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共產黨員依然讚美蘇聯的一切,宣稱共產主義是“20世紀的美國主義”,但他們盡可能顯得不那麽具有威脅性,淡化其來自外國的影響。共產黨人也開始與他們之前鄙視的團體和譴責過的政治人士接觸,比如新政派(New Deal)民主黨人和市長菲奧雷洛·拉瓜迪亞(Fiorello LaGuardia)。
這種做法在一段時間裏是有用的。從底特律、西雅圖到洛杉磯,全美各地的共產黨人開始在地方和國家政治中發揮明顯而有效的作用。不過,他們在紐約最為成功。
到1938年,該黨在紐約州有3.8萬名黨員,約占其全國黨員的半數,而且大多住在紐約市。黨員中本土出生的美國人越來越多(盡管很多是移民的後代)。共產黨在老麥迪遜廣場花園(Madison Square Garden)舉行的群眾集會吸引了兩萬人;一年一度的五一勞動節遊行也吸引了數萬人。
紐約的一些社區可被比作環繞巴黎的“紅帶”:共產黨在布朗克斯阿勒頓大道上組織的合作聚會是政黨支持的強大根基,東哈萊姆區、布魯克林和下東區的部分地區也是如此。在哈萊姆區,該黨反對種族主義的堅定承諾(即使在自由主義左派中也依然很少見)幫它贏得了各個社會階層的非裔美國人的支持,包括一些著名的藝術家,如演員兼歌手保羅·羅伯遜(Paul Robeson)。
共產黨員是散布工會主義福音的主要推手,從服裝行業擴展到之前沒有組織的產業和工作場所,比如美國運輸工人工會(Transport Workers Union)、美國全國海員工會(National Maritime Union)、美國教師工會(Teachers Union)和美國報業公會(American Newspaper Guild)等組織的組織者和官員們。美國皮毛工人工會(Fur Workers Union)的主席本·戈爾德(Ben Gold)是美國為數不多的公開承認信仰共產主義的勞工領袖之一。1938年,一名競選紐約市市政委員會主席的共產黨候選人獲得了近十萬張選票;二戰期間,兩名公開的共產黨人,布魯克林的彼得·V·卡基奧內(Peter V. Cacchione)和哈萊姆的本傑明·戴維斯(Benjamin Davis),在市議會擁有席位。城市學院(City College)、布魯克林學院(Brooklyn College)和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有成百上千名共產主義青年團成員,還有成千上萬學生加入了美國青年大會(American Youth Congress)等共產主義陣線組織。
最後,紐約市在俄羅斯“度過”的十年左右時間成了泡影。美國共產黨與蘇聯的關係迫使其成為斯大林政權惡劣罪行的辯護者——從莫斯科審判到《蘇德互不侵犯條約》(Nazi-Soviet Pact)——即使在其鼎盛時期,這也限製了它的吸引力。隨著冷戰以及第二次紅色恐慌(Red Scare)的開始——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廣泛、更持久——共產黨人發現自己受到了迫害和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