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風

生活雖然平淡,卻也有很多值得留下的瞬間,甜或苦,痛或美,都值得留下並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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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懵懂懂的村小生涯(5)

(2024-05-01 20:36:22) 下一個

三四年級蹦著跳著就讀完了,學過些啥也不記得了,坦白地說連那幾個老師長什麽樣也說不清了。五年級開始,我們又回到自己村裏的學校。八十年代改革開放,我們村也施行了聯產承包責任製,那個年月真的是自己的土自己的地,種啥都長人民幣。大人們都把土地當成了祖宗一般伺侯,莊稼也不好意思偷懶,都挺直腰杆茁壯成長。鄉親們生活好了,村子裏錢也多了,所以就把原來的學校處理了,然後在村外建了一個新學校,兩排紅色的新磚新瓦房,帶玻璃的門窗,雖說院子沒有原來的校園大,可是對我們來說簡直是鳥槍換步槍,沒事偷著樂了。

新校園離我家步行隻有幾分鍾的距離,上下學特別方便,走正路綠樹成蔭,抄近路直接穿過一片小樹林就到。其實也不能叫小樹林,那些小樹當樹苗用的,比我們小孩也高不了多少,正好適合小閨蜜們藏在裏躲清靜、聊天,有時還在裏麵追著玩,當然少不了把一些小樹弄彎弄折,招來不少鄉親們的抱怨,反正隻要是孩子,幹啥都會討人嫌。學校沒有操場,也沒有任何體育設施,數學老師教的體育課,主要內容就是圍著小樹林跑步,跑在鄉間的大路上,偶爾有牛車、驢車、自行車經過,藍天、白雲、綠樹下,一群服色各異的娃邁著七上八下毫不整齊的步伐跑的呼哧帶喘,這場景要多純樸有多純樸,要多拉風有多拉風,現在買票都看不到了。偶爾室內太熱,有的老師還會帶我們在校園外的大樹下上課,不是科學自然課,不是農業知識課,我們在室外的大樹下上數學或語文課,別人能不能集中注意力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做不到在廣闊的天地裏認真聽講,總是擔心哪個叔叔嬸嬸從旁邊經過,或者麥田裏會不會跑出一隻小兔子。

老師們當然不能說是鳥槍換啥了,卻也不再是村裏的民辦老師,而是中心小學派過來的正式在編老師。新學校除了有老師們的辦公室,還有兩間宿舍。老師的講課水平高不高不在我的評審範圍之內,感覺上他們對上課更認真,對我們要求也更嚴格一點兒倒是真的。至少我現在仍能記得老師講過的雞兔同籠,也不知道雞和兔子同不同意做籠友,雞有雞窩,兔有兔房,也沒見過誰家非要把雞和兔子關在一起搶食吃;還有火車賽跑,慢車先出站,跑出一段距離後快車開始追,問多長時間能追上,這本是鐵道部工程師的工作,故意拿來為難我們小孩子;還有一類題是水池裏大管子進水,小管子出水,問兩根管子同時打開,多長時間放滿水,這不是逗我們玩兒嗎?有一次我代表學校參加鄉裏的數學競賽,讓計算火車的時速,按照他們給的條件正常解出來火車時速隻有兩公裏,我沒坐過火車,但是坐過驢車,正常的年輕驢子吃飽喝足一個小時跑二十裏地完全沒有問題,火車怎麽也得比驢車快,所以我左算右算算出了四五十公裏交卷,結果正確答案居然真的是兩公裏。老師知道答案後比我還生氣,一是覺得題目不合理,二是做為唯一有資格參加競賽的學生,卻因為這道題被關在了參加全縣比賽的門外,鬱悶。

一年多以後,因為國家有了農轉非的政策,我們全家都變成了吃商品糧的城市戶口,要搬家進城,開始新的陌生的生活,我的村小生涯在六年級的的上學期就結束了。轉學前六年級的老師們還真有些不舍,成績不錯的我或許會在下一年的升學考試中給學校爭點臉麵呢。不過平心而論,村小的老師們無論民辦或公辦,無論自身素質如何,文化水平高低,除了三年級的帶課老師之外,其他老師對我們還是很盡心的,也都很善良親切,沒有距離感。教育環境落後,條件艱苦,有些事情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的。現在老師們都已是古稀之年,希望他們都晚年幸福,老有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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