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發財記（第一部）----019 流氓（上）

流 氓（上）

小鳳本以為最多出去半個時辰，賬房就能回來，結果他足足等到兩個時辰，怕錯過開門，小鳳都是強忍著瞌睡，在打一更前，聽到敲門聲，他急忙跑出去開門，怕敲門聲太久驚醒別人。賬房進門後，掩不住眼裏的興奮，不用問就知道，事情成了。實在太晚，小鳳不可能再回去睡覺，隻能在賬房屋裏住一晚上，好在賬房的床夠大，兩人一起睡到也不擠。小鳳剛才一睡一醒好幾次，現在反而沒有睡意了，於是問賬房：“怎麽這麽久？” 賬房那股興奮勁還沒有緩過來，巴不得人問，於是說：“好險呀，如果晚去半個時辰，房子就被別人買走了，我到黃小哥那兒的時候，他們正準備開始畫押簽字，我費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讓另一個人放棄，真是好險呀好險！明天一早我就去辦所有手續，正如你說的，夜長夢多。” 小鳳也為賬房高興，終於買到這麽好看的房子，不過有一點不明白，問：“你不是交了定金嗎？怎麽那個中人還反悔？” 賬房說：“當初的合約就是這麽簽的，我怕我借不到錢，又不想失去定金，說來話長。” 小鳳笑著問：“你買到房子後，是不是就準備娶老婆生兒子？我到時候給你做伴郎。” 賬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罵道：“小王八蛋，跟誰學的油嘴滑舌。” 小鳳想了一下說：“我跟你在一起時間最多，估計是跟你學的吧。” 賬房又是笑罵道：“我可沒有教你這些東西。” 兩人不作聲了，過了一會兒，賬房說道：“你認真學本事，等過幾年，我也幫你在渡橋鎮買一座房子，到時候你可以把家裏人都接過來住。” 小鳳嗯了一聲：“好。”

二人漸漸都睡了過去，兩人其實都沒有睡得很踏實。賬房一會夢見自己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老婆，一會兒自己老婆給自己生了好幾個兒子，一會兒那些兒子抱著自己的腿，叫自己阿爸。小鳳也做夢，夢見自己也有一座大房子，夢見自己把家裏人都接了過來，爺爺每天都是笑得很開心。就這樣兩人在同一張床上，各自做各自的美夢。

第二天小鳳醒來時，發現賬房已經走了，他趕緊起來，出來時候，藥堂先生碰到他，說：“以後不要這麽用功學習算賬，晚上就不用找賬房，畢竟人家也要休息。” 小鳳恭敬地答應，並問賬房現在去哪兒了？藥堂先生說：“他告假一天，要辦點私事。”既然賬房不在，早上可以放小鳳一上午假。小鳳高興得要跳起來，自從學習算賬後，好久沒有見到小虎，上午正好去找他玩。他匆匆地扒完飯，跑著去魚婆家。

兩個小孩見麵，格外高興，嘰嘰咋咋地說個不完，說了一會兒還不過癮，兩人一起出門逛街，一邊走一邊說，不知不覺走到一條小街上來，隻見前麵圍著一堆人，在那邊嚷嚷。看熱鬧是人的本性，小鳳也不例外，拉著小虎就往人群裏擠。進去一看，非常意外，居然發現了潘小狗被人圍攻。小鳳心裏那個爽呀，心想你潘小狗也有今天，今天真是好日子，有人居然替自己報仇，一定要在邊上看熱鬧。

幾個小流氓對潘小狗推推拉拉，說是鹹水河那邊的人不能走到淡水河這邊，除非從他們褲襠下鑽過去，要不現就滾回去。小鳳心裏那叫一個高興，現世報說來就來，他和小虎站在角落，繼續看熱鬧，隻見潘小狗忍住怒氣，禮貌地讓他們讓開，小流氓仗著人多，根本不理會，繼續對潘小狗言語上侮辱，他們到沒有動手，隻是身體不斷地撞潘小狗，想激起潘小狗先動手，然後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一起上來打，名正言順地說他們是自衛。小鳳其實對淡水河的那幫小流氓並沒有什麽好感，都是一路貨色，不光打人，而且對不是外地的人從心底的歧視，看到小鳳，都是鄙視地不屑於打他，怕髒了手。鹹水河那幫壞蛋雖然打架，但從來沒有看不起別人，相比之下，小鳳還是覺得鹹水河那邊的人更親切。不過他始終對潘小狗有一股恨意，也不知為了什麽？就是恨。

鹹水河的人是有血性的，潘小哥果然不是個孬種，終於和一人動起手來，打架人人愛看，周圍的人一起起哄。潘小狗從小打架，身經百戰，和淡水河的那人一來一往，並沒有落在下風，漸漸地兩人出手越來越重，看樣子都不是一般的打架，有點你死我活的樣子，眾人起哄聲慢慢變小，但誰也沒有上去勸架。這時，淡水河那幫小流氓突然一擁而上，一起上來打潘小狗一個，流氓從來都是流氓，打架都是靠人數。這下潘小哥慘了，他一個人哪能抵擋這麽多人，身上和腦袋開始流血，他也是打紅了眼，如果現在手裏有把刀，他會毫不猶豫地往對方腦袋上砍下去。

小鳳突然對潘小狗不恨了，畢竟潘小狗現在是受欺負的一方，或許跟了周先生讀書，人變好。他沒有多想，撿起路邊的一塊磚頭，朝著其中的一個小流氓的腦袋拍了過去。小流氓怎麽也想不到背後有人襲擊，自己腦袋莫名其妙地挨了一下，正當他憤怒地想看看是誰下的黑手，結果腦袋又挨了一下，腦袋好像有點開花。小鳳本是個膽小的人，但一旦動手，就會狠下心來，王八拳左拍右拍，打到後麵也是紅了眼，下手也都是用足了勁，而且都是朝對方腦袋上去。淡水河的小流氓也不是吃素的，從光屁股的時候就在街上混，一看打架，跟狗聞到屎一樣，都紛紛抄起家夥，上來團戰，畢竟小鳳這邊畢竟隻有三人，對麵有十幾個，不一會兒就落入下風，慢慢地也覺得臉色開始有點濕，應該是流血，小虎手腳不靈活，好在他力氣比較大，一推能把人推很遠，小流氓們也不敢靠太近。即使這樣，情況是不容樂觀，再這麽下去，三人有可能重傷。

就在這時，有個大人大喊一聲，衝進來，把圍攻小鳳三人的小流氓拉開。小流氓們那裏這麽好對付，個個都是不要命的主，上來就是對著那個大人一棍，下手非常狠，大人一怒，一把把棍子奪了過來，對著小流氓就是一下，大人的力氣可不是鬧著玩的，小流氓當下軟了下來，慢慢地倒下地。眾流氓立刻被嚇住了，紛紛停了手。小鳳偷空看了一眼，大人居然是阿滿，隻見他站在小鳳他們前麵，對著那群流氓說，我數三下，再不滾，我一個個敲死你們，然後開始數一二三，當數完三後，毫不猶豫，衝進小流氓，用盡全力，每一棍都是實實在在，幾個小流氓被打中，終於害怕，一哄而散，對付這種小流氓，隻有比他們更狠，他們才會害怕。

小流氓散去之後，阿滿上來笑著對小鳳說：“怎麽惹上這幫小流氓，不用怕，有你阿滿哥在。” 小鳳苦笑，心想今天也不是搭錯了那根筋，居然幫自己仇人打架，但他麵上並沒有表現，隻是對著阿滿說：“謝謝你，阿滿哥。” 他急忙查看小虎傷勢，小虎並不覺得痛，隻是衝著他笑，細看一番後，好在都隻傷在皮肉。潘小狗就沒有這麽幸運了，腦袋和身上都掛了彩，小鳳安慰他，問他：“要不要跟我到藥堂去，我幫你清洗包紮一下。” 小狗緩過勁來，對著小鳳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家。” 說完又對著阿滿說：“謝謝你，阿滿哥。”說完就朝鹹水河的方向走了。

這裏民風彪悍，打架跟吃飯一樣平常，小鳳問阿滿：“ 我好久沒有看到你了，你在林老牙家住的好嗎？要是住的不舒服，等我回去告訴藥堂先生，讓你重新回來跟我一起住柴房。” 阿滿有點感激，說：“當然住的不舒服，沒辦法，不過藥堂裏你是做不了主的，你還是不要提比較好。” 小鳳想了一下，說：“那你偶爾到我那邊去，我想辦法找個借口。” 阿滿笑著說：“還是你小鬼點子多。” 說完又說：“以後看到這些小流氓，不要招惹他們，但也不要怕他們，如果他們欺負你，找你阿滿哥。” 小鳳感激地說知道了。

回魚婆婆家時，小鳳有些歉意，對小虎說：“不好意思，讓你今天和人打架了。” 小虎則興奮地說：“今天太過癮了，我從來沒有在陸地上跟人打過架，今天第一次，你手腳這麽靈活，什麽時候教我打架？”小虎居然喜歡打架，還要自己教，就自己這點三腳貓功夫，怎麽教？不過看著小虎那雙期盼的眼神，他隻好答應下來，等有空一定教他。

回到藥堂已經是中午，眾人看小鳳頭上有點彩，問他怎麽回事？小鳳撒謊說不小心摔的。吃完午飯後照例在櫃台上忙活，現在他不光要抓藥，還要算賬，已經能頂一個人的用場。下午他看到賬房回來，一臉的喜悅，知道事情肯定辦得很順利，當然他知道這是賬房的秘密，自己不能亂說，隻能在心底暗暗地為賬房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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