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原劉文彩佃戶唐學成與劉文彩的孫子劉小飛相逢
世上哪有這個道理?! 講述人:唐學成 原劉文彩佃戶 以前我家租劉文彩的田,有十多畝,我和我老頭(爸爸)唐新順都給劉文彩種田。家裏養得有三頭大黃牛。那一年,大概是1947年,我們欠了租,牛又被土匪搶了。那天,劉文彩出來,我老頭遇到他了,一下子給他跪倒。劉文彩趕忙說:“你啥子事?啥子事喲? ”我老頭說:“今年天幹(旱),牛又被偷了,欠了點租。”劉文彩說:“今年交不起就算了,明年再來嘛。”就這樣,就叫我老頭回來了,租也免了。過了幾天,劉文彩派了兩個人,給我們家送了一頭黃牛來。那頭牛我們一直喂到解放後,搞初級社時被集體牽走了。解放後要我父親去訴苦,他堅決不去。 我們給劉文彩交租,一般每畝交一擔一到一擔二,一擔穀子300來斤。劉文彩在我們這兒就有一個倉房,打穀子時,早上擔去,回來做一陣活路又擔去,那兒飯是長期開起,隨便你吃。給劉文彩交租交濕穀子,田裏打起來就交了,後來(解放後)交公糧必須交幹穀子,曬好幾回他都說不幹,挑去好幾次都上不起,老說穀子還不幹,喊你“再曬,再曬!”有時,擔去半個月都交不脫,不找熟人根本就上不起。劉文彩隻交穀子,而且是濕穀子,其他就沒有了,給共產黨還要交油菜,交不起就交錢。 我老頭是1957年餓死的,那個時候就沒吃的了。那時,搞浮誇,沒有產這麽多糧,報些空頭數字,要按那個空頭數字交糧,要逼你承認你有多少糧食,要把數字填夠,不交出來就要鬥你,逼得你把口糧交出來,就把我們分得的口糧強行拿走,世上哪有這個這個道理?! 我老頭在坡上割牛草,來不起了,我弟弟把他背回來,沒糧食吃,他死了,有吃的我老漢死不了。 采訪時間:2013年1月16日 地點:大邑縣韓場蘭田16組 ---譚鬆:對大地主劉文彩莊園的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