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 （5）

幾年後在我赴美讀書之前，我問我父母他們有沒有想過把我和小華牽到一起？ 我父母說他們有過這個想法，也向堂嫂打聽過小華的情況，但是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

我爸爸媽媽都很喜歡小華，不僅因為她漂亮，也覺得她是個心地好又能操持一個家的女孩子。後來見我倆已經好上了，就不用提了。

 

 

那天幫表姑拿到錢後，我覺得一塊大石落了地。我答應小華的時候其實一點把握也沒有，還好過程中運氣不錯，沒演砸了。

 

回到學校以後不久， 小華的呼叫就跟過來了。電話裏她聽起來很高興，表姑感謝了她半天，說她找的人有本事。當然也把我一通猛誇，說拿到錢後她想請我吃飯，但我給她叫了車讓她直接回家，不要帶著現金在外麵停留太久。表姑明天一早就回上海了，讓小華一定要替她請我吃頓飯表示感謝。說到這裏小華壓低聲音說：我媽也暗地感謝你，我表姑在我家住了快倆星期了，她早煩了。說完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小華讓我選餐館。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讓她在肯德基家鄉雞請我吃飯。

 

那一年，肯德基剛在北京的前門大街開了第一家店，相當於現在中國最紅的網紅店，沒有之一。這是第一次國人有機會品嚐外國的快餐，每天不分早晚，也不分堂吃還是外賣，至少要排一兩個小時的隊。一個套餐30多塊，在當時的中國已經是中檔餐廳的價格了。我點這個地方一是因為前幾天路過前門的時候聞到炸雞的味道異香撲鼻很是誘人，一是因為這裏要排隊，我可以借機多和小華說會兒話。

 

誰知我的小算盤落空了。到了前門的肯德基，小華根本不去排隊，已經有一個男服務員在門口等我們了。小華介紹說這是她一個姐們兒的弟弟。小夥子帶著我們繞開門口轉著圈排隊的人們，從一個邊門進了餐廳。

餐廳滿座，櫃台前還排著很長的隊。小夥子從後麵搬出一套特別小的桌椅，擺放在一個走道比較寬闊些的地方。小夥子道歉說人都坐滿了，這套兒童座椅是我唯一能找到的，請你倆多擔待。你們要點什麽我去替你們直接拿出來，別去排隊了。

 

這套兒童座椅很小也矮，椅子和桌子是固定在一起的。小華說你腿粗，你先坐進去再說。我倆折騰一番之後終於坐下來，我的兩腿分開，她的兩腿夾在我腿中間，一起擠在矮矮的桌子下麵。

 

小華讓我給她講那天的經過，我就大致說了一遍。她很好奇我怎麽用眼神把眼鏡男逼退，讓我做給她看。我又不是演員，當著這麽多人哪裏做得出來。她不依不饒，我隻好說你別催，我試試看，就開始想象當時的場景，醞釀感情。

 

這時候，我發現小華有一個下意識的習慣，就是在興奮的時候，喜歡上下抖動左腿。我們的桌子很矮，她的腿長，隻有把腳往後移膝蓋前伸，才能降低膝蓋的高度不把桌子頂起來。這個姿勢一抖腿，膝蓋就難免碰到一些不該碰的東西。我趕忙把屁股往後退好躲開她的膝蓋，但椅子很淺實在沒有空間了。情急之下我兩腿一夾把她的兩個膝蓋夾在一起，假裝嚴肅地說，女孩子不要抖腿，這個習慣不好。

小華一愣，可能沒想到比她小兩歲半的我會教訓她。但是她馬上就發現了問題，指著我的臉說：你臉為什麽這麽紅啊？ 我尷尬地說：我臉紅了嗎？我不知道啊，就是覺得脖子和臉有點發熱，以前從來沒有過。

小華驚訝地看著我，然後指著我鼻子說，你是說你20多年了從來沒臉紅過？天啊，你個厚臉皮！ 說完咯咯地笑起來。

聽她叫我厚臉皮，我有點慌了，趕忙把她的膝蓋放開。調皮的小華趁機大大地抖動了幾下左腿，立刻意識到了我不讓她抖腿的原因。她把指著我的手指收回去捂住了嘴，粉白的臉頰開始泛起了紅暈。

 

 

小時侯上語文課，老師說文學家喜歡用“銀鈴”的聲音來比喻女性動聽的笑聲。我一直認為是胡扯，那個女性笑起來叮叮當當的？ 認識小華以後才覺得文學家們還是有點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