兩岸，聳立著二百多棟宮殿、七座教堂、二十多個菜果市場。這些宮殿既有拜占庭式的，也有哥特式的，還有文藝複興時期的，也有巴洛克式的。其中大部分是十三世紀和十八世紀的作品。您如想把這些宮殿仔細觀摩，您最好租間房在威尼斯住上半年。

這裏有為紀念或稱為祈禱1630年威尼斯大瘟疫的巴洛克式聖馬利亞永福堂；也有被稱為威尼斯哥特式建築典範的總督府。它就在聖馬可廣場上，緊靠聖馬可教堂。它的對麵就是十六世紀建造的珊索維諾圖書館，現在是考古博物館、聖馬可國家圖書館和威尼斯老圖書館。運河右岸有雄偉宮，它是一座三層的珊索維諾文藝複興式的宮殿，現在是威尼斯行政長官辦公室。

橫跨運河的威尼斯最著名的麗都橋，就在科內爾.斯皮內利宮和格裏馬尼宮附近。在這座堅固的石橋上，兩邊店鋪林立。您可以買到珠寶、裘皮、麵具、絲綢和紀念品。而在這座橋過去一點，就是金屋了。它是威尼斯最漂亮的哥特式宮殿。是富商康塔裏尼在1420年修建。因宮殿上麵鋪著金葉子而得名。另一座科杜奇設計的文藝複興式代表作就是凡德明卡拉基宮。現在這裏是威尼斯的冬季賭場......

最有趣的是利昂納宮對麵運河岸上，有一尊馬裏尼的裸體騎馬者雕像。它有一根碩大堅挺的陰莖。據傳，當年有一位美國的藝術富婆曾住在附近。騎馬者的陰莖不時被她取走。她為什麽要取走它？眾說紛紜。有人說她是不忍讓遊客感到害羞；也有人說她取回家中是為了握住這根陰莖親吻或看著它自慰。

而總督府則會令人想起英國倫敦的國會議事堂或布魯塞爾的市政廳。因為它們都很類似，都好像是用骨頭架設而成。

在威尼斯集中了如此多的古典建築，大運河的美景是世界上任何地方也不能與之相比。因為它們都建造在水上，在運河藍色海水以及藍天的映襯下，歐洲建築曆史的金碧輝煌，隻有在這裏才能體驗得最深刻。

您若要遊覽大運河兩岸的風光，您如是精力充沛的人，可以自己劃船前往。這就等於是陸地上的慢跑運動了。遊客大抵會結夥乘坐“剛朵拉”，一邊傾聽意大利船夫的歌唱；一邊視察兩岸破敗的千年遺痕。剛朵拉是由磨光的桃花心木製成的一種光潔美觀的小快艇，漆以黑漆，人工撐劃，以其輕快又價格低廉占領了威尼斯的大小運河。全盛時期有二萬餘條，現隻剩下幾千餘條了。真是今非昔比。當年托馬斯.曼曾認為它是世界上除了棺材以外最黑亮的東西了。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剛朵拉的坐位是世界上最柔軟、最豪華、最舒服的。在1562年以前，剛朵拉的顏色也是五光十色的。後來威尼斯市議會的元老們閑著沒事，就把算盤打到剛朵拉頭上了。他們顫巍巍地寫了一個通告說，剛朵拉必須漆成黑色。理由是一個像威尼斯這樣嚴肅的城市的最合適的顏色應該是黑色。

咱說，這實在是天大的謊言。威尼斯從來就不是一個嚴肅的城市。它隻有欺詐、威逼利誘和戰爭洗劫的曆史。威尼斯的拿手好戲是虛張聲勢、擺架子、搞陰謀。是園滑的外交手腕使威尼斯存活了一千餘年。在博物館和宮殿的掩護下，威尼斯人則是過著聲色犬馬、花天酒地的生活。說威尼斯人會唱歌、會跳舞、會勾引異性可以；說威尼斯人會做生意，會弄虛作假可以；說威尼斯是一個粗製濫造、假冒偽劣商品的中心也可以；說威尼斯人瀟灑，會尋找快樂更可以，唯獨不能說威尼斯是一個嚴肅的城市。如果它是一個嚴肅的城市的話，它就不會成為歐洲的一個名符其實的藝術中心，產生並聚集了如此眾多的作家和藝術家。

二零零五年十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