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青年木匠彭家良在縣城西街攬了一樁活,貪早摸黑地幹了二十多天,今天上午完工。縣供銷社張副主任對這套剛做好的新家具,十分滿意,中午特地做了兩個好菜,還開了一瓶老白幹,與彭家良喝了幾杯。在結算工錢的時候,又多加了兩塊錢,算是獎勵。
眼下,正是全國性大旱大災大饑荒的歲月。但上天似乎對這個山區小縣特別眷顧,方圓近百裏的地麵上,大河小溪水流不斷,水井山塘未幹過,田裏土裏還能種能收,隻不過比正常年景收成少一些。這裏還有大片大片的山林,林子裏的野果子和葛藤類植物也能養人活命。整個縣境範圍內,沒聽說有人餓死或外出逃荒討飯,真有點世外桃源的模樣。
彭家良個兒不高,中等偏矮,身體強壯結實,四方臉,厚嘴唇,眼睛不大,但兩道上揚的劍眉,很有力量和氣度。他是家中獨子,上有兩個姐姐。大姐嫁在縣城東街,與丈夫一塊擺貨攤,做些小買賣。二姐嫁在慶餘圩,二姐夫是個篾匠。他小學畢業後,便跟著父親學手藝。三年前,父親因病去世。如今,他與年過五旬的老母相依為命,共渡時日。
彭家良今年滿了二十五歲,在當地實屬大齡男子。山區鄉村普遍結婚早,男子一過二十,絕大部分都會娶妻成家。母親和兩個姐姐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前前後後為他找了十來個女子,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他一個也沒看上,總覺得與他心中的那個她沒法比。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心中就有了她的影子,但他從來都沒有看清過她的臉。這張臉,總是蒙了一層薄紗,隱隱約約,朦朦朧朧。他有時候也感到孤獨與寂寞,尤其是同齡人牽著活蹦亂跳的兒女歡笑地從自家門口經過,站在一旁的母親向他投來幽怨的目光時,心裏顫顫的,酸酸的,一股莫名的躁動與煩惱攪得他六神無主,他甚至閃現過放棄堅守的念頭,隨便找一個女子結婚過日子。說來奇怪,當他要做這種決定的時候,心中的那個影子便蹦了出來,柔聲蜜意地說:“不等我啦?”
時間長了,不少鄉親在背後戳戳點點,猜測議論,說什麽的都有。他一概不管不顧,既不解釋,也不反駁。那些從小和他玩大的夥伴,有的竟當麵質問:“你要找個什麽樣的女子當老婆?咯樣下去,弄不好一輩子打單身!”他隻是“嘿嘿”一笑,不言不語地低頭走開,也不管別人惱還是不惱。
昨晚夜半時分,酣睡中的他忽然覺得眼前一亮,一束亮光從天上徐徐而落,一位衣袂飄飄的神妙女子,腳踏蓮花,手執拂塵,降落在床前。他努力睜大眼睛,這女子臉龐清秀,慈眉善目,有點像傳說中的觀音菩薩。但細細辨看,又覺得這女子不是觀音,她沒有觀音的富態與莊嚴,卻比觀音更秀麗,更富有女人味。他心頭一震:這不就是他心中的那個影子嗎?!是她,是她,是我心中的女子!他一聲大喊,坐了起來,四周黑漆漆的,哪有什麽女子,隻是做了一個春夢。
仲秋的深夜,已經寒涼。夢醒了,睡意全無。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心緒紊亂,反反複複地想著這個夢,總想參悟夢中的秘密與禪機。這女子是菩薩的化身,還是菩薩的弟子?這女子在哪裏,去哪兒尋找?我難道有董永的福分,七仙姑會主動上門?是不是田螺姑娘可憐我,前來幫我圓夢……他一直折騰到天亮,也沒能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不過,有一點他是確信無疑了,這世上一定有一個像菩薩像仙女那樣的女子在等著他!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與這個女子相會的日子不會太長了,不然怎麽會有這個夢呢?!
午飯後,他辭別主家,帶著自己幹活的家什,興衝衝地把家回。
他的家在縣城西邊的慶餘圩彭家灣,離縣城大約十六、七裏路。也許是快一個月未見到老母,也許是中午吃了肉喝了酒,也許是昨夜的夢在發力,他的步子輕快又急迫。太陽剛剛偏西,他就踏上了蓮花石橋。橋對麵那一長溜黑壓壓的瓦房院落,便是彭家灣——他的生長之地。
彭家灣的自然條件得天獨厚。狹長的山川地帶,兩邊是綿延起伏高低大小不一的山巒,居中一條三丈多寬的小河。河水自西向東順勢逶迤而去。清清的河水,泛著微微的光波,如同天庭跌落的一條玉帶。這條小河喚作白蓮河,一年四季不斷流,河裏的荷花是純白的那種,好看得像瓷像玉。河道兩旁盡是成片連塊的水田和旱地。
彭家灣座北朝南,依山麵水。高高低低的房屋,一字排開,綿延兩裏地。房舍大多為青灰色的磚瓦房,隻有少量的土坯草屋雜夾其間。灣村的中心部分,房屋建造規矩齊整,院落緊連,房簷屋角相接。村頭村尾,房屋建造看起來則有些隨意,顯得鬆散,或獨立成棟,或兩三家相依,甚至相距數十上百步不等。
彭家灣是個大村落,百多戶人家,近千人口,絕大部分姓彭,外姓很少。一條三尺寬的青石板路,橫穿其中,與蓮花橋相連接,通向外麵的世界。這條石板路自然成為分界線,將彭家灣分為上灣與下灣。西邊的半個村落稱為彭家上灣,東邊的半個村落稱為彭家下灣。木匠彭家良的家就在下灣村的尾部,一棟單獨的青磚瓦房,正房三間和一個小偏簷屋。屋前用石塊與土坯壘了一個院子,屋後便是緩緩的山坡。
他在離家兩丈遠的地方,腳步停了下來。路旁那間土坯草屋好像動過,原先的破門爛窗已經修補完好。這間土坯草屋是生產隊的一個小倉庫,裏麵堆放著閑置不用的或報廢的農具。他曾向隊長提出過,要把這些破損的門窗修理好,不然看著礙眼,叫外人說三道四。隊長彭家安是他的遠房堂兄,比他年長十來歲,在彭家灣算是有點名氣的人。但為人行事,常令人費解,不可捉摸。他似乎怪彭家良多事,或許那天心情不好,沒好氣地回答:“這爛屋子爛傢夥冒得一點用了,還花錢修它做什麽!”這回,他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想起整修這間屋子呢?
他正在疑惑,那扇門忽然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位年輕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桃,齊耳的短發烏黑油亮,穿一套洗得發白的女式舊軍裝,手裏提著一隻木桶。仔細一看,這是個城裏模樣的漂亮女人。皮膚白皙,一張典型的瓜子臉,額頭光潔如同美玉,高高的鼻梁秀美無比,好看的櫻桃小嘴配上輕盈的下巴,憑添了女性的嫵媚與柔美,頗有一番別致動人的韻味。然而,這女人臉上最為燦爛動容的是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彭家良從未見過這樣怦然心動的眼睛:淡淡的秀眉,細長細長,像含黛的遠山,令人意惹情牽;圓溜溜的眼珠,清澈透亮,像夢幻般的湖水,叫人心蕩神迷。
這女子從家良身邊經過時,微微點頭,芳唇淺淺一笑,算作禮節性的招呼與示意。這個淺笑,含羞帶怯,粉嫩的雙頰蕩漾著兩隻圓溜溜的酒窩,酒窩窩裏好像還盛滿了美酒佳釀。世間的酒醉人身,這女子的酒卻醉人魂魄醉人骨髓。彭家良真的醉了,渾身上下筋酥骨軟,不知身在何處,不知今夕何夕!
女子去井邊提水。女子的背影也很優美,雙肩瘦削,細腰長腿,翹翹的臀部滾圓結實,步子輕盈細碎,嫋嫋婷婷。那體態不舞亦舞,猶如瑤池仙子臨凡,絲飄絡垂,搖曳多姿。
女子提水轉回,因負重費力,步子快而急切,胸前兩隻鼓脹飽滿的乳房,極富節奏地顫顫抖抖,如同兩隻歡樂的兔子在蹦來蹦去。年輕的彭家良,渾身立刻著了火,血液急促地往上湧。這兩隻兔子鑽進了他的心胸,在裏麵歡蹦亂跳的,弄得他方寸大亂……
他不知是怎樣回的家,軟綿綿地躺在床上,腦子裏全是那女子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母親從未見過兒子這副丟魂失魄的樣子,心頭一驚,以為兒子病了,或是惹上了什麽麻煩事,連忙湊過來,手摸兒子的額頭,口中不住地問:“崽啊,哪裏不舒服?”“崽啊,你冒在外邊闖禍吧?”
他不知哪裏來的邪火,很不耐煩地推開母親的手,語氣生硬:“我冒事,你讓我歇歇!”
母親心裏更加不安,兒子一定是攤上了什麽大事!她本想再問問,知道究竟,但沒敢問,隻好悻悻離去,讓他一個人發呆。
足足過了半個鍾頭,他才緩緩地回過神來,頭腦漸漸地清醒,忽然覺得這女子就是自己夢中的那個人!他細細地回想,又覺得這位陌生的女子似曾相識。她的臉模子與昨夜夢見的女菩薩很相像,但又決不止僅在夢中見過,應該還在什麽地方見過?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但有一點是確定的,自己是一個有大福氣的人,老天爺都在幫他,給他送來了美麗的女人,菩薩一樣的女人!思之至此,他感到亢奮,來了精神,想盡快弄清這女子的來曆與現狀。
他挺身而起,從院子裏把母親拽進屋,急切地詢問這個女子的情況。母親看著一臉憨相的兒子,心底不由自主地“咯噔”了幾下,看來真是攤上了麻煩事,兒子看中了這個女子!母親想了想,一是不想掃兒子的興,二是兒子知道這個女子的情況後,也許會斷了念想。於是,她把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兒子。
這個女人名叫陶蕙蓮,年紀二十七,算是半個彭家灣人。她原來住在縣城,四歲的時候,一場疾病奪去了母親和小弟兩條命,從此跟著在慶餘圩完小教書的父親,住在學校裏。十四歲那年,她父親為湘南遊擊隊送情報,下山返回時遭遇縣保安團的追捕,被亂槍打死。彭家灣的士紳彭傳禮收養了孤苦伶仃的蕙蓮。那時,蕙蓮在縣中讀書,吃住在學校,每周假日和寒暑假才回彭家灣住。解放那年,蕙蓮離開彭家灣,參加了解放軍,與義兄家俊在一起。後來,她倆結婚,生了一個兒子。去年,家俊犯了大罪,判了重刑。蕙蓮被迫離婚,又被部隊開除,遣送回農村勞動。“真是個苦命的女子!”母親臨末無限感歎,眼窩裏還沁出了淚花。接著,母親又補了一句:“蕙蓮小時候還救過你的命呢!”
“蕙蓮!”“蓮姐!”“菩薩姐姐!”心底爆發的呼喊,像一串響雷,炸開了記憶之庫的大門,兒時那段依稀模糊的記憶,瞬間清清楚楚地浮現在眼前。
九歲那年的一個傍晚,他在白蓮河邊,手拿長長的竹筢子,打撈河裏的水草。白蓮河裏有很多的蓮荷,也長著不少的水草,可以喂豬。他身邊的竹籃已經快滿了,心想再打一筢大的,就可以回家了。他旁移幾步,瞄準一處茂密的水草,奮力揮筢下去,摟住了大把的水草,往後一拖,去拖不動。他緩緩氣,閉上眼,憋足全身的勁,死命地往後拽。不料,腳底下的泥土塌落,他猛地一頭栽進了河裏。這河裏的水深雖然超過了他的身高,但他會遊泳,平日裏他可以在這條河裏遊上兩三個來回,可這回麻煩大了,他剛劃遊幾下,手和腳就被茂密的水草纏住了,越掙紮,水草捆縛得越緊。他連連嗆了幾口水,腦瓜裏嗡嗡地響成一片,心想這下死定了!巨大的恐懼感,一下子使他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的肚子枕在一雙大腿上,有一隻手在他背部輕輕地拍打。他抬頭側臉一看,是個清秀的女孩,渾身水透,發捎還在滴水,薄薄的衣裳緊貼著女孩的皮肉,白白嫩嫩,有一種很好聞的氣味。這女孩,他認識,與他同在一所小學讀書,比他高幾個年級,隻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原來,他落水時,這女孩正好經過河堤,見此情形,立即跳入河中,將他救上岸來……
此刻,女孩見他已蘇醒,生命無礙,便將他護送回家。母親聽了女孩的述說,嚇了一大跳,連連向女孩道謝,又問了女孩的姓名與住址。
女孩走後,他換了身幹衣服出來,看見母親在佛龕前焚香作揖,嘴裏喃喃念道“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他不解地瞪著小眼問母親:“媽媽,菩薩冒救我,是姐姐救的我。”母親瞪了他一眼,語氣莊重:“是菩薩指派姐姐來救你,姐姐是菩薩的化身!”
十多年前那個清秀的小女孩,一晃成了如此美貌的婦人,他心中暗暗稱奇。然而,他更為感歎的是,這個曾與他有過生命之緣的女子,在外麵的世界裏跌跌撞撞地轉了一圈,又鬼使神差般回到彭家灣,回到他的身邊,而且結束了原有的婚姻,是一個自由之身!難怪老人們都說姻緣天定,天作之合。他真真切切地認定,自己與蕙蓮相識相逢以及今後的相愛,都是天意的安排!
彭家良仰製不住內心的衝動,拿來木臉盆,從廚房的水缸裏舀了大半盆水,仔仔細細地把臉洗淨,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扯了扯衣角,清清爽爽地出了家門。
蕙蓮家的門虛掩著,他輕輕地敲了敲,怯生生地喊了一聲“蕙蓮姐。”
蕙蓮開門,略為一怔,隨即將他迎進屋,輕聲詢問:“你是二嬸的兒子?”
他點頭應承。他父親排行老二,灣裏灣外也有些影響,同輩叫他父親二哥,稱他母親二嫂,晚輩便尊稱二嬸。
屋子裏光線昏暗,陳設十分簡陋,粗糙的泥牆,馬馬虎虎地刷了一層石灰水。裏頭的牆角,是兩條木長凳加木板鋪成的簡易床,旁邊有一個破舊的矮木櫃,櫃上麵擱一隻帆布皮箱,窗邊有張小條桌,小條桌缺了半條腿,用幾塊磚頭墊著。進門左邊的牆根處,用土坯磚壘了一個柴火灶,灶上的鐵鍋裏煮著南瓜稀粥。
床邊站著一小孩,瘦瘦的,頭顯得大,手扶著床沿,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他,有幾分害怕。
“這是你的兒子?幾歲啦?”
“我的兒子華瑋,兩歲。瑋瑋,叫叔叔。”
瑋瑋的小嘴巴動了幾下,才輕輕地擠出“叔叔”兩個字。
家良走過去,一隻手慈愛地摩挲著瑋瑋的頭頂,另一隻手牽著瑋瑋行了兩步。這孩子略顯不太情願,嘟著小嘴。家良在竹椅上坐下,將瑋瑋攬在懷中,仔細看了看說:“蕙蓮姐,這孩子的體質很弱,要想辦法給他補補!”
“唉,饑荒年饉,缺吃少穿,能活命就不錯了。”蕙蓮說得很平靜,但眉宇間不無憂愁。
家良沉思片刻,抬頭望著蕙蓮,堅定地說:“姐,妳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和妳共同想辦法。”
“家良,謝謝你的好意,姐的事姐有辦法,你放心。”蕙蓮委婉地拒絕。
家良有些急了,蹭地站起來,說:“姐,妳不要把我當外人,我的命都是妳救的,沒有妳,哪裏還有我!妳的事,我一定要管,而且要管一輩子!”
正在灶旁用鍋鏟攪動稀粥的蕙蓮,心頭一震,鍋鏟滑脫掉進鍋裏,濺起了幾滴米湯,燙傷了手臂。登時,灼痛鑽心。她急忙捋起衣袖,用嘴對著燙傷的地方,不停地吹氣。
家良見狀,放開瑋瑋,快步走到蕙蓮跟前,要看傷情。蕙蓮連忙把手臂放到背後,嘴裏連連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家良依然不肯,滿臉焦灼,火辣辣的目光傾瀉在她的臉上:“讓我看看,要不要上醫院?”
事起倉促。蕙蓮從這火辣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令她尷尬難堪的內容。她是過來人,在這方麵的直覺很敏感,家良那句“要管一輩子”的話,讓她猝不及防。話中話,弦外音,她是聽懂了。盡管她內心極不願意相信是那個意思,但家良此刻的目光與神態都明白無誤地為那句弦外之音提供了佐證,或是實實在在的注解。
她的心一陣顫栗,脊背有些發涼,不好的預感像朵朵烏雲在她心裏不斷地堆積。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二嬸的聲音,她在呼喊家良回家吃飯。
見麵之前就知道嶽父曾經是個“官”,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國內“官員”常見的那股子“官氣”。當時就想這樣的嶽父教育出來的女兒是斷然不會差的,這也就奠定了我和老婆相親第4天就決定結婚的基調..........
嶽父自小筆耕不輟,因招工跳出農門,因文章而步步高升,過到自己想要過到的生活(我的胡亂猜想)。從衡陽市的報紙和電台開始,湖南省的日報和相關雜誌,也開始刊載嶽父撰寫的雜談、隨筆之類的文章。2000年嶽父應該是開始退居二線了,每有閑暇,嶽父或留意閱讀相關報刊文章和書藉,隨手做些讀書筆記;或細心思考相關問題,抽絲剝繭,理清來龍去脈。稍有思想火花閃現,偶有心得與感悟,哪怕是開會、出差的途中,哪怕是寒冬深夜的夢醒時分,嶽父也定然即刻記錄下來,不遺漏半點。十餘年下來,捕獲頗豐,平日裏的星星點點思想,記滿了兩大筆記本,讀書所做下的筆記,竟達十萬餘言!2013年6月開始(應該是退休了)嶽父奮筆疾書。幾十年的所遇所曆,所見所聞,所學所思,所感所悟,一古腦兒從筆端流淌出來……僅八個整月,便寫就了《命運組合論》。2022年6月更是完成了第一部小說“蕙蓮”。
老婆是孝女,一直想為父親出版這兩本書。因為本人也是附庸風雅喜歡閱讀之人,遂在國內注冊了兩個最大的中文小說網站開始連載試水,誰知道.............. 反正不管是小說“蕙蓮”還是哲學思考的“命運組合論”都無法正常的發表。
所以我來這了:)
希望大家能喜歡這兩本書!
Happydad
2023年11月3日 淩晨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