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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又是《琴史簡述:胡琴與提琴》

(2025-04-20 09:12:47) 下一個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琴,這琴那琴的,多不勝數,而每個民族最具代表性的琴不僅積聚了這個民族文化生長、沿襲、發達和傳承的曆史,也最能在音樂上表現這個民族人文底氣、文化樣式和神情麵貌。可以說,世界各國的琴都放在一起的話,那將是最為別樣和精湛的文化博展。

這個世界上怪事多多,比方,就是沒有一個國家或機構願意舉辦這麽一個全球性的係列展,附帶巡回的那種,專門用來介紹“琴史”。會比油畫展差勁嗎?我看不會。

對琴我情有獨鍾。半吊子兮兮的老是上不去,下不來,懸在半空裏不住的晃蕩。也是好的,被琴聲搖著,四季裏不分東南西北暖暑溫寒,就流落在那種無盡裏,咬著一根無名草,閉眼風飛。

今早也是飛,跟著風,於是瞅見了琴的身影,不多,剛好一對,於是取來湊趣了。

古往今來,不管哪個民族的琴,也不管古老還是乍新,或用什麽材料製作,基礎結構是琴身、琴把、琴碼和琴弦四大物什。簡單地說,琴身是特定材料做成的“鏤空體”,用作聲音的共和;琴把用來固定琴弦;琴碼用來製定弦的音度和界位;琴弦則是發聲器。

琴身、琴把和琴碼古時的人們是“就地取材”,用的多是木竹之類的材料。弦就比較多樣了,繩做弦是最為原始普通的了,後來較多地用馬尾,到了現在各種製材又是多不勝數了。比如中國古箏也有用絲弦、尼龍弦和金屬弦的。有的幹脆用上了鋼琴弦,出來的聲音固然比絲弦來得清涼高昂,可是恰恰少了絲弦琴撫作時琴或箏裏原本該有的“聲色絲嘶”;吉他演奏樂曲裏有同樣的情狀,在我卻似丟了一個好去贏得另一個好,竟是不能齊美。中國古箏古琴協會的會長算是相識吧,去他家裏賞琴聽琴肯定見不到金屬弦的,抱著寶貝孫子似的捧出一架明代永樂琴,他會在上麵按金屬弦?不如殺了他。

琴最早的時候實質是彈撥樂器,加上弓弦也是中古時期的事,發生在中國北部的蒙古大漠。具體的地域其實還包括普遍含義上的西夏區域。中蒙和西方諸國的文獻資料和考古實物憑證都確切無誤地斷定,古代“蒙人”,即中古時期的“胡人”是弓弦琴的鼻祖,至於弦琴(不帶弓的)我不認為最早也是胡人的專利。理由是,人類文明史的起源在兩河流域,即如今的伊拉克境內的幼發拉底河和底格裏斯和流域,眾多的跡象表明,早在中古之前,人類文明(音樂)史裏已經有了“古弦琴”的蹤影。此是題外話。終歸地說,中國曆史魏晉時期,胡人之琴已經以二弦加弓的形式流入“關中秦地”,到了秦朝才逐漸產生彈撥的定樣:琵琶;而後是如今人們看見的帶弓胡琴,包括京胡、二胡等。

當然,中國的古箏和古琴不在此係列內。我說的是連琴帶弓的弦樂器。

胡琴在中國由北蒙胡人引進後逐漸分化升級,過程漫長。比較混亂的是,誰都不知道曆史的整條脈絡上具體是誰在哪個種類的琴上做了什麽具體的貢獻;比方說誰是胡琴的製作大師,留下的琴樣在那裏,作品有哪些。文獻資料相當不全不係統。

大致可以追蹤的是,單弦和雙弦的“胡琴”大約在公元1000年前後隨著物流和軍隊開進歐洲。到了十二世紀,成爺(成吉思汗)的鐵騎西征橫跨統一了蒙古各部落,忽必烈更是忽烈,軍隊打到中原建立了元朝不算,一路席卷到今天的匈牙利,成就了羅馬統帥亞曆山大未及的輝煌。在我的中西文化對比的一些博文中我曾經說起過戰爭對文化非常“奇異”的推動作用,而蒙古大軍的一路呼嘯也將胡琴送往了歐洲。

十世紀時,希臘“古琴”被“融化”,十二世紀末,提琴(fiddle)出現在歐洲,十四到十六世紀,世間最小音節最高的“提琴”在意大利和匈牙利完成進化和定樣,並在十六到十八世紀時產生了提琴和提琴樂曲演奏和製作的輝煌與絢麗。

在歐洲胡琴的發達的整個過程裏,從器具、器樂包括人物和音樂資料都很好地記錄並保存下來了。而且不斷地有大師做了接力,將提琴不斷推向更加輝煌。我這裏首先因為是個識水平有限,也是因為文史浩繁,隻集中提幾個關鍵的人物和事情。

“西方音樂之父”,德國人巴赫(1685-1750),在十六世紀時,不僅將巴洛克建築理念(比較複雜,這裏說得盡量簡單了,因為巴洛克的含義非常廣泛)注入了音樂,他在提琴方麵最傑出的貢獻之一是將(小)提琴從樂隊陪襯的角色裏分了出來,開始獨立行走於舞台。

怪才奇才無盡才,意大利人帕格尼尼(1782--1840)一生對提琴和吉他演奏的技法、曲作和編奏起了決定性的改革和提進。以前,我說到一些,以後會重述。

美國人,特別是紐約人的驕傲,美籍俄國猶太裔“天生奇才”耶胡迪·梅紐因(1916—1999年)。他出生於紐約,最後入了英國籍,對現代提琴的演繹、普及和提升做出了巨大貢獻(周遊世界並辦學普及)。

他一生與中國聲息相關。他的故事中國人非常熟悉了,我隻附帶說幾件事:1979年去了中國,指揮了中央交響樂團;提拔了中國當時的新秀胡坤和呂思清;到死從不離身的除了提琴外,就是隨身攜帶的“世上最偉大的書籍”,老子的《道德經》。八十年代,對中國文化和音樂影響極大的還有另一位大指揮家伯恩斯坦,他的女兒曾經是我在紐約是的好朋友,攝影界的一位傑出的化妝師,所以得見過這位平靜易人的大師,一起吃飯一起暢聊。非常崇敬這兩位大師是因為作為中國人對他們的特殊情感。

在中國,胡琴以二胡為主,拉倒阿炳手裏,掉進蘇州滄浪水裏去了;不是苛刻,真的是見不到大師係列大作品了,有本事的人都在演奏前人古人的曲子,如火純清地,可就是出不了自己的東西。

提琴,記得伯恩斯坦捧紅過一個叫唐寅的女孩,她好像演奏的是《苗嶺的早晨》,非常成功傑出的作品,記得她演奏得也非常出色。而俞麗娜的小提琴交響協奏曲《梁山伯與祝英台》到今天還沒有人在中西結合的樣式上、曲作者和演奏者對藝術純真高度的合成上被人超過。孤零零怪可憐的。弄得我這類半吊子隻好扼腕,同時也被繼續地卻是不一樣地懸吊在半空中了。也有一陣風,吹不走那樣的一份心思:希望有一天,中國的演奏家和作曲家能放下手中的俗事,為咱們、咱們的民族音樂和文化拿出漂亮的作品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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