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上海有了秋天的涼意,風開始往人脖子裏鑽。張雲拖著手提行李往浦東機場出租車站點走去,時間已經將近傍晚,太陽已經下斜,張雲拉了一下啡色薄呢大衣緩緩跟著人群耐心等著出租車。
這次她沒有回家,隻訂了三天賓館,實在不想因為這短暫停留再次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上車說了地址,張雲合上眼睛想打個瞌睡,長途飛機再怎麽還是挺折磨人的,就算飛機上睡得再香,一根筋總是緊繃著,弄得張雲太陽穴附近突突直跳,她趕緊用雙手輕輕摁在穴位上,試圖緩解這突如其來的頭痛。
一個小時後,張雲到了飯店,辦完入駐,她把大衣搭在行李箱上,拉著箱杆走到點提前等電梯。這次她訂的是延安路陝西南路交界處的城市酒店,一來這地方交通便利,二來這裏有個室內泳池,可以遊泳。張雲這些年一直堅持遊泳,尤其是生完孩子後。當年剛生完孩子她就得了產後抑鬱症,所以,為了緩解焦慮,老公讓她盡可能出去運動,孩子吃輔食後,張雲就養成了每周三天遊泳的習慣。如今圍絕經期的她更加覺得遊泳對自己帶來的好處,所以,這次張雲特意訂了有泳池的酒店。
1205房間的窗麵對著川流不息的延安中路,作為通往虹橋樞紐站東西方向的延安西路高架貫穿整條延安路,由東向西從外灘一直延申到西郊。打開燈後,張雲將行李箱拿到床邊,走到窗前,看著地麵上熙熙攘攘的車輛輕輕地歎了口氣,轉身把行李箱裏的衣物一件件有條理地掛了起來。收拾差不多了,張雲拿起大衣,手機和房卡準備去吃晚飯。她打開大眾點評,想找個一人火鍋店,畢竟能在清冷的十月底吃上一鍋熱騰騰的火鍋能迅速趕走寒意,也給張雲心裏一些安慰。其實,到現在,張雲自己都納悶,這次上海之行真的值得嗎?柳風去世跟自己好像沒啥太大的關係吧?!最多就是大學同學,而且還不是同一個係的,這麽風塵仆仆趕回來奔喪好像有點過了。
出了飯店,張雲往南走,想到長樂路,巨鹿路附近找家溫馨小店悶頭大吃一頓。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張雲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
“喂,嗯,我在巨鹿路這裏,嗯,剛到,嗯”張雲一麵走,一麵回答著。不一會兒她就停在了路邊收起了電話。她拉了拉大衣衣領,靜靜地站在長樂路茂名南路路口的蘭馨大戲院大幅海報邊,沒過兩分鍾,一輛銀灰色的車子從茂名南路開了過來,停在張雲站著的路邊,副駕駛的玻璃窗搖下,隻見王迅濤緩緩開口說:“先上車再找吃飯地方,這裏不好停車,你先上來吧。”
張雲趕緊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子上,拉好保險帶後慢慢用雙手捏緊手機,雙眼盯著前方路麵,小心翼翼地坐著。
“你怎麽了?”王迅濤發現張雲的異樣。
“沒,沒什麽。”張雲有點尷尬,本來以為頭痛隻是一時的,可沒想到就這麽短短從飯店走出來的幾分鍾讓張雲明顯感覺頭皮像是被牽扯起來一樣,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那個,要不還是叫外賣吧,我這樣子好像不太能去飯店吃飯了。”
“行,你住哪裏?我送你過去。”王迅濤本想打燈把車靠在路邊,這下索性就等著張雲報出飯店名字。
“就前麵的城市酒店,很近的。”張雲說完就閉上眼睛,右手使勁地摁著兩邊太陽穴,想把頭痛的症狀降到最低。
“你帶藥了嗎?”王迅濤邊開車邊問。
“沒,隻帶了感冒藥,沒帶止疼藥。”張雲閉著眼睛輕聲說道。
“你先回房間,我去給你買點止疼藥,想吃啥我給你點外賣,頭痛藥別瞎吃,吃完東西再吃,吃好趕緊睡覺,否則明天葬禮你也去不了了。”王迅濤慢慢說著。
車停在飯店門口,張雲下車後隻想快點回房間,就聽背後王迅濤說:“把房間號發我手機,方便交待外賣。”張雲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就進了飯店。
進了房門,張雲發現頭疼愈發嚴重,她脫了大衣,整個人窩進床,拉開被子蒙頭就睡。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張雲吵醒,她起身坐在床沿,眼睛仍閉著問了一句:“誰啊?”
“我,開門。”王迅濤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啥?”這下張雲徹底醒了,“你來幹嗎?”
“先開門,”王迅濤有點不耐煩,他一手拿著外賣,一手拿著剛從藥房裏買來的止疼藥,車鑰匙也在手裏。
張雲開門就看見王迅濤雙手全滿了,趕緊讓道,讓他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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