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了沒幾天,小白就打過電話來。除了祝福新年以外還有兩件事:第一,再次提醒我要開始找暑期的實習工作。我有點不耐煩地說我知道啦,你已經提醒我好多次啦,我一定不放過每一個麵試的機會。小白警告我說:你要是找不到一個好的暑期工作,即使有你堂哥借給你的三萬塊錢也不夠交學費和生活費的。
我詫異了一下,我確實告訴過小白我從堂哥那裏借了幾萬塊錢,但不記得告訴她具體是多少。我就問她:你怎麽知道我借了三萬塊?我又沒告訴過你。小白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反問我道: 除了你還能有誰告訴我?你說過,然後自己就忘了。別廢話,第二件事:給我發一張荷蘭妞的照片過來,我替你把把關。
我歎了口氣說:哪有照片兒啊,人家拒絕我啦。說我英文都講不利落,又不帥,而且穿衣服還土,新買的衣服穿著跟紅脖子是的。我正在想著去商店把衣服退了呢,白花錢了。
小白‘切’了一聲:“你騙鬼呀!聽你那得意洋洋的腔調,肯定搞到手了,說不定都上床了。要是人家沒答應,你絕對不是這個語氣。你失戀的時候那點兒熊德行我見過,你就跟那個。。。“
我趕緊打斷她:好了別說了,我今天就給你拍張照片過去。
小白說你先別急著跟人家說的,等我幾分鍾,給你發一張我和我男朋友一起的照片給你,你給人家看看,省的人家不給你照片。
我沒想明白為什麽小白要先給我一張照片,就問她:要你照片幹嘛?小白說“你是個傻子!“, 就把電話掛了。
幾分鍾以後我收到了小白和她男友的照片,是一個高大健壯的白人青年,和上次發來的照片上那個人明顯不是一個。小白神采飛揚,像一隻幸福的花貓騎在人家身上。從兩人的身材比例來看,這小夥子比我要高壯一些。我回了小白一個郵件:這小夥子又帥又壯,不錯啊!不過,你是不是有點兒老牛吃嫩草啊?
一分鍾後小白回信,隻有六個字:我喜歡,要你管!
那時候發照片比現在要複雜多了,要用數碼相機拍照片,連線電腦,把照片傳到硬盤上,再用郵件發出去。我沒有數碼相機,隻能等到晚上回到住處以後找洛林借用她的相機給她拍照片。
洛林有點狐疑地問我:你的朋友是女的吧?幹嘛要我照片啊?
我趕緊把小白給我發的照片打開給她看:就是這個人。她是我在中國就認識了幾年的朋友,我出來讀書很多事情都是她幫我聯係的。
看到那張小白猴兒在男朋友身上的照片,洛林很痛快的就拿出相機讓我拍了兩張照片。
小白很快就回了郵件,先是說了一堆女生之間互相吹捧言不由衷的詞兒誇洛林個兒高身材好性感漂亮等等,然後來了一句:她鼻子挺尖的,會不會克夫?
我沒好氣地回了六個字:我願意,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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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學期有一門課大部分學生都很感興趣:法律與道德。主講的教授是一位退休的有名律師,在家閑的沒事出來找一點樂趣。除了課程規定的內容以外,教授喜歡把他自己經過的案例改名換姓地講出來,或者講一些著名的案例的內幕。
這天上法律課,教授提到,很多公司,尤其是比較大的公司,都有內部規定,親屬或者伴侶不能在同一個部門工作。如果兩個人在工作中發生戀情,其中職位高的一方要離開公司或者至少調到其他部門去。教授讓大家討論這個規定是否合理,是否合法。
課堂裏大家吵吵鬧鬧地發言和辯論,氣氛相當熱烈。比如說:我和同事一夜情,然後就分手了,要不要調開?等等。忽然有個好事者,舉手提問道:咱們商學院就相當於一個大公司,咱們這些作項目的小組,就是各個不同的部門。我們這屆學生裏有兩對戀人,我們是不是應該要求他們不能在同一個組裏?
他提到的兩對裏麵不包括我和洛林。我們剛好上沒幾天,還沒有人知道。
教授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玩兒,就交給大家討論然後集體做決定。
在象吵蛤蟆坑一樣吵了一堂課之後,大家表決決定情侶不能再同一個項目組裏,必須分開。教授當場給那4位重新分了組。可憐這兩對戀人,飛來橫禍。
我和洛林對了一下眼光,決定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係。因為我們幾乎所有課目都要做項目,如果組裏有一個自己人,很多事會方便很多。事後證明我們這個決定是及時的,這個法律課上的爭議居然傳到別的課去了,勞動力管理和市場開發兩門課也開始要求情侶不能在同一組了。
為了不暴露我們的關係,我和洛林商量了幾條原則:
我們這幾條措施效果不錯。一個月過去了,沒人懷疑我們,甚至以前傳我們閑話的布魯斯他們也不再開我倆的玩笑了。
但是,我們畢竟不是做地下工作的出身。而且,因為潛意識裏我倆覺得我們的關係就算公開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們的精神就比較放鬆,終於在第二個月裏自我暴露出來了。
我們的暴露和電視劇《六人行》中錢德勒和莫妮卡的戀情暴露有點相像。
我們有一門課和創業有關,我們組六個人給自己設計的題目是建立一個網上幫助別人創業的網站。
我們具體的項目構想就不多說了,概念完善了以後大部分勞動量就是建立一個用戶友好程度高的網頁,如果一個人有了一個創業的主意,他(她)可以來我們網頁上輸入自己想要做的公司,然後我們的網頁會自動帶著她一步步拿到需要的手續,提供法律支持,聯係銀行商談貸款,上網招聘員工,估計場地,人員,基本設備等,一直到把公司建起來。
我們每個人分工負責一到兩個功能,洛林因為是IT出身,就沒有分配她具體功能,而是讓她巡回幫助大家結局技術問題。
可能因為我們的構想比較大,這個項目做得很費力。我們六個人一起不知在教室裏熬了多少夜。
這天晚上,我們又在教室裏熬夜。到了兩點左右終於把所有的功能聯通了,而且試運行成功!我們都很興奮,互相擊掌,擁抱。
我是最後一個試運轉的,當大家開始站起來擊掌擁抱的時候我還在做一些收尾工作。洛林興奮地來到我旁邊,看我結束。我看著最後一個試運轉結束,心中狂喜,順手把站在身邊的洛林摟了過來。洛林已經很熟悉我的動作了,順勢一屁股坐在我懷裏,摟著我的脖子親了我一口。
房間裏很快安靜了,另外的四個人驚訝地看著坐在我腿上的洛林和摟著她腰的我。
既然暴露了,我們索性攤牌。我們這六個人至少還有兩個項目一起在做,如果這個時候把我們其中一個調開,對組裏絕對是個損失。商量了一會兒,全組一致同意由我和洛林買六份冰淇淋作為賄賂分給大家,而其他人保證吃了人家的嘴短,替我們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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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以後,我們倆都有一種輕鬆感,不用再瞞著別人我們的關係了。
一個星期以後,我和洛林找房東商量了一個新合約:我們從外麵招一個人進來,用500塊租我的房間;我搬到洛林的房間,房租從600塊漲到800塊。房東同意以後,我和洛林就搬到了一起。她的月房租從600降到了400, 我的房租從500降到了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