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發財記（第一部）----033 過年（下）

過 年（下）

正月初一，少奶奶帶人去鳳凰寺燒香，有了昨天的打點，少奶奶應該能受到很高的待遇！其他人一個都沒有休息，都在認認真真地看醫書，賬房更是劈劈啪啪地打著算盤，小鳳覺得大家都很認真，自己不能拖後腿，也拿起了先生給的幾本書看了起來，不懂的地方就馬上去問先生，平時先生忙，有問題都是答得匆匆忙忙，現在閑著，回答問題時有時還能給小鳳講，小鳳興趣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到後來是真的認真看書背書。臨近中午，少奶奶回來，果然十分高興，說鳳凰寺上上下下，都對她很客氣，讓她在各家富人奶奶們，長足了臉。

這幾天小鳳都是在看書，期間他抽空去了一趟小虎那兒，告訴他賬房會帶他出海，小虎當然很高興，說自己可以掙點錢，小鳳說：“你去見識見識，如何收海貨，以後大了，我們可以做生意。”小虎高興萬分，說：“以後我們兩人能發財嗎？” 小鳳笑道：“當然可以發財，等發了財，我們一起在鎮上買房子。” 他們又說了一些話，臨走時，小鳳塞給小虎兩個銀元。

小鳳每天看書，醫術一下子長進很多，連先生對他都刮目想看，傻小子也不是個可造之才，於是教得也更加認真。小鳳自己也很高興，花了大力氣，終於給自己找到機會，如今他對自己的醫術信心大增，在街上隨便看到一個男人，都想上去給他們搭脈，看看男人腎到底虧不虧。

一天小鳳問完問題，發現木頭和二歌在清理牆壁，好奇地問：“你們幹麽呢？” 二歌說：“少奶奶拿了兩張畫，讓我們給掛到這牆上。” 小鳳一聽，又看了一下放在台子上的畫，嚇了一跳，趕緊對二歌說：“你們肯定搞錯了，這裏不能掛畫，小心掛上去之後，先生又讓你們拿下來，你們先下來，我去跟少奶奶說。” 兩位夥計本然就不願意幹這些雜事，有小鳳這句話，是個好借口，趕緊下來回房看書去。小鳳拿起兩張畫，找到少奶奶，說：“你不知道這個唐兄，好多人向他求一張畫，都是求不得，你怎麽把這麽名貴的畫，隨便掛在藥堂大廳裏呢？晚上你讓先生好好鑒定一下，說不定可以收藏呢，將來可以買個好價錢。“ 少奶奶說：“你應該早告訴我，還好我沒有把畫送人，你放著，我晚上讓你先生看看，我自己看不懂。”

吃完晚飯，小鳳還是照例看書，二歌來叫他：“說先生找你有事。” 小鳳飯前問了先生一個問題，先生當時回答不出，說要查一查，小鳳本以為要等到明天，先生才能有答案，沒想到先生這麽快就想好了。他跑了上去，進了房間，就發現有點不對勁，先生的臉像是沒有平時這麽溫和，不過他並沒在意，走到先生麵前說：“先生知道那個藥方的用場了？”還沒等他說完，先生一把把他攥住，然後按倒，接下來小鳳覺得自己的褲子好像被拉下，然後屁股劈劈叭叭響了好幾下，痛到不怎麽痛，但小鳳還是被嚇得不輕，他趕緊反抗起身，提起褲子，退到一邊瑟瑟發抖，隻聽先生罵道：“小壞蛋，什麽時候學這麽壞？居然給你先生送這樣的好畫。” 說完又居然笑了起來，小鳳一聽笑聲，心情立刻不緊張，說：“我隻知道唐兄的畫值錢，不知道他畫得是什麽？” 少奶奶笑道：“你整天跟他在一起，難道不知道他幹麽的？居然還撒謊。” 小鳳一聽，隻好承認說：“我知道一點，但我聽說很多人求他畫畫，他的畫很值錢，所以我就開口要了兩幅！既然先生不喜歡他的畫，那就把這兩幅送給我，我拿出去賣錢。” 說完伸手討畫。先生馬上回道：“誰說我不要？” 說完才發現自己這話說得不妥，又接著道：“哪有把東西還回去得道理。” 說完又笑了起來。小鳳這下完全不緊張了，說：“我是真得想幫我們藥堂討點錢回來，不能白幫人看病是吧？” 少奶奶對先生笑道：“好了，好了，我說你不用這樣大張旗鼓。他隻不過想幫藥堂討點東西回來，你倒好，還打人家屁股。” 先生說：“這小壞蛋半年功夫，跟和尚不知學了多少壞心眼，以後不能讓他去鳳凰寺了。” 少奶奶趕緊說：“你可別亂講，和尚們怎麽會教他這些，我看都是跟你這個先生學得。” 說完看著先生，先生也是感覺好笑，想想這男孩到了一定年紀，學壞還很正常，自己幹麽這麽生氣？不過其實也不是生氣，是覺得自己突然被人發現了隱私，毀了溫文爾雅的高大形象。

一陣心思後，先生平靜下來，對著小鳳說：“你過來，以後不能學壞，要好好學醫，知道吧！” 小鳳走上前，說：“好。” 這些天先生看小鳳，越看越喜歡，心裏是自己兒子多好！想到這裏，恢複了以前那種溫和的口吻，對他鼓勵個不止。小鳳受寵若驚，頭一次嚐到來自除了家人以外的溫暖。

小鳳下樓後，先生又重新打開兩幅畫，越看越歡喜，越看精神越好，精力也越來越集中，直到最後控製不了，最後渡過了一個無夢的晚上。小鳳回房，想起先生說起跟和尚學壞的話，心中一動，心裏尋思，好像確實跟鳳凰和尚學了好多東西，和尚其實並沒有教，但自己每天看在眼裏，耳濡目染，不知不覺就學會本事。

初八，少奶奶逛街回來，一臉的不高興，大家很是詫異，不知外麵誰惹了她？而賬房已經出門，這次他一人獨自進山收藥材，以前他需要人一起去，是因為他是藥堂幫工，能省力則省力，這次是為了自己，能省錢則省錢。小鳳這段時間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地讀他的藥書和醫書，木頭和二歌也是一樣，隻有先生零星地替人看病。又過了兩天，少奶奶再次出門，回來之後更不高興，晚上還跟先生吵了一架。大家都麵麵相覷，鳳凰藥堂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吵架聲，上一次還是幾年前先生和大奶奶之間的吵架！轉天一早，先生告訴眾人：“明天你們不能留在鳳凰藥堂，全部出去玩。”大家也不知為什麽，也不敢多問，應該是吵架有關，小鳳才不管，第二天早飯一吃，兜裏揣點錢，準備出門遊玩。

小鳳每天看書，突然一天閑下來，都不知去哪兒玩。思來想去，覺得應該上周先生家一趟，一是年前太忙，他忘送幾包藥，雖說不急，但人家畢竟等著用，好不容易今天正好有空。另一個原因他也說不上來，就是特別地喜歡周先生，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讓人如遇春風，和自己藥堂先生完全不一樣，自己先生有點市儈。想到這裏，他包好了東西，跟先生打了聲招呼，直接出門。

新年似乎並沒有過完，隱隱的還留下很多節日的氣氛，渡橋鎮居民都是過完元宵節，才是真正地開始幹活，現在大家聚集在一起，麻將牌九，吆喝聲絡繹不絕。走到周先生房子前，小鳳輕叩門環，過了一會兒，裏麵傳來腳步聲，門咿呀地一聲開了。

開門的是周師母，看到小鳳，說：“哎呀，怎麽正月裏還給人送藥，你們藥堂正月裏不休息嗎？” 小鳳說：“我們不開門看診，除非是熟客，年前太忙，我出了差錯，怕耽誤了周先生和周師母的大事，反正今天我也是閑著沒事。周師母趕緊把小鳳往裏讓，並讓他在桌上坐下，自己則去倒茶。小鳳心裏想，這就是周先生與眾人不一樣的地方，尋常人都是直接在門口接藥，最多說聲謝謝，隻有周先生周師母，每次都是把他引到屋裏喝茶。小鳳看著周師母給他端茶過來，說：“周先生不在家嗎？” 周師母笑道：“上街買東西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剛說完，周先生就從大門進來，說：“今天街上還是沒有好東西，隻買了些腸子內髒，看來我們隻能湊合著吃點了。” 然後他看到小鳳，笑道，說：“今天小鳳在哪？我是難得上一次街買菜。” 小鳳起身說：“我是來送上次的中藥包，順便也想來周先生家坐坐，正月裏我也正好閑下來。” 周先生把東西遞給師母，說：“你可是稀客呀，中午就留下吃飯吧，可惜我們家並沒有什麽好東西。” 小鳳說：“我們鳳凰藥堂最近配了個藥包，專門就燒腸子內髒，很多人照著做，味道還可以。” 周先生說：“這個好呀，可惜今天忘了讓你一起送過來。” 小鳳說：“可以從現成的藥包裏暫時湊出來，不過這樣你就不能用那些中藥包。” 周先生說：“不礙事的，不礙事的，你就拆吧。” 小鳳聽周先生這麽一說，於是動手拆開中藥包，從中挑出幾味中藥，並告訴周先生周師母如何燒製。

周師母去燒菜，周先生坐下來陪小鳳聊天，問了小鳳的一些家庭情況，學徒多久了，在渡橋鎮還習不習慣，小鳳一一作答。聊了一會，小鳳突然微紅著臉，問：“周先生，你能不能教我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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