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行

新年已過了一周有餘，還來不及寫篇什麽2024年回顧，感慨一下時光如梭；或寫一篇新年立願，展望一下未來。

和往年一樣，我們的聖誕節和新年是在舊金山度過的。家人團聚，小孫繞膝，可謂天倫之樂。加之加州溫暖潮濕的氣候，幾乎忘記冬天的寒冷。

盡管我是在北方長大，也曾在秦嶺山區經曆過大雪封山的寒冬。隨著全球氣候變暖，對於抵禦寒冷天氣的警覺也大幅下降。這次照例把自己的車停在印地機場的長期停車場，竟然忘記把給汽車除凍的工具帶上。

居住在美國中部也有七年之久，對寒冬的記憶還是剛到的第一個冬天，之後再也沒有過過白色的聖誕節，湖水封凍的日子也不再延續。

今年的第一場大雪居然延遲到元旦後。盡管我們離家數千裏之外，信息時代沒有地域限製，先是電視中的天氣預警，北半球的的寒潮；再是新聞報道的美國中西部的大雪；最後是來自微信群裏好友的消息：“在暴風雪中駕駛，二十英裏足足走了一小時。”“大雪還在下，已經有八寸厚了，堆個大雪人吧！”“花了三小時，總算清除了車道上的積雪。”“哈哈，養了十年的除雪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電動除雪機動力根本不夠，鄰居家的除雪機趴窩了”……

我們的行程定於1月7日晚，8日早晨6.15到。盡管是紅眼，但是唯一的直通航班。看天氣預報，氣溫下降，最高溫度攝氏零度以下，最低-15度不由擔心起來。先生首先想到的是需要一個車窗刮冰鏟，於是就在舊金山的親友家尋找，遺憾的是由於當地從來不結冰，沒有人家會有這類東西。一次偶然路過一個汽車配件商店，我進去一陣比劃，店員最後跑到庫房找來一把。一下子心裏有了底氣，專門放在托運箱子的邊袋裏。查查5，6兩天同次航班，都正常運行，北美機場應變暴風雪的能力比英國要強很多。

1月7日正是孫子一周歲生日，看著正在蹣跚學步孩子在走廊裏搖搖晃晃地邁步……看著大家圍著他，他第一次麵對蠟燭的困惑神情……看著他拚命抓著媽媽自製蛋糕上用於裝飾的最愛桔瓣，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裏……含飴弄孫的幸福感在心裏流淌。

節後的舊金山機場完全沒有了熙熙攘攘的人潮，過安檢居然沒有排隊。來到登機口，飛機已停靠，看來一切正常。值機的竟又是最近事故頻發的波音737-800，哈哈，命就交給它了。

夜間飛行4小時，好像也就打了個盹，就通知降落了。飛臨印地拿坡立斯，盡管僅清晨6am，城市已經蘇醒，燈火通明，公路上車流滾滾。一片片白雪覆蓋的土地，黑色的樹林……聽見飛機起落架放下，飛機在跑道滑行……

出機艙後，就去廁所加上一條褲子，再穿上小羽絨服，帶上帽子手套，全副武裝地推著行李走出機場。開往停車場的交通車已經停在門口，還沒有來的及體會寒意，交通車就啟動，隻載我們兩個到了shelter12。注意到停著的車輛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頂著厚厚的白雪，車行之間的道路也沒有積雪。費了一點工夫在-12度的停車場找到了我們的車，由於車前有個小土坡抵擋，車頂上沒有積雪，車窗玻璃居然沒有結冰。不過在我的堅持下，先生用那個來自不易的冰鏟刮了一遍車窗，發動車上路了。

公路上車流不斷，基本以貨車為主。天漸漸亮了，I65公路兩側堆著積雪，道路則清理的幹幹淨淨。路邊的農田白茫茫一片，奇怪的是樹上幾乎沒有積雪，可能是下雪時伴有大風，樹上的雪都刮走了。越往南走，路邊堆的積雪越高。當離開高速公路，進入哥倫布，路邊的雪堆就更大了，顯然這場降雪南部大於北部。

終於進入我們社區了，路上的積雪僅僅清理出一，兩個車道，每個叉路口都堆在一米左右的雪堆，這種景象過去的幾年並不常見。連著幾個左轉，總算看見我家了，我們是一個五座房子組成一個橢圓形街道，社區內的鏟雪車僅僅掃出一條環形車道，各家又自掃門前雪，和街上的車道連接。由於我們離家，車庫前車道上鋪著厚厚的積雪，先生試圖把車開上去，由於不是底盤高的四輪驅動車，無論如何加大力度，前進還是倒車都失敗了。最後隻得棄車，拎著行李，踏雪回家，這時正好8點剛過，一進家門，老公立即打開計算機，參加剛剛開始的Zoom會議，還真沒耽誤。

趕緊調整暖氣溫度，在冰箱裏找出半包凍餛飩，加上從老姐家順的雞腿菇，做了兩碗餛飩湯，烤了兩片凍麵包，算是早飯。再次穿戴整齊，出門查看。由於積雪太厚，鏟雪車隻得把雪推到路邊，我家門口人行道的雪堆高達一米，真正的大雪封門啊！還好雪堆沒有堵在車道上，要鏟出一條車道，工作量不算大。

拿出當年幹農活的勁頭，揮舞著大雪鏟，一點一點地挖出一條兩米寬的車道。我們家的車道有十幾米長，還有點彎，是五家裏最長的，看看其他幾家，盡管都是雙車庫，也隻是清理出一條車道而已。幹了一會，結 束會議的先生也扛著另一把雪鏟加入了。剛搬來時，我們隻買了一把雪鏟，有一次鏟雪還搶雪鏟，一年預報要下大雪，就又買了一把，居然幾年也沒用上，這次可算發揮作用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我還幾次脫下手套照相，留下紀念。四十分鍾左右，終於清理好車道，把車開進車庫，新年的第一次出行圓滿落幕。

現在室外陽光明媚，滿地積雪產生的反射強烈，晃的人睜不開眼睛。氣溫依舊零下3度，預報明天還有下雪，這堵在門口的雪何時才能融化？

在現代社會裏，下雪給我們帶來了困難越來越少了，我們此行不正是有驚無險嗎？

瑞雪兆豐年，願新年第一場大雪為我們帶來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