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發財記（第一部）----032 上手 （上）

上 手 （上）

小鳳詫異道：“唐兄，我們從早上就開始準備，一直忙到現在，怎麽會是耍你呢？” 唐兄說：“你看看桌上的東西，都是些腸子內髒，這是人吃的嗎？你們這是在燒豬食。” 話音剛落，和尚生氣了，說：“龍肝鳳膽是不是內髒？吃都沒有吃，就說是豬食，腸子內髒又怎麽了？天下食材本來就沒有貴賤之分，全看怎麽燒，剛才看你布置房間，以為你還有點本事，一聽你開口，才知道你是俗人一個。” 唐兄剛想插話，小鳳趕緊說：“唐兄，你看，剛才那堆破爛，我用了五十文錢買的，本想給你出難題，結果經過你的手，房間立刻變樣。所以說，好不好不在東西，而在於人。真正的做飯高手，就是能用最普通的食材，卻能做成最美味的菜肴。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唐兄接不上話，但也不願意動筷子。掃地和尚可不管，忙了一下午，早就餓了，夾起東西就吃。小鳳本然也不敢吃這些腸子之類的下腳料，但自己讓和尚做的，不吃不行，勉強夾起一個圓圓的東西，往嘴裏送，嚼了幾下，罵了一聲：“娘的，大師父，你確定這是腸子做的？你騙我吧？” 和尚說：“你給我什麽，我就做什麽，你剛才吃的東西，是小腸卷起來的，怎麽樣？” 小鳳連塞了好幾口，咽下去之後說：“好吃好吃，那些有錢人，都是天下最傻的傻瓜，這東西不吃，這輩子算是白活了。” 唐兄在一旁冷笑，夾了一口小腸卷，準備咬幾口再吐了，以此來羞辱和尚和小鳳，結果嚼了兩口後直接咽了下去，那種柔軟，勁道，質地，口感，都是一般肉所不具備的，他又夾了一個，放在嘴裏慢嚼細咽，細細地品味其中滋味，這次還品出各種輔料的味道，甜中帶點辣和香，說不出享受，他咽下去之後罵了一聲：“娘個匹。” 然後又去夾其他的菜。和尚到沒有說話，隻是冷眼地看著，估計心裏是一陣得意。

最後他們三都停了下來，實在塞不進去。唐兄更是有氣沒力，說：“我服了，以前我是孤陋寡聞了。” 小鳳問和尚，說：“大師父，還有什麽好菜？” 和尚笑道：“有些我不好意思讓你準備，還有一些拿手好菜，比如說各種鞭。” 小鳳也不知是什麽鞭，一聽還有好東西，對著唐兄說：“過幾天我們燒鞭給你吃，直到你答應看病為止。” 唐兄嚇得直接醒了，連忙搖頭，說：“不用不用，我答應你去看病，說好了，我可沒錢。” 小鳳一聽高興極了，但嘴上沒說，隻是問和尚：“這些東西，重新熱一下，味道會不會變？” 和尚冷笑道：“誰說的，這也得看什麽東西，有些東西冷了吃，更有味道，比如這些。”說完就開始指了指桌上的幾盤剩菜。小鳳問：“放過夜都可以嗎？” 和尚說：“當然可以。”

小鳳讓唐兄先走，過了一會兒又讓和尚重新換回衣服回鳳凰寺，自己則收拾了一下桌子和廚房，然後坐下等賬房。今晚他準備住在這裏，現在閑了的沒事，順便按唐兄的想法，把藥行裏麵的東西整理一遍。等了大半天，才見賬房回來，小鳳問：“怎麽這麽晚？” 賬房說：“還不是你那個鳳凰寺的事，我要保證明天不出岔子，對了，飯局怎樣？” 小鳳笑道：“成了，那個唐兄答應去看病。他今天閑著無事，給你的房間重新布置了一下。” 賬房這時才重新掃視房間，剛開始進門時，就注意到房間變樣，也以為自己眼花，經小鳳這麽一說，才細細打量起來，看了一圈後笑道：“這位唐兄真有本事，經他這麽一擺放，房間立刻儒雅起來，這些花瓶是哪兒來的？” 小鳳笑道：“當然是用你的錢買的，不過你不用擔心，地攤舊貨，一串錢買了一車。” 賬房說：“老子這點錢，早晚要被你花完，對了，還有吃的嗎？跑了一圈，有點餓了。” 小鳳趕緊拿出那些冷盤，賬房一看，說：“這種下腳料，你居然用來請客？那個唐兄居然喜歡吃？” 小鳳說：“吃得肚子都圓了。” 賬房笑了笑，拿起那個腸卷放到嘴裏嚼了起來，咽下去大驚，說：“這位廚子厲害，是個人才。” 小鳳笑著說：“可惜你請不到，你別打聽他是誰，慢慢吃，我要睡覺去了。”

早上起來，包起昨晚剩下的冷菜，帶到鳳凰藥堂，準備給先生和少奶奶嚐嚐。到了之後，他告訴先生，說：“那位唐兄答應來看病了，這次我們不收他錢，可不可以用他的身體，給我練練手。” 先生笑道：“小小年紀就這麽壞。” 小鳳說：“我說過，要親自治他的病，應該沒有問題，我們藥堂那天空一點？我去約時間。” 先生想了一下，說：“明天趕集日，太忙，後天估計是最空的，你們一早過來。” 小鳳高興地說：“好。” 說完摩拳擦掌，先生則看得直搖頭。

中午他拿出昨天的冷盤，讓大家嚐嚐，別人還好，少奶奶是扭著鼻子嚐了一口，結果也是說好吃。小鳳說：“這也是加了中藥包燒得。” 少奶奶說：“沒想到，這些下腳料，居然也能燒得這麽好吃，看來中藥不光可以治病，還可以入菜，是否也以給鳳凰寺和尚也配好這藥包。” 二歌問道：“和尚也能吃肉？” 結果人人大笑，先生說：“如果能搞到配方，就放在我們藥堂賣，別人仿就仿吧，下腳料都是窮人吃得，我們就權當做善事，我們也是窮人出身。另外，我們最好出錢去買配方，不能就這麽偷人家得。” 少奶奶對著眾人說：“你們看，當初別人說我嫁給你們先生，說我圖錢，我告訴他們，我是圖人品，你們先生也算是個富人家，但還是處處為窮人著想，更難得的是，跟人打交道不讓人吃虧，自己坐得正行得直，這樣的人，你們說我不嫁他還嫁給誰？你們以後都要學學先生這種為人。” 小鳳馬上接上，說：“我會學先生的，將來也娶一個和少奶奶一樣好看的老婆。” 說完眾人大笑，先生直接噴了飯，少奶奶罵道：“小壞蛋，怎麽去了寺裏之後，學得油嘴滑舌的。” 先生又是得意，又有點含羞，扒飯的時候，還看了自己老婆一眼，還看到老婆正在看自己，更加得意。

吃完飯，他回鳳凰寺，告訴唐兄，後天和他一起去鳳凰藥堂，並特地申明，自己一定會親自把脈。唐兄懶洋洋地靠在床上，說：“隨便你，無所謂。” 幹完活後，他繞道廚房，廚房和尚一看到他，滿臉笑容，說：“太好了，太好了，果然送到，給我省了好多力氣，十全湯，香客都說好吃。” 小鳳笑著說：“以後你不用一大早就起床了，東西好吃，應該多收香客點錢，不能就這麽便宜他們。” 廚房和尚說：“這個當然，這個當然，已經跟鳳凰師父說了。”

小鳳碰到掃地和尚房，看四周沒人，笑著問：“昨天怎樣？” 掃地和尚說：“還不如沒有，搞這麽一次之後，以後天天惦記。” 小鳳說：“這又什麽難的？我時不時找人給你捎點東西來，或者你自己幹脆上街買。” 掃地和尚苦笑道：“我哪裏這麽多錢？” 小鳳想了一下說：“這樣，你把燒東西的方子給我，我賣給我們藥堂，到時候你就有錢了。” 掃地和尚笑道：“你們藥堂要這東西幹麽?” 小鳳說：“我今天給他們帶了昨晚剩菜，他們連說好吃，向我要方子，我說方子是別人的，要用錢買，他們居然答應了。不過你要是不願意，也無所謂，我明天回絕他們。” 和尚看著小鳳，說：“這是認真的？” 小鳳說：“我的大師父喲，你覺得我有時間過來跟你開玩笑，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人家還等我回話呢？” 掃地和尚連忙說：“當然願意，當然願意，今晚我就給你寫，錢你隨便給。” 小鳳笑道：“你最好寫的詳細一點，每次給兩個方子，這樣錢才能源源不斷。對了，你這些方子是怎麽來的? 誰教你的？” 掃地和尚冷笑道：“誰來教我？都是我自己試出來的，可惜沒有東西讓我試，否則我可以試出上千種來。” 小鳳驚訝道：“大師父，你真厲害，當和尚可惜了，要不我倆出門開酒樓。” 和尚笑道：“等你買了房子再說，到時候大師父也不當和尚，直接投靠你。” 小鳳說：“咱們一言為定。”

吃完飯去找鳳凰和尚，說：“唐兄已經答應去鳳凰藥堂，我們一定盡全力。” 鳳凰和尚高興地說：“這下太好了，這事就拜托你了。” 小鳳說：“這你放心，我們先生絕不會砸自己的招牌。” 鳳凰和尚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過了一會兒又想起說：“十全湯很好，廚房裏直誇你幫的好忙呢！” 小鳳謙虛地說：“鳳凰藥堂不知受了鳳凰寺多少好處，這還不是應該的呀。”

自己口袋空了，眼看過不了年，所以小鳳對唐兄這事特別上心，一早起來，就把唐兄拉上，兩人在街上胡亂地吃點東西，就直往鳳凰藥堂走。到了之後，讓唐兄先在房間等，自己則是去請先生。先生聽到小鳳聲音，先洗漱，然後慢慢地過來，進門後照例寒暄一番，再就是坐下搭脈，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又換到另一隻手，之後就是退到一邊，不說話，讓小鳳上前給唐兄搭脈。小鳳心裏特別緊張，在唐兄的左手脈搏上足足按了兩柱香功夫，之後也換到右手，也花了兩柱香功夫。唐兄手都被按麻了，心裏直罵娘，但又不太敢造次，隻能不斷地抿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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