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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變法鬧劇 《啟蒙下義和團》之《晚清義和團》5

(2024-04-25 22:22:58) 下一個

這是一個喜慶的日子,這是一個大清子民盼了很久的日子:萬壽慶典。
大清朝廷下令:所有衙門學堂,外省駐京辦事機構全體放假一天,所有京城商戶統一張燈結彩,二十四小時營業。所有六十歲以上老人賞酒一壺,壽麵五斤,錢五百文。並在總理衙門(大清外交部)辦酒十幾桌宴請各國公使和駐京洋人。

一大早,光緒親率王公大臣,六部九卿,在京二品以上大員一百多名在頤和園門口候著,等待太後接見。原北洋通商大臣直隸總督李鴻章大人作為老同誌代表特邀參加覲見。園子裏的宮女太監身穿節日盛裝,渾身洋溢著喜慶的氣氛準時打開頤和園大門。

太後盼這一天也盼了很久了,當年親手提拔重用起來的官吏現在一個個的又見了麵,都老了,也都曆練的精明了,全無當年的銳氣朝氣。。。光接見大員就見了一早上,用完午膳,下午自由活動。聽戲的聽戲,泛舟的泛舟,遊園的遊園。。。

昆明湖泛舟,官員分了兩撥,洋務派的全上了汽艇,清流派的全上了太監手滑的龍舟,清流派:還是坐這個安全,晃晃悠悠多舒坦,別瞅著那汽艇快,風一來就翻船。。。還有個政治覺悟敏銳的,發現了問題:那戶部的陳大人不是俺們一派的嗎,怎麽也上了汽艇,以後大家要和他保持距離,劃清界限。。。。

太後和皇上帶著幫老臣在聽戲,太後一瞧李大人坐在最後一排,和翁大人商量:你坐後麵去,讓李大人上來。翁大人不樂意了:我是一品大員,首席大臣,又是個在職幹部,讓我坐後麵不合適。太後臉一沉:你難道打定主意一輩子坐第一排,說不定哪天連最後一排也坐不上!

以上省略三十萬字, 閑話少說,轉入正題:光緒皇上要鬧變法,為此還到頤和園去請示太後,太後沒見他,讓人拿了幅手書給他:皇上辦事,太後決不阻擋。皇上拿回去裱了裱掛起來,這下群臣沒個敢反對的了。光緒為啥要變法,要硬把大清這艘破船駛入深水區,這全是導師溫師父攛掇的。翁師傅自從甲午之敗後開始放下邸報(內參)看香港上海的新聞紙了(報紙),那報上全是新思潮自由浪,呼籲朝廷學習西方,變法圖強。翁師傅看的多了也慢慢轉過彎來了,也請洋專家到家來講授西方史,從曆史地理講到經濟政治製度,然後翁師傅進宮和皇上講去。師徒倆越學越覺的大清再這麽走下去遲早玩完,而且南邊已經有革命黨在衙門裏扔炸彈了。

變法可不是鬧著玩的,皇上和翁師傅天天激動的睡不著覺:怎麽變(也沒個理論基礎)靠誰變(本來該依靠洋務派,這幫人很多都是朝廷重臣大吏,但翁師傅是清流派領袖,這個麵子怎麽也下不來),時勢造英雄,理論家來了,廣東康有為,梁啟超。。。康南海先生以前組織過公車上書運動,是個公眾人物,意見領袖,還專門去印了兩本小冊子,居然宣稱孔子是個改革家,是變法的第一人(儒教沒教皇,不然非把他綁火刑柱點了祭天,宣布他是異端)。

翁師傅代表皇上去見了南海先生,回來讚不絕口:有理想有抱負,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大清多幾個這樣的人才,成強國指日可待咧!
康梁師徒沒幾日就完成了讀書人一輩子的夢想: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南海先生還在京組織個強學會,大清官吏一窩蜂去入會,都明白太後老了,以後得跟著皇上走,要改變觀念,與時俱進!
不過入會得獻金,李鴻章大人獻了五百金,強學會退還:當南海先生什麽人!其他朝官明白了,南洋大臣張之洞獻五千金,劉坤一大人六千,裕祿大人八千。。。南海先生脫貧致富:這錢俺拿去辦報辦學堂,各位大人的功德,利在千秋。

問題是康梁師徒倆,既沒上過新式學堂(當年也沒有)也沒留過洋得過西太平洋大學文憑,南海先生私塾畢業立誌做個儒學聖人。這樣的人天天鼓吹變法,隻能說他倆是政治投機分子。(後來變法失敗,光緒讓貼身太監給南海先生傳了兩個字:快跑。住在廣東會館的南海先生連睡在隔壁的親弟弟康光仁都沒通知,就狂奔流亡海外去了,人品可想而知。)

南海先生成了皇上跟前的紅人,權也有了利也得了。召集了一幫同誌,開始策劃變法大業,搞共和那是大逆不道,無君無父。還是搞君主立憲,符合國情。皇上也在朝廷裏學太後拍桌子砸板凳:你們要解放思想,跟上形勢,還是那死腦筋,早晚被潮流所埋葬。。。康梁領導的維新黨天天給光緒上密折:這批人反對新政,禮部某某,禦史某某,戶部某某某。。。

頤和園這下熱鬧了,被免的官吏天天在門口哭著喊著要求太後接見,太後一概不見讓宮人回話: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千年也無不滅的帝家,皇上為了大清變法圖強,等到建國一千年的時候,你們的子孫後代會明白的。。。光緒和太後也有約:朝廷要罷免二品以上官員,必須要太後同意。所以一幫維新黨隻罷了些小官,也不至於讓朝政動蕩。

1898年,光緒下詔變法,其實該叫康梁變法,一道道變法詔書發下去了:取締私塾書院,開辦新式學堂(道理不錯,但教材在哪裏,老師又在哪裏),大興實業開礦辦工廠(懂經營的經理在哪裏,懂技術的工程師又在哪裏,資金又在哪裏)。。。大清最缺的是人才。。

變法到這個時候,才發覺懂西式文化的人才太少太少,各國駐京機構個人紛紛致電總理衙門,對變法表示支持。憲政鼻祖英國還上書大清中央:首先要製定憲法,明定國是,然後變更官製,改革六部,不可操之過急,一定要漸進改良,一步一步來。。日本國:本國搞君主立憲已經很多年,有豐富的經驗,本國當年主持明治維新的伊藤博文大人已經卸任在家賦閑修養,可以來大清幫助搞新政。。。大清光緒還真發了個電報邀請伊藤博文先生來華做顧問。

西方各國為什麽對大清變法這麽熱情,說到底是希望中國文明開化起來,希望中國富裕起來。以前洋人剛到中國,都激動的了不得:這麽大個國家,這麽多人口,如果一人買一件睡衣,每戶都買個座鍾。。。該賺多少錢啊!很快他們就失望了,大明大清的老百姓根本沒購買力,從1517年葡萄牙人到達中國開始做買賣,西方的錢就嘩嘩的朝東方流,連墨西哥秘魯銀礦開采出來的銀子裝上西班牙大帆船直接運到東方和中國做貿易,中國光賣不買,西方苦惱的不得了,一直找不到對策,直到英國人找到了鴉片。這麽多錢到了中國,老百姓沒有富,大明大清也沒有強,而且說完蛋就完蛋。錢都進了各級貪官汙吏的腰包,被他們揮霍浪費了。

西方認為民富國強,大清認為國富民強,西方希望中國的老百姓富裕起來,有了購買力,西方對華貿易才有錢賺,才能持續長久,這對雙方都有利。讓窮人富起來這是一個負責任的大國該做的事,也是政府的義務。大清官吏完全反對:窮人就該窮,因為他們從來就沒富過。。。

變法到了地方全走了樣,這不能全怪下麵,確實不知咋搞,隻好把書院牌子改成學堂,裏麵天天還是之乎者也。在衙門外麵再掛塊牌子:大清地方礦業公司。

維新黨也急的上火,恨不得一天當一萬天用,學習西方天天閉門開會,找到原因了,變法得先動中央在動地方。

中央該怎麽動,這是個問題。先從淺的來,要汰撤冗員。結果誰也汰不了誰也撤不了,反而激起全體大清官吏同仇敵愾:今天汰了他們俺們不說話,明天撤了他們俺們也不說話,後天就該輪到俺們拉。。。這下維新黨成了朝廷公敵,政令出不了維新辦。

康梁領導的維新黨都是一幫熱血中青年,都激憤的不得了:變法就要流血,得拉些一二品大員出去砍了,看誰還敢反對。。。變法就是革命,革命才是真變法,看英國革命,先把查理二世拉出去剁了,法國革命把路易十六拉出去剁了,然後。。。當然,皇上是自己同誌,這個不能砍。

維新黨把目標瞄準了太後:如果不是她躲在後麵充當黑後台,保護傘!那些朝官敢這麽囂張,這麽狂妄。變法早成功了! 沉痛的是槍杆子沒掌握在同誌門的手裏。。。

翁師傅瞧著要出事,趕緊和皇上密商。第二天皇上下詔翁師傅致仕(退休)。翁師傅先回鄉避風頭去了,如果變法失敗,也可脫了幹係,過兩年大不了讓皇上再啟用。翁師傅狡猾狡猾地,不過他再也沒機會進京了。

翁師傅離開京城,光緒皇帝本來就是個就沒什麽主見的人,這下維新黨怎麽說他就怎麽做,也忘了罷免二品以上官員要太後同意的約定,一口氣罷了六個高官。

朝官怒了,寫了聯名信大家都簽上名,選了幾個代表去頤和園麵見太後控訴。太後知道事鬧大了,趕緊安慰大家:這孩子,怎麽能這麽做啊。。。這些人我都知道,踏踏實實做了多少年的工作,一步一個腳印的升上來,做個官容易嗎!

代表們聽的眼圈都紅了:還是太後聖明啊。。。太後接著說:不過皇上也是為了江山永固,是好心辦錯事,過幾天他來請安,我好好訓訓他,以後這朝廷的事啊,還要靠大家一起來辦,那西洋朝廷辦事要是意見不合,就投票決定,我看這個行!

代表們犯迷糊了,啥叫投票。太後和他們大談了一番投票(太後咋也這麽新潮起來了,自從光緒變法,太後也想接觸接觸西學,到時皇上來請安,也好談談新政,讓榮祿幫著訂閱了些報紙雜誌,天天讓宮女念給她聽,聽多了就學會了很多西方用詞。

代表們回去的時候全滿麵春風:對,投票!那些維新黨小螞蚱送它五十票也輸定咧,俺們人多力量大,太後太英明咧。。。

第二天上朝,所有朝官全來了,維新黨挺得意:罷了六個,這下怕了吧。。。皇帝升座,那就議政吧。

大清朝廷迎來了第一次民主浪潮,朝官不分滿漢全嚷嚷著要投票,朝官裏人才也不少:要學西方咱們就學個徹底,要搞議案,民主投票,今天俺們就民主了,一人一票,這比耍陰謀詭計強!

這下說的維新黨啞口無言。皇帝也沒折了,那就投票,維新黨提了第一個議案,投票結果:八票讚成,八十八票反對,議案作廢。接著投了一早上票,變法後朝官們從來沒這麽揚眉吐氣過!

中午維新黨全氣得吃不下飯去,朝官們個個多吃好幾大碗,吃嘛嘛都香。

下午維新黨反擊:皇上也要參加投票,皇上是天子,所以皇上一票算一百票!

朝官們當然不幹,你們拿出論據來,哪本西洋書上寫過一票算一百票,在投票麵前人人平等!玩不了你們可以辭職。。。

維新派決定不在和這幫朝官玩了,既然這麽不知好歹,不明大勢。那就玩大的,這可是你們逼出來地。。。

要掌握槍杆子,用洋槍和他們說話,找來找去,看上袁世凱大人了,叫大人也是看得起他,袁大人級別低,但練出來的小站兵確是精銳中的精銳,王牌中的王牌。皇上親自召見又把袁世凱連升兩級,晚上譚嗣同大人就去了袁世凱的住處密談:皇上有密詔,要你起兵勤王,清君側!袁:不知皇上要清誰!譚:這個你別管,你隻管先殺了榮祿,再圍了園子,其他事我們來辦!袁:要幹你也給我密詔看看,不然做不了。譚:做不了,現在俺倆都要死,不然這麽大個秘密給你知道了,傳出去要死很多人得! 譚伸手做掏槍狀,袁:行,我回去準備準備,先做思想政治工作,把那些不堅定份子全清除掉,然後大事可定。譚同誌放心而去:等通知再動手,別太早了!

袁一夜沒睡,這拱衛京師的部隊有十幾萬,光新式陸軍就有五支,俺練的武衛右軍才六千人,這清君側的任務難度係數也太大咧!

袁大人到了天亮也下了決心,也沒見到詔書,這譚大人要造反,和皇上無關(大清刑律,謀逆是大罪,知情不報是要誅九族的)。袁去密報了北洋大臣榮祿,榮祿聽了大驚:還有這等事,這譚嗣同是不是喝多了,也許是突發失心瘋,得找個西醫給他做個精神鑒定。袁:這個先不管,得先報告太後,說不定他還聯絡了其他部隊。

這譚同誌為啥要殺榮祿,榮祿掌握著大清中央警衛團,殺了他然後讓皇上下詔換上維新派,大事可謀了。然後圍了園子把太後拉出來哢嚓了,接著把反對變法的那些也拉出來哢嚓哢嚓了。。。

太後聽了匯報,差點氣背過去,俺當年親手選了他,又親自培養他,又把朝廷交給他,想不到是這麽個白眼狼,這還有天理沒有啊!

太後讓榮祿召集部隊,天還沒亮太後就進了紫禁城在太和殿把從被窩裏拖出來的光緒一頓連哭帶罵:癡兒癡兒,今日無我,明日有汝乎。。。

天一亮,太後就在紫禁城召開批判控訴光緒大會。滿朝文武個個搶著發言,都激動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的都是維新黨如何如何胡作非為,如何如何淩辱朝官,紊亂朝政。。。控訴了一天都沒控訴完,最後太後做了個總結:這維新黨如此膽大妄為,如此十惡不赦,發展到最後竟敢造反謀逆,這和皇帝一貫的縱容包庇是分不開的。。。所有變法以來被免官的,全體官複原職,那些在此期間和維新黨不放棄原則對著幹的,年底考評一律評為優等。。。那些新政期間升官進階的一律罷免所有職務,趕出朝廷,永不敘用。皇上圈禁思過(大清的圈禁,就是把臥室邊上房子全拆了,造一圈圍牆圍起來,隻留一小口,每天的飯從小口裏送進去,一直到人死了,才扒開圍牆進去收屍),大臣們嚇壞了,都跪下哭諫,畢竟是皇上。最後決定禁閉在瀛台。

太後再次臨朝,大臣們跪請太後聽政。太後反對:還要搞垂簾聽政?皇上都沒了,這次就叫訓政!到了這時太後才想起來,忙問榮祿:那些維新反賊抓起來沒有?榮祿:這不開了一天會,您也沒下旨。。。太後下令:關閉九門,全城大搜捕捉拿維新黨。

這時的南海先生早已經逃出京城,到天津上了船一路不停換船,漂洋過海最後到了美國。然後在美國開了個保皇公司,還賣保皇股票(等皇上還政,這股票加倍還本付息,還能給買股票的兄弟捐個官,買的多的賞穿黃馬褂),沒幾天南海先生就實現了美國夢,成百萬富翁咧!等梁同誌發現不對,北京城已經閉門搜捕了,梁急投日本大使館,政治避難去了。譚同誌明白自己創了大禍,哪也不去,坐等被逮(還是他有點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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