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 年12月1日,美國時代周刊發表了一篇題為《中國花生》的文章。是這樣寫的:
“在經濟上,南部花生種植園主很難感謝阿奇迪肯·湯普森(Archdeacon Thompson)或美國長老會駐華傳教士梅理士博士。三十五年前,這兩位先生引入了四誇脫的美國花生。其中一半分給了兩名中國農民,作為中國花生產量的基礎。其中一名農民吃掉了他的花生而並沒有種在地裏,而另一名農民則種植並不斷繁育花生,直到如今山東半島每年生產1800萬蒲式耳(一蒲式耳約合27公斤)的花生。中國的花生產量現在甚至超過了美國。……”
在煙台大事記(1861-1880)裏有這是樣的一段記錄:“1862年…是年,美國傳教士梅理士抵登州,將所帶大花生種250克交教徒楊得來試種,後逐步傳開。”
因此, 梅理士博士(Charles Rogers Mills,1829-1895)也被稱為“山東大花生之父”。
梅理士於 1856年自神學院畢業後隨即被按立為牧師。同年8月20日,梅理士與羅絲·麥克馬斯特(Rose Anna McMaster)小姐結婚;10月1日即偕新婚妻子乘船啟程來中國,於次年2月到達上海,從此開始了他在中國長達39年的傳教生涯。
梅理士夫婦因故於1862年轉赴山東登州(今蓬萊市)宣教。經過三十多年的不懈努力,梅理士牧師在登州建立起興旺的教會,擁有一所男子高等學府,一所男中和一所女中,一座醫院,一所啟喑學校。而啟喑學校的創立,則與梅理士的聾啞兒子有著直接關係。
梅夫人於1874年初在登州染病逝世,身後留下了4個年幼的孩子,其中的一個兒子3歲時不幸因病致聾。梅夫人病逝前,留下遺囑希望聾兒能夠受到特殊教育,也希望那些中國聾兒們都能夠受到同樣的教育。
梅理士目睹自己兒子的不幸和痛苦,亦深切認識到教育聾啞兒童的重要性,遂萌發出開辦聾啞學校的念頭。當時中國並沒有聾啞教育,他隻好先將兒子送到美國紐約州羅徹斯特(Rochester)聾啞學校接受教育,在那裏結識了該校教師安妮特·湯普森(Annette E. Thompson,1852-1929)小姐。因著孩子的緣故,湯普森與梅理士通信多年而生愛意,她認為梅理士“為了他所愛的中國人民,無私地奉獻出了一切。”出於共同的信仰追求,以及對聾啞教育的熱愛,湯普森小姐毅然接受了梅理士的邀請,獻身於中國宣教,於1884年來到煙台,經郭顯德牧師(Rev. Hunter Corbett,1835-1920)證婚與梅理士結為伉儷,取中文名為梅耐德,之後便來到登州。
1887年登州啟喑學館正式創立,梅理士自任館長,梅耐德擔任教員,另外還聘請了一位懂英語的中國人擔任助教。這是山東乃至中國的第一所聾啞學校,比中國第一所官立學校——保定聾啞學校,早了22年。
登州啟喑學館創立後舉步維艱。當地百姓對此不理解。因為當時大部分百姓的正常子女尚且都讀不起書,哪有人想到讓聾啞兒童受教育?而傳教士辦學教育聾啞人,更難免引起人們諸多疑慮。因此,登州啟喑學館開辦後,盡管不收學費,衣食全由校方供給,但入學者卻寥寥無幾,在整個登州時期,總共也隻有4個人入學。當時的辦學經費,由梅理士博士所屬差會美國基督教北長老會撥發。
1895年6月21日,梅理士博士因長期辛勤勞苦而積勞成疾,安息且葬於登州。梅理士博士病逝後,美國北長老會差會不再供給經費,學館暫時停辦。
為了恢複辦學,梅耐德不顧喪夫之痛,四處奔走,多方求助。當施耐德計劃重新複學之際,唯一的女兒又因病離世。這重重的打擊,並沒有使她放棄自己的信念,她克服種種困難,在其母校——羅徹斯特聾啞學校的慷慨支持之下,梅耐德心裏重新燃起信心和希望。於1898年將學校遷至煙台,租賃旅館成立了“煙台啟喑學館”。一年之後,梅耐德在英美傳教士和美國國內聾啞學校的支持下,在煙台“中國內地會”子弟學校之側,置地約十七華畝,籌備興建一座具有中國建築風格的新校舍和校園。同時,梅耐德邀請其在美國衛生部工作的外甥女葛愛德(Anita E. Carter)來煙台。葛愛德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工作,於1906年來到煙台。起初僅有男生部,又先後增設女生部和師範部,為各地培養師資。曆經幾十年的艱難奔波,最終建起了中國第一所男女混讀全日製正規的聾啞學校。
梅耐德親率師生造訪十多個城市,大力宣傳、推廣啟喑教育的思想,吸引了中央和地方政府,以及民間的關注,結果促使清政府製定了試辦啟喑學校的計劃,各教會學校也選派正常學生到煙台啟喑學校接受訓練,作為開設這類學校的師資儲備。至1919年,中國開辦的8所聾啞學校中的7所學校與煙台啟喑有密切關係,或由啟喑的畢業生,或由原教工創辦。
1923年,梅耐德光榮退休,本擬終老中國。一年後梅耐德回學校看望學生們時寫了一封公開信,是這樣結尾的:“我把中國的聾啞人工作作為一份遺產留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夠繼承下去!”
1927年,梅耐德在局勢混亂的情況下痛苦至極地被迫離開她深愛的中國,那個已經成為她生命中難以忘卻的記憶,她在煙台結了婚,生下了三個孩子,又不舍地送走了深愛的丈夫和唯一的愛女。她曆盡千辛萬苦創建並發展了中國的第一所聾啞學校,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中國的聾啞教育事業。梅耐德也被稱為“中國聾啞教育的先驅”。
1929年4月19日,梅耐德在芝加哥安息。
無論是梅理士博士,還是梅耐德女士,都讓我想起了許地山先生的著名散文《落花生》裏麵的一段文字:
父親說:“花生的好處很多,有一樣最可貴:它的果實埋在地裏,不像桃子、石榴、蘋果那樣,把鮮紅嫩綠的果實高高地掛在枝頭上,使人一見就生愛慕之心。你們看它矮矮地長在地上,等到成熟了,也不能立刻分辨出來它有沒有果實,必須挖起來才知道。”
……
父親接下去說:“所以你們要像花生一樣,它雖然不好看,可是很有用。”
我說:“那麽,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隻講體麵,而對別人沒有好處的人。”
父親說:“對。這是我對你們的希望。”
我還想到了一段經文,是提摩太後書4: 7,似乎就是在表揚那些不畏艱險的宣教士的:
“那美好的仗,我打過了;當跑的路,我跑完了;所信的道,我持守住了。”
致敬????????????那些為神努力作工的好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