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哲》這門課,我是在考試那天才第一次見到了老師,也是在考試的前夜才第一次打開課本。那個學期,我正稀裏糊塗,亂七八糟的讀著各個流派的哲學書。 文青們的文字動不動就提到弗洛伊德,柏拉圖,尼采,不讀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喜歡讀書,雖然越讀越糊塗,越讀越迷失。唯一的好處,就是在我打開《馬哲》課本的那一刻,頓時發現這邏輯不要太簡單,太樸素了吧,讀到半夜,一本書讀完了九成。我想我應付考試應該問題不大了, 就放心的去睡了。
教馬哲的老師據說是北大才子,經曆過六四。既然如此,他應該是有自己想法的人吧? 這麽想著,我在一道論述題裏,加入了個人的想法,我不記得我都寫了什麽,總之,洋洋灑灑寫的相當過癮。 在等待出成績的時候,我有些後悔,怕觸犯了紅線,我猜以當時的心智,最多討論討論人性的複雜和烏托邦的社會裏完美且大公無私的人格之間的差距。 結果成績出來,我居然是全班第一。 我心中竊喜,感覺我和老師之間有了一個小秘密。同學們都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有個男同學知道我一點都沒學,考試時還特意坐在我前麵讓我抄,結果他自己不及格。
於是,我第一次自告奮勇的跟班長一起去給老師送西瓜,請他高抬貴手放了我們班那十來個沒有過的人。我故意大聲告訴他我的名字, 期待著他對我投來讚許的目光,然後我們倆會心一笑。 結果他啥表情都沒有,我們放下西瓜就走了。好在,結果是好的,我們班全過了。
寫這段之前,我專門去查了一下我的大學成績單,87分,這種60分萬歲的課,87分真是罪大惡極的浪費。 而且學校還挺貼心的把《馬哲》改成了《哲學》。我還在成績單上看到了《法律》這門課,乖乖,我咋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這門課被我全逃了嗎?沒理由呀,看起來應該是門比較有趣的課。
現在如果讓我穿越回去,我應該不會再幹這樣的事了。倒不是失去了勇敢, 隻是覺得沒有必要了。那時也不是真勇敢,更多的是小聰明,和無知無畏,以及一點任性。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總覺得自己不夠任性。現在想來,任性的人一定是把任性的尺度設置的特別高,就好像努力的人總覺得自己不夠努力,嚴謹的人總擔心自己不夠嚴謹一樣。